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此刻是在某個城市的馬戲團里,看著這么一個戴著絲綢大禮帽和面具,穿著禮服和披風的身影實屬正常。但是在這個環境下,出現這么一個人物就很詭異了。
不止如此,魔術師的手上正舉著一把手槍。
正常來說,哈桑是認不出面具下的臉孔的。畢竟這魔術師套裝真的是很有效的偽裝工具,讓人看不清楚套裝下人的身高、體型和長相。但是有了對方剛才的那些話,情況就不同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的聲音變得有點稚嫩,但聲音本來就是人類最容易改變的東西。
“是你!”哈桑腦子里幾個情況結合在一起。他現在明白這事情的起源了。
剛才幾個人并不是密集的站在一起,其中一人距離其他人稍遠。當他眼角余光發現魔術師的注意力集中到哈桑身上時候,借助這瞬間的掩護,手摸到了掛在身上腰間的槍。他用一個迅速而漂亮的動作一個90度旋轉抬起槍口。但在他扣下扳機之前,一發子彈已經射入了他左眼窩,柔軟的晶狀體瞬間如被小孩搞壞的果凍一樣潰爛,無情的子彈直接貫穿大腦,粉碎了連結生命的神經信號。
“切…你們應該沒專門學習過,所以讓我來稍微指導一下。人的反應是0.7秒,我轉動槍口時間需要0.5秒。而你們的槍雖然懸掛在身上,但手下落,抓槍,舉槍,扣下扳機最少需要1.5秒。嘖嘖,看上去好像是很勇敢,但事實上是電影看太多,書看太少了。”
這些不是謊言,這是在湯瑪士的靶場里學來的常識。
剩下四人果然都沒有冒險的舉動。哈桑的目光掃視著周圍,尋找著能夠利用的機會。
其實四個人要是心意相通同時向四面八方跳開,然后舉槍反擊那還是有機會的。但是作為反擊的代價,他們至少要死兩個人。除非魔術師開槍,否則他們一時之間還下不了這個決心。
“哈桑先生,忘記要通知你了。”魔術師說道,稚嫩清亮的聲音里卻滿是赤裸裸的惡意。“我要得到1億刀,作為我被欺騙,被侮辱和被威脅的補償。現在,你的同胞們已經先后交出了四百萬刀,輪到你了。拿到錢我就會離開,拿不到…那我會想辦法拿到為止。”
“我們沒有1億刀。你得不到這么多。”哈桑回答。現在他真的知道事情不可能善了了。金錢引發的仇恨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烈的仇恨之一,畢竟在這個星球上,能說出“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的人,真的不太多。
“我會好好驗證這件事情的。不過請放心。如果你們真的沒有,那么你的朋友,你們的親戚,你們的同胞,你們的這個國家的人…只要慢慢擴展開來,總會湊齊的。”
哈桑聽不懂魔術師到底是什么意思。卡西姆的下場可以嚇唬其他人,但嚇唬不到他。而且這事情依然不可理解。因為拿槍的魔術師解答不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村子里的人到哪里去了?至少昨天下午他離開的時候,村子里依然好好的呢。
突然近距離聽見了一陣槍聲。
不用問也知道,哈桑另外一隊部下來到這邊來了。之前他們遇到的怪物雖然很厲害,但只要不是刀槍不入,那也不是致命威脅。那種怪物雖然身體堅韌而且爪牙鋒利,但要對比的話,大概也就是野豬的水平。
這種怪物偷襲的時候會有威脅,但只要小心翼翼提前發現,那其實也就這么回事。所以對于其他小組能夠一路殺到村子中央這邊來,哈桑沒有半點懷疑。當然傷亡什么應該難免。
雖然此時自己這邊四個人被暫時制住,但并非沒有反擊的力量。這也是為什么他雖然緊張,但并不害怕的緣故。
魔術師的臉稍微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顯然也已經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我的人來了。”哈桑主動開口。他開始慢慢理解這件事情了。或者說,他的腦子開始將過去得到的種種殘缺信息組合在一起,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這種怪物…生化實驗制造的嗎?應該是用汽車運過來的。從昨天黃昏到夜里,有一兩輛車運送著這種怪物來到這里。怪物的總數應該是幾十個左右。然后魔術師就控制著這些怪物對村子發動突襲。
你很容易想象一個沒有見識的普通人遇到這種怪物會有多么的驚慌失措。這就是為什么會有那么一個電話,以及為什么需要援兵。
當然,還有很多無法理解的事情。到底村里的人都跑哪里去了?被組織起來集體撤離了?哈桑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或者說,他不相信一團散沙的民眾能做到這種需要高度組織性紀律性的事情。哪怕他們家家戶戶都有槍,但有槍的平民還是平民,和軍人依然是不一樣的。
“如果你聰明的話,你應該想好自己的撤退之路了。”哈桑說道。“把槍放下,我就允許你離開。”雖然局面有利,但對準他們的槍口還是讓人很不舒服。
當然,對方只要把槍放下,哈桑就肯定自己會舉起槍來,而且保證會用滿梭子的子彈把這個魔術師打成馬蜂窩。允許魔術師離開?笑話!看看身后的卡西姆就知道了。這種人絕不能放。而且他也不會有任何愧疚之類的感情,反正他們的宗教允許和鼓勵他們對異教徒背信棄義,那甚至是一種值得夸耀的成就。
“把槍放下?”魔術師的臉上雖然依然露出笑容,但他眼睛里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不曾考慮過一個凡人居然如此的無知和妄自尊大。“你知道發生什么了嗎?”
“聽聽這聲音再說話,我的人來了!”哈桑用充滿鎮定和自信的口吻說道。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越要自信。當然他的自信并非偽裝,只要有一個人出現在大門口,那情況就會反過來。魔術師就落入了側背對敵的極不利態勢。當然如果在其他人到來之前干掉魔術師就更好了。
“你覺得的你的人會來?”魔術師問道。
哈桑聳聳肩,覺得自己不需要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此時槍聲已經平息。他的聽覺告訴他,剛才最近的槍聲已經近在咫尺,距離他們這邊不會超過二十米。他的部下們可能會小心謹慎導致動作遲緩(他們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但是最多也不過兩三分鐘就會發現這里。
這些怪物數量終歸是有限的。用卡車來運輸的話,大卡車不能超過2輛,小車不能超過6輛。畢竟這個國家的天空被合眾國軍隊所控制。超出這個數量的車隊就一定會被合眾國察覺并予以搜查。這也就限制了怪物的數量。如果它們生性狂暴喜歡內斗,那么不會超過25個。如果它們能夠被控制管教得乖乖的,那數量不會超過50個。這種數量的話,他相信其他幾個小組能對付得了。
人終究才是萬物靈長。數量差別若非特別懸殊,子彈的威力不是血肉之軀能抵擋的。
魔術師微笑了一下,嘴巴裂開一個讓人不安的笑容。“我們可以耐心等待。”他說道。
近距離的槍聲再一次急驟響起。普通人也許難以分辨,但哈桑畢竟經歷過長期的軍旅生涯,所以能聽得出來。這槍聲聽似密集,但這是掃射的后果,開火的不會超過兩把槍。而且有微弱的慘叫聲。不過慘叫聲被槍聲掩蓋住了,若非細細分辨否則很難聽見。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一個身影從門口走進來。那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四足的野獸。
在看到這個生物的同時,哈桑的瞳孔猛的放大開來。
從外面進來的是一個難以形容的生物。
下半節還需要修改,下午更,先占位置 蠻荒世界的生活比起現代社會無趣的多。
張成現在越來越確定這一點。如果能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選擇穿越。哪怕這代表著他這輩子注定都要和那個老混蛋面對面,他也也認了。
話說他好歹還是這個世界的一個下級貴族,有自己的領地,飲食無憂的那種。他都是這種感覺,可想而知如果沒有這種身份,如果淪為庶民或者奴隸那是一種什么狀態了。
莽荒社會和文明社會的生活品質差別太大了。
文明社會的良好習慣,在這里幾乎沒有殘留的。或者說,這個社會的物質條件和文化傳統,還不足以支撐如地球上那種文明舒適的生活。別說WIFI網絡之類了,就連電都沒有。好吧,例如電器之類不說,這個破世界里連弄張擦屁股紙都是問題。因為真正傳統意義上的“紙”,這個世界還沒有出現。
這些方面倒也罷了——地球上至少非洲黑叔叔那邊也就樣,另有三哥用事實向你證明廁紙都是浮云——娛樂方面更是貧乏得可怕。這里的平民或者奴隸,就剩下唱歌這種愛好算是一個娛樂,“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至于貴族,那談得上娛樂的就是音樂、游獵還有宴會。
可是作為文明社會的來客,張成對這個世界的低等音樂無愛,同樣也不喜歡出去打獵。
好吧,事實上他的封地根本沒有什么可供打獵的地方。沼澤這種鬼地方并沒有什么值得捕獵的獵物生存。毒蟲毒蛇之類倒是一大堆。
如果說現在張成有什么娛樂項目,也只剩下擼貓——哦,不,擼狗了。他沒有貓,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喵星人。反正昆吾城這邊應該是沒有。但是幸好,汪星人早就有了。
昆吾大夫送給了他一窩狗。
大的不算,小的就有六只,包括一只張成當初從野狗那里撿來的幼崽。
這些狗都是剛出生不久的小狗,都是一個樣子的。圓滾滾,短四肢,大眼睛,軟萌可愛。抱在懷里摸摸感覺還是很好的。
張成在地球上沒有養寵物。憑他這種三無(無房無存款無女朋友)人士也養不起貓狗。但是不得不說,寵物這種玩意天然就有安撫人心的能力。
其實小熊也夠得上寵物的標準。但是說實話,面對著一個智商比你還高,見識比你還廣的寵物,心理壓力未免有點過大。所以現在,小熊基本上就是寄宿在張成的腦海里。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么狀態,但是小熊顯然挺喜歡這樣子。
自從擊敗淮夷之后,一切都很順利。
犬戎并未造成更多以的威脅,之前的“犬戎來襲”警告被證明只是有點過敏。目前犬戎的主力還龜縮在占據區,和諸侯聯軍保持對峙之勢,一時沒有什么行動。此外,昆吾大夫期待已久的援軍已經到來。西陲大夫(按照地球歷史可知,這就是未來統一中國的秦國祖先)已經和昆吾大夫匯合在一起。因為昆吾城本身太小,難以駐扎大軍的緣故,目前西陲大夫在昆吾城偏南方那邊構筑了一個營地,雙方距離很近,隨時可以彼此支援。
雖然有傳言說兩位大夫的情況沒有他們預想中的那么好,但是那也是上頭的事情,和張成這種下士沒什么直接關系。
總之,現在張成可以窩在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里,稍微放松一下了。
這不是說昆吾大夫松懈了,而是他的領土真的就這么大。張成的封地已經是最偏遠的角落了,哪怕如此,戰車來回昆吾城也不過半天時間。所以只要不是軍務很緊急的狀態,昆吾大夫并不需要所有封臣都呆在昆吾城中。有事再召集也來得及。
游戲里的角色是不需要休息的,完成一個任務要趕著下一個任務,清完一個地圖就奔下一個地圖,但是現實中的人需要。
幾頭軟萌小狗在張成身邊鉆來轉去,東嗅嗅,西拱拱。但是哪怕在這群小狗中,那只野狗也特別醒目。它的個子特別的大。
張成記得,它的母親在那群野狗中體型也是特別大。但是說到底,那畢竟是一群矮小的野狗,矬子里面選將軍,也大不到哪里去。而這群小狗的媽是一頭真正的猛犬——在這個落后的社會,還沒有培養出例如京巴這種純粹的觀賞犬,或者說根本沒有這種文化。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養的所有的狗都是猛犬或獵犬。這些小狗的母親是一頭真正的猛犬,那狗要是兩腿直立起來,也許比張成還高。
但是小野狗體型和這些猛犬幼崽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它明明應該出生比這些小狗更晚一點,但現在的它體型大概有其他小狗兩倍大,動作也靈活沉穩許多。被抱在懷里的時候,別的小狗都是蠕動個不停,似乎想要逃離這個陌生的環境,而這只小狗則是穩穩的呆在張成懷里,順帶著舔舔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