和張成一起過來的是堰璧、康尼巴爾和虎臣。這是他能用的最強幾張牌。下位天使雖然強,但很容易和其他牌沖突,這方面還是虎臣好一點。
“你好,冒昧來訪。”張成來到星辰鳥面前。這么一只爪子比人還大巨鳥在面前的時候,還是挺有壓力的。但是也僅僅是有壓力。現在的張成也算是見過了諸多大場面,不會怯場。
“你好,陌生的旅客。”星辰鳥開口說話了。“在這個時間點來拜訪,
相信你應該有重要的事情才對,是嗎?”
巨鳥的目光在張成等人身上掃過,雖然不知道它能看出多少來,但它應該大致了解這一群客人的實力并不好對付。甚至可以說,以它現在的狀態,萬一動起手來也是吃虧的可能性居多。
當然因為有飛行的優勢,最多也只是吃虧,
不至于有危險。所以星辰鳥并不害怕。
“您猜的很對。”張成說道。“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對你我都一樣。”
“你要尋求我的智慧幫助嗎?”星辰鳥試探的問道。說真的,
不像。
“不,我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事實上我是來提供幫助的!”張成說道。“雖然這么說有點不禮貌,但是閣下…話說我該怎么稱呼您?”
“您可以如其他人一樣,直接叫我星辰鳥。”星辰鳥回答。張成剛才的話讓它話語之中立刻客氣了許多。危急時刻,任何援助都是寶貴的。更別說這些來客都不平凡。就它能得出來的就不止一個半神了!“尚未請教尊姓大名。”
“我叫張成,是一名旅法師。”張成說道。“很抱歉現在還對您打攪,但是根據我目前所知,閣下恐怕要面對重大危機了。”
“龍人…”星辰鳥沒有回答。“是的,龍人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而你無法離開這個樹冠城。”張成說道。
“離開這里,我的族人就無法生活了。”星辰鳥回答道。“我不想說謊,但是世界之大,除了這里,我們無處可去。”
這就是魔法種族的悲哀。雖然好處是全員能夠使用魔法,甚至擁有天生的魔法能力,
但壞處就是必須特定的富魔環境才能生存繁衍。當然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這種天賦就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了。蝠妖從智慧生物退化為野獸,
這個就是主因。
“你知道為什么龍人會來襲擊你們嗎?”張成問道。
“我不知道,但他們看樣子并不會簡單的罷手。”星辰鳥回答。“所以如果你有好主意的話,
可以立刻說出來。我猜你就是為此而來的。你剛才說你是一個旅法師?旅法師是什么?”
“旅法師是…可以穿越于不同世界的人。是的,你沒弄錯,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嗯,好吧,旅法師也無所謂來自什么世界。反正我在諸界中穿行。我的旅途也許有起點,但并沒有終點。到我生命終結的時候我的旅途才會結束。”
張成停頓了一下,發現自己這番話自然而然的從嘴里流淌而出,甚至無需經過大腦。這顯然源自旅法師的傳承,而非他自身。他的先輩,也曾經向無數人這么自我介紹過吧。
“那么,來自異界的旅法師,你能對我有什么幫助?”星辰鳥好奇的問道。
“我可以帶你離開。”張成看著星辰鳥黯淡的羽毛。它的羽毛曾經絢麗如火焰,但現在更像是火堆的余燼。特別是上面的結晶部分大幅度減少。
之前看著星辰鳥戰斗的時候沒有感覺,但現在回想起來,之前那種籠罩在星辰鳥身體周邊的紅色火焰以及更大范圍的紅色霧氣…那應該就是一種光環。
就像是康尼巴爾的暴食光環一樣,這個應該是火焰光環。不過康尼巴爾的暴食光環是一種心靈層面的攻擊力量,
所以光環肉眼不可見。但是星辰鳥這個火焰光環就是火焰傷害。
“我不會離開的。”星辰鳥大失所望。“而且只要我愿意,
我早就可以離開,
無需任何其他人的幫助也能離開。哪怕現在也不例外。”
“我說的離開不是這個意思。你也能感覺到吧,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你了。”張成說道。“也容不下蝠妖一族。從當初在戰爭中失敗的時候,你應該就能理解這一點。”
“所以呢?”
“我可以帶你…帶你們所有人,一起離開。”張成說道。
“你以為我們不能離開?”這次,星辰鳥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不屑。“你覺得我們身上的翅膀是假的嗎?”
“不,我是說,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們腳下這個被叫做樹冠城的森林,一起離開。”
星辰鳥沉默了幾秒鐘鐘。“你是說…帶上所有這一切…”
“帶上所有一切離開這個世界。”
星辰鳥沉思許久,沒有回答。它的目光看向周圍,似乎要尋求意見,可惜蝠妖一族如今已經不是智慧生物,無法理解這些復雜的概念。事實上任何人看著星辰鳥和蝠妖都不會認為他們居然是一個種族的生物,雙方外貌差別簡直天差地別。
蝠妖接觸到星辰鳥的目光,卻是無法理解,最多只是不安的扭動身體。
“這種幫助…相信不是無償的,對嗎?”很久以后,星辰鳥回答道。“我沒有任何用來支付的代價。”
“用你的服務來支付就行了。”張成說道。“我需要你來幫助我戰斗。”
“你要面對艱難的挑戰,所以想要我的助力?”
“你說的沒錯。”張成說道。
星辰鳥又沉吟了一段時間,而張成則在邊上默默等待。將其他世界的傳奇生物收入卡牌可不容易,但在這里,這似乎一點都不難。因為無論是康尼巴爾還是星辰鳥,都已經受到這個世界的詛咒和排斥。這種情況下成為旅法師的卡牌反而是他們理性的選擇。
或者說,這是根本沒有選擇下的選擇。
“那我們來做一個約定,無論何等情況下,我都不會參加必死的戰斗,不,應該說只要過于危險的戰斗我都不會參加。”星辰鳥說道。
“我接受這個條件。”張成回答道。其實這很正常——哪怕是卡牌生物,那也不是鎖死士氣的,該怕的時候還是會怕,該退的時候還是會退。所以這個約定是無所謂的。
“另外,我的服務希望有一個極限。”星辰鳥說道。“一百個世界,當你穿行一百個世界之后,你要給我自由的機會。”
“好!”張成立刻答應,沒理由不答應。這個條件已經比康尼巴爾的條件還好了。
當然這方面話要說回來,如果不能給出合適的條件,也就做不到“認同”了。智慧生物和其他不同,除非得到認同否則無法驅使的。
“最后一個問題,你需要將這里的一切都帶走。”星辰鳥說道。對于這個問題,它是有點懷疑的。“否則約定無效。”
它擔心張成是用半位面將他們裝走。
利用半位面挪移走蝠妖一族以及星辰鳥自身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是問題是沒有這里的富魔環境,蝠妖一族恐怕就活不下去了。而這里富魔環境的根本理由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樹。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植物,這才讓蝠妖能夠在戰敗后還能幸存下來,哪怕是以這種姿態的幸存。
“我知道。”張成看著談判結束,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空白的卡片。
轉眼之間,藍色的旅法師之火已經燃燒起來。
藍色火焰從張成腳下的這片樹木開始燒起,一路蔓延到視野的盡頭。這片魔力森林確實很大,但旅法師的卡牌容量是無上限的。甚至可以說,卡牌里有一整個世界,裝的下任何東西。
旅法師之火慢慢的蔓延其中,驚起了一些零散的蝠妖。
“讓蝠妖們安靜一下,這不會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的。”張成提示了一下。
不知道星辰鳥做了什么,但蝠妖們馬上就平靜下來,完全沒有在掙扎閃避。它們重新落在樹梢上,一動不動,任由藍色的旅法師之火將自己包裹進去。
整個樹冠城全部被這火焰吞沒,就連張成眼前,也就是星辰鳥身邊的的蝠妖也都原地不動的被火焰吞了進去。事實上就剩下星辰鳥自身了。
這個時候張成取出了第二張空白卡片,第二波火焰直接在星辰鳥周邊燃燒。
“原來…原來…”星辰鳥感受著火焰波及全身,“是這么一回事!”
這個場面很大,整個星辰鳥和蝠妖的生活區域都被藍色火焰席卷,夜晚遙望這邊的龍人都應該看的一清二楚。
當然龍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能做的就是緊守營地,以防萬一。
他們的軍官迅速出現在警戒位置,看著遠方那蔓延到整個山頭的藍色火焰。
看著就覺得這藍色火焰有點來著不善——它用超自然的速度在很短時間里就覆蓋了整個山頭所有的樹木。
在營地里,龍人的士兵看著遠處的藍色火焰,雖然說戰況有利,但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還是讓人有所驚懼。
這段日子下來,雖然龍人和蝠妖的傷亡完全不成比例,但以絕對數字來說那也是死傷不少的。特別是星辰鳥更是很難對付的敵人。龍人雖然知道情況對自己有利,對勝利充滿信心,但警惕并沒有放下來。
“那是什么事情?”兩名地位較高的軍官已經飛在空中觀察著這遠方的火焰。
“肯定是星辰鳥在搞什么鬼…難道它想拼命了?”
在生死危機關頭破釜沉舟一搏是很常見的事情,越是野蠻,越是智力低,就越容易做出這種選擇。自絕后路,拼死一戰,不求勝利,只求讓敵人付出更多的代價。
所以星辰鳥焚盡了整個樹冠城,以此為代價聚集起最強大的力量,明天和他們拼殺到底?
雖然似乎并不存在這種魔法,但畢竟星辰鳥那是從上古幸存下來的古禍,哪怕在半神之中也是特別強大的存在,不管擁有什么樣的能耐都不值得驚訝。
但是對龍人來說,他們最好的選擇是毋庸置疑的:以不變應萬變。
不管星辰鳥搞出什么花樣來他們也不怕,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而且哪怕真的星辰鳥拋下一切逃跑了,那也未必算是失敗。因為如此一來雖然說本次戰斗不能達成目標,但也成功極大削弱了對手,讓后續行動變得更簡單了。攻擊星辰鳥一個和攻擊星辰鳥加蝠妖一族,那是兩回事。前者難度小多了。
雖然說蝠妖一族受星辰鳥庇護,但反過來蝠妖一族自身也是星辰鳥在戰斗中的有效助力。甚至可以說星辰鳥之所以難對付,主要就是因為有蝠妖輔助。有蝠妖充當斥候、輔助和炮灰,很多手段就沒辦法對星辰鳥使用。最后只能出動軍隊正面戰斗。
如果只有星辰鳥獨自一個,反而不需要出動大軍了。一支精銳的小隊,加上一名半神坐鎮,只要能合適的戰術配合,加上一些神器之類的特別裝備,就能將星辰鳥擒殺。
不過這個大場面持續的時間不是很久,因為藍色的火焰很快熄滅。接著出現了不知道來自何處的霧氣,將蝠妖的巢穴給籠罩得嚴嚴實實。一看就知道是超自然手段。
不過這種招數對于龍人這種飛行種族無效。在濃霧波及到之前,龍人選擇了將營地后退一段距離,退到迷霧之外。不止如此,龍人加強了營地的戒備工作,以待天明。
一夜就這樣過去。
天亮的時候,昨夜的霧氣早已經不見蹤影。但是不見蹤影的不止是霧氣,還有其他所有一切。
是的,不見了。在龍人軍隊震驚的目光中,原先蝠妖和星辰鳥的巢穴,被人類稱為“樹冠城”的這片魔力森林,已經消失不見。不是被火燒毀——因為被火燒毀也會留下殘骸——而是真正概念上的徹底消失。從樹木到泥土,從上到下,什么都找不到了。更別說蝠妖和星辰鳥了。
龍人們在化為荒丘巖山的這個地區上下尋覓,驚訝的看著這片光禿禿的土地,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