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之前就明白旅法師的力量絕對是很龐雜的。想也明白,不同世界肯定有不同生物,不同科技,不同裝備,不同工具。但是他真的沒料到自己的前輩居然路子這么野。
由此可見高科技也不是地球的專利。肯定存在著高科技的世界。至少這個"機械裝甲"的科技等級要比地球高上不止一籌。要知道張成在電視新聞里可從沒見過地球的士兵穿成這樣子。其實想想看這也很正常。以這個世界為例,哪怕沒有穿越者,這個世界的技術也會不停的進步吧。而只要技術進步,理論上遲早能發展到地球這種程度的。
張成總算及時回過神來,趕緊收斂心神。其他的卡牌也沒空看了,反正等回去慢慢研究吧。
他們繼續向前,一路走過東海君的種種收藏品。不過此時張成的大半心思都在卡牌之上,剩下的一些東西也沒有太多注意力去看了。
不過前面的戰利品、紀念品以及祭品之后,剩下的都是友人贈送的禮物。這個"友人"檔次就高了,要么就是大靈神祇之類高高在上的存在,要么就是天子諸侯之類掌握人間權柄的上位者。這些東西都很精致,數量上卻不多。畢竟這種級別的人物贈送的禮物就很有講究了,通常來說不會是華而不實的物品(比方說張成和小熊贈送的靈魂寶石),等閑不會被送到倉庫里藏起來,而會被東海君隨身攜帶,隨時使用。
一番參觀結束。他們回到了最初的偏殿里面。
必須要說,雖然東海君很客氣的說什么"能不能給我一些意見"之類,但是張成覺得他其實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炫耀。因為雖然張成和小熊啥意見都沒提,但東海君看起來還挺高興。
"那么我們來定個時間把。"東海君說道。"我想這次來回需要不短的時間。我想太陰星君和姮娥也許有足夠的耐心,但我們不該讓祂們等太久。"
"那么,"這次說話的是張成。"這次我回去的時候就可以一起去。"
"好的,出發之前通知我。"東海君說道。"時間不早,我送兩位出去吧。"
水晶宮里煙霧繚繞,等到煙霧散去的時候,張成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在東海君神殿邊緣的一個小空地上。他自己都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被挪移出來的。
"這個東海君真厲害。"張成忍不住嘖嘖稱奇。
"是的,現在我才能確定,"小熊說道。"它已經擁有不止一個半神職了。謝謝你,張成。"說完這句話,小熊一頭就撲了過來。在接近張成的時候化為一陣清風,消弭不見,卻是已經回到卡牌里面了。
走回神殿門口,在這里,虎臣、姜黑還是姜考都在這邊了。顯然他們已經了很長時間,虎臣和姜黑倒也罷了,但姜考一臉都是忐忑神情。看著張成出現,姜考大喜。
"張成賢弟,那個...剛才...那個..."姜考臉上有一些訕訕之色。剛才他和張成一起見識到了那只深淵蜘蛛,他被嚇得直接跑了出來。必須要說,如果姜考只有自己一個人,那他確實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心理負擔。畢竟那個東西的恐怖非親眼目睹就無法形容。那種令人顫栗的,發自生物本能的感覺,是個人都會被嚇跑的。可是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他嚇跑了,張成可沒嚇跑。不止沒嚇跑,他還顯然經過了考驗,得到了東海君的召見。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在這里等了這么長時間。"你可見到了東海君?"
"見到了。"張成回答道。
"那你可問了東海君...獫狁之事?"
"問了。"張成回答道。現在他也很明顯的察覺到姜考肯定有想法,只不過只要和事情和他無關,他無心去追究。"東海君說..."他遲疑了一下。
"賢弟但說無妨。"姜考趕緊說道。
"東海君說,只要諸夏東方諸侯全部立廟祭祀祂...那此事就可成。"
姜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如此。"必須要說,他之前的緊張神色幾乎是瞬間平息下來。"倒是合情合理。"他評價這個條件。
他們開始沿著原路返回住處。此時卻已經是天色將明,一夜很快就要過去了。
"賢弟可有打算?"姜考問道。"我們在歸城已經呆了數日,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昨夜辛苦了一夜,我想今日休息一天,明日回去比較合適。賢弟以為如何?"
昨天一夜沒睡,雖然說身體年輕,還撐得住,卻也是有點困倦了。張成本來更糟,畢竟他已經兩個晚上沒睡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東海君那個莫名其妙的羹湯的緣故,居然一點都沒有睡意。不僅沒有睡意,反而精神的很。
"姜兄,我可能要在歸城多待一段日子。"張成回答道。
"那個..."姜考欲言又止。顯然對于這事很在意。畢竟在他原本的計劃里,來歸城其實是比較安全的,回去才叫危險。事實證明這個世界沒有他想的那么美好。如果沒有張成,那么姜考現在大概已經變成了萊夷的一頓大餐——不,恐怕已經變成了消化完的大便了。
"此事我卻是問過了東海君,"張成說道。"水路回去的話并不危險。但是陸路回去,就會被畎夷截殺。"
"畎夷?"不是風夷,也不是淮夷,為什么是畎夷?姜考一臉詫異之色。
"東海君說,東夷欲起兵攻營丘。"當然這不是什么稀罕事,這種事情東夷做了很多次了。也成功了很多次。這方面姜考了解遠比張成多。畢竟張成那是從偏遠的昆吾城那邊來的,而姜考怎么說都算是住在這個區域的人。
"原來如此...是為了防止戰爭準備被察覺嗎?"戰爭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特別是東夷并不是一個完整嚴密的國家,而是一個聯盟。如此一來想要打仗就涉及多個勢力的軍隊調動,物資儲備,加上外交使節的來往,諸如此類都比較容易被發現。"難怪..."姜考恍然大悟。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畢竟他們這過來之后,發現歸城那也沒傳說中那么危險。至少在這座城的范圍內,萊夷是不吃人的。
當然離城那就不好說了。
但是對方既然已經開始截殺商旅,這說明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恐怕已經是在緊鑼密鼓的籌劃中了。只要沒出什么重大變故,那么事情就不可挽回。
可是從水路回去的話...萊夷那也是很大的威脅呀。他猶豫著。沒有張成保護回去也危險啊。
"對了,我看到有些淮夷駕船來歸城,"張成說道。"肯定有什么辦法可以免于萊夷的襲擾。"
他們是在對歸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將船停在距離城市稍遠的位置。但是其他來歸城的商旅并沒有這么做。那些蜥蜴人是直接將船開到城里來的。歸城的特定結構也允許他們這么做。
蜥蜴人的船只在歸城這里自然是安全的,但是在歸城管轄范圍外那肯定也會被萊夷攻擊...也就是說有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姜考想了一下。"張成賢弟,如此的話,我看到那邊有淮夷來往,我們不如去問問?"
其實張成不想去,他急著想去好好研究研究自己新到手的卡牌。不過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拒絕姜考。四個人很快就到了邊上一處碼頭。
在他們過來的時候,一群顯然是商人身份的蜥蜴人正在船上往下卸貨。貨物是一些糧食,卻是張成不認識的某種本土作物。另外一些貨物則堆在碼頭邊上,顯然是打算卸貨之后馬上裝船的。張成注意到這正是他之前見識過的甲片,不知道是貝殼還是珊瑚質地的那種。這些甲片防御力只能說一般,但肯定完全不怕銹蝕。目前它們看起來只是無害的雜物,但一旦用繩子串好,那就立刻是一套甲胄。
確實,歸城看似平靜,但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感。大量的食物和武器裝備正在通過交易流動著,隱藏著能夠影響整個世界的力量。
蜥蜴人之間階級分明:忙忙碌碌的那些顯然是雇工,或許是奴隸。而在邊上監督的則應該是老板了。所以這些下等人穿戴者御寒衣物都顯得很寒酸,而老板身上披著是和張成同樣質地的貂裘。當然只是質地相同,服飾的制造風格差異較大。
兩個人湊上去,各報姓名并且行禮。對方也慌忙回禮。淮夷和人類別看常有戰爭,但整體來說,彼此都是認同對方也是文明種族的。所以跨種族友誼的事情很常見。這一點,同為九夷之一的萊夷就完全不同了。
客套幾句之后,姜考立刻提及了城外海域上安全沒保障的事情。淮夷商人一聽就大笑起來。原來這事情非常容易。你只要去給東海君貢獻一番——有時間的話可以舉辦一次相對隆重的獻祭活動,沒時間的話直接給巫覡捐款就行——那么巫覡就會給你一條長幡。那是由東海君點化的東西,懸掛于船舶之上,萊夷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因為現在的萊夷已經幾乎全部信奉東海君,特別是近海的萊夷群體更是如此。
麻蛋!張成立刻想起歷史上共和國的大海盜們——似乎都在用這種方式向海商收保護費的。他們給海商一面旗幟作為繳納保護費的證明,沒旗幟就搶,有旗幟就放...東海君不愧是東海君,很容易就從地球的歷史上找到了簡單易行而且效果明顯的辦法。
"對了,不知道這些東西帶回去什么用?"姜考隨意的問了一句。在說話的時候,那些蜥蜴人已經卸完貨,開始將那些甲片搬到船上了。
"這個..."淮夷商人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顯然并不愿意說明白。姜考也是識趣的人,見對方如此自然不會追問,很快就告辭了。
"淮夷...畎夷...萊夷..."姜考突然說道。"張成賢弟,如果東夷沿大溪溯流而上,那恐怕就是可進可退之局了。"
"嗯,我也這么覺得。"張成回答。說實話他已經很想回去好好研究自己新到手的卡牌,此時早已經無心繼續。
"如此一來,營丘恐怕危險了..."
"你不是說過,諸夏所依仗并非營丘,而是東夷內部不和嗎?"
"說的也對!"姜考哈哈笑起來。"縱然東夷智計百出,也是無用。我們想辦法警告營丘一聲就好。"他倒是也豁達,并不為意。"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從這一點來說,姜考雖然是土著,但有些思路比張成更加清晰明確,一想就明白。"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住處。姜考一夜沒合眼,此刻當然是回去倒頭就睡。而張成一回到房間里,趕緊就拿出了自己新到手的一堆卡牌。
"次元裂縫(損壞)"這張牌就不用考慮太多,收起來就好。能夠有一個次元門可用簡直就是太棒了。"記錄之書"也是如此,先收起來再看。
接下去就是"機械裝甲(損壞)"這張物品牌了。
張成哪怕現在拿在手里,都有些不敢置信。不過真實就是真實的。卡牌處于封印狀態,也就是外人拿著卡牌也沒轍,無法將其從里面取出來。但是在旅法師手里這完全不成問題。
張成將卡牌拿在手里,藍色的旅法師之火燃起。接著,就在他面前的房間里,一套充滿了未來科幻風格的裝甲浮現。
不過這套裝甲并非完整。曾經有什么巨大力量在側腹和肋骨的位置劃過,直接將一整塊裝甲撕裂,連帶著暴露了出裝甲后方的機械結構。這不是一個小口子,而是一個足夠大的缺口。它原本可以保護全身上下,但現在就有了一個巨大而清晰的罩門。作為盔甲它的價值就大大降低了。
很難說到底是什么東西撕裂了它的裝甲。但是從裝甲被撕裂的樣子,再聯想起它的前任主人的死因,你大概就有點明白了。
麻蛋,也就是說...被貳負擊破的嗎?當然話要說回來,大概正是因為這套裝甲的保護,才讓旅法師沒有被殺戮之神直接秒殺。雖然最終戰死,但旅法師怎么著都是結結實實的垂死掙扎了那么一陣子,還找到機會干掉了貳負的分身。輸得不算丟臉。
他趕緊拿出其他的卡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