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在看到那個完全不是正常生物的陰影獵手之后,小丫頭驚嘆了一聲。
“要一個活口,才能問問具體情況。”小丫頭建議。她小心翼翼的避開鮮血的地板,卻沒有任何的厭惡和恐懼。也許有,但被她克制住了。
“我知道了。”他看著面前的陰影獵手。這種東西有初級的智力,接近黑猩猩,也就是幼兒園小孩子程度的智力,能夠理解一些基本概念。所以他告訴它們槍械的威脅,它們就會很自動的避開這種武器。
只能說物有所值嗎?1黑暗的消耗不是白給的。
張成開始將一把把手槍和子彈收起來——特別是子彈。在邊上一個柜子上,就放著好幾盒的子彈。可見這里的人已經做好了面對強敵進行槍戰的準備。可是雖然是這么準備了,但最后的結果是來的人并不打算和他們槍戰。
前方的過道里,已經響起了慘嚎聲。例如“怪物!”“惡魔”“快跑!”“上帝啊!”“狗屎!”之類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張成在房間里停頓了一下,注意到衣架上掛著那件魔術師套裝。
那種電影或者電視劇里都很常見的組合,也就是禮服,披風,面具以及經典的絲綢大禮帽。有手套,但沒有皮鞋。
這個倒是正符合需要。張成走上前,禮服暫時沒時間換,但是披風,面具和禮帽可以立刻穿上的。邊上正好有鏡子。站在鏡前,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組合完全掩飾住了自己的真面目。面具遮住了臉,披風掩飾了身材,帽子則模糊了身高。事實上別說長相了,連人種都很難辨別。哪怕站在自己爹媽面前,爹媽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這樣子,不管是被人看到或者被被攝像頭照到都沒任何問題。
“我們過去。”張成說道。
這個房間就是上下樓梯的關鍵。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四個保安才被集中在這里,以確定沒有外人能夠進入樓上。但是現在的情況反過來,除非從正面突破,否則這棟樓的人都無法離開了。很顯然,在陰影獵手的攻擊下,他們并沒有任何發動反攻的機會,只能且戰且退。
“是惡魔!”“上帝呀!”這種叫聲簡直就沒停過。“救命!”“等等我!”這樣的聲音也不斷。
張成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過去。二樓的房間不多,倒是有一條富麗堂皇的過道。整個過道下面鋪著華麗的地毯就不說了,邊上排著一整列的雕塑。這些雕塑非常傳神,有扭動身體的,有扛著水瓶的,有彎腰拾物的…這些雕塑值多少錢難以判斷,但是卻可以知道它們立竿見影的抬升了整個房子的品味。
同時也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讓外來人第一時間就明白,這里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地方,而不是尋常的公寓樓。
“這里是阿美尼亞人的老窩,也是妓院。”小丫頭說道。“其他幫派也會經營妓院,但他們會選擇那些為生活所迫‘自愿’從事這行當的女人。但阿美尼亞人不同,阿美尼亞人會很多地方綁架女人來這里,強迫她們賣淫!你看,這地方…被關進來根本逃不出去。”
正是因為如此,小丫頭認定姐姐失蹤,阿美尼亞人的嫌疑最大。
“警察都不管嗎?”張成隨口問了一句。
“警察里面有他們的內線。如果是搞突襲,那哪怕得到證據法庭也不認可。如果正規申請搜查令,阿美尼亞人就會提前知道了。”
“可是這些東西…”說話的時候,張成已經走進了一個新的房間。房間里設置了紅色的光燈,用曖昧的色調向來客展示著里面的東西。包括掛在墻上的鎖鏈,天花板上掛下來的架子等等東西。不用問也明白這是行刑的地方。
事實上,除了燈光,其他的東西都不怎么曖昧,相反很冷酷。
“如果有綁架來的女人不肯服從,就會被他們殘忍的反復拷打,直到屈服為止。”小丫頭說道。“剛才那個應該是他們一時控制不了輕重…或者是打算殺雞儆猴的。”
“警察再蠢,這種東西應該找得到吧?”張成指著墻上的鐐銬問道。
其他東西很容易弄走,比方說地毯、雕塑、甚至家具。在得到內線密報之后,阿美尼亞人也許可以在半天時間內清理走所有這些一切。但這些被深深埋入墻壁的鎖鏈卻是弄不走的。很難想象這里的主人將墻壁拆了應付警察的搜捕,然后等警察走了又重新來一次建筑裝修。
“他們只要會解釋這是滿足客人的特別需要。”小丫頭說道。“這些東西可以被理解為是拷打那些被綁架的女奴隸的刑具,也可以被理解為玩SM游戲的道具。沒有更多的證據,僅僅靠著這些東西不能證明任何事情。”
張成還在看著,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奴隸主的身份。好吧,其實和異世界身份無關。他只是突然有些后知后覺的想起,如果下一個房間就發現了母猩猩怎么辦?母猩猩昏迷狀態自然再好不過了,萬一她清醒著呢?
有了這套魔術師行頭,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母猩猩很難認出他來。但是有小丫頭在身邊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他應該讓小丫頭在后方才對。應該如此。
“張成哥哥,”小丫頭拉拉他的袖子。“對這個方式有興趣嗎?如果愿意等我幾年,我一定可以陪你玩的哦。當然只要你想要,現在也不是不行…不過今天不行,要先把姐姐救出來。”她悄聲說道。“其實我也早想嘗試一下了!”
張成只好假裝沒聽見。
他們一路過了三樓,在四樓的時候,前方的狼停下了腳步。要特別說明是,張成放任陰影獵手在大樓里殺戮,但把狼和老虎放在身邊作為預備。
狼有一個很重要的能力,就是嗅覺。張成不希望這個晚上結束之后,有任何人知道陰影獵手的存在。這方面老虎就不如狼了。犬科的嗅覺主要在于搜索和追蹤,而貓科主要是辨別之用,如判斷食物的狀態、以及領地、同類之類。
狼向張成提示隔壁有活人。
張成推開了隔壁某個房間的房門,那是一間廁所,很干凈的廁所。
廁所里光線通明,上面的大小燈泡一整排。地面和墻壁的瓷磚被擦的光亮如雪。說不清楚為什么這地方有這么多燈,但這里你的影子真的稀薄得幾不可見。
隔著廁所隔間的門,都能聽見里面的低語聲——夾雜著牙齒上下打架的碰撞聲音。
張成讓老虎去邊上站好,然后問了小丫頭一句。“這是在干什么?”
“他在向上帝祈禱。”小丫頭聽了聽之后回答。“我們可以問問他。”她向張成建議。
“你問。”張成回答道。他鳥語不合格,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小丫頭看了看身邊的老虎,上前敲了敲廁所隔間的門。
里面那個祈禱聲變得更大了,當然牙齒撞擊的聲響頻率也明顯提高。
老虎一巴掌拍了上去。伴隨著一聲塑料斷裂聲響,門被整個撞開。里面發出了一聲慘叫!接著老虎撲了進去,幾秒鐘后拖著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出來了。那個人拼命掙扎,但是一個缺少鍛煉的雙足直立猿那點力氣直接被老虎無視。他被拖出來丟在地板上。
一個矮胖禿頂的男人,年齡挺大,應該是四五十歲左右,帶著眼鏡——不過現在眼鏡被打落在地。他用手抱頭大哭起來,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白癡都明白赤手空拳面對一只老虎是什么后果。沒人會覺得老虎啃不下自己的骨頭。
過來好幾分鐘,老虎都沒咬下來。他這才稍微冷靜了一點點,抬頭看看怎么回事。然后他看到老虎正蹲坐在一邊,而在他面前的則是一個小男孩。
至少看起來是一個小男孩——他高度近視的眼睛看不清楚對方面孔。
“你…你…”對方這么安之若素的和老虎呆在一起,讓局勢一目了然,無需多慮。他哆哆嗦嗦的想說話。但卻被對方打斷了。
“我問,你答。”小男孩用說道。雖然聲音平靜,但清和柔美的音質使其聽起來并不令人恐懼,相反能說洋溢著如歌聲一般的韻律感。多多少少讓人安心了一點點。
“是…是…”
“你叫什么名字。”
“米斯…我叫米斯。”這個中年人回答。
“你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我是這里的…的…出納。”米斯戰戰兢兢的回答道。他看到對方似乎在地上撿起了什么東西。“我真的只是一個出納…”
“你不會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吧?”瑪麗看了看手里的眼鏡。這是度數極高的近視眼鏡,甚至還附帶目眩效果,看一眼就能讓她眼睛發花。“阿美尼亞人?”
“不…不…不…不是。”米斯回答道。“我是本地人…我…我只是出納…”
“這里的女人呢?”小丫頭問道。除了入門看到的尸體外,一路過來沒看到任何一個女人,甚至連女性的驚叫都沒有,任何人都能察覺到不對頭。
“送…送…送走了!”可憐的出納回答道。
“送哪里去了?!為什么送走了?”
“我不知道。”他趕緊回答。下一瞬間,他感覺到后背上按上來一個巨大的爪子。那爪子一發力,直接將他整個按在了地板上。接著,他高度近視的眼睛看到了那簡直可以碰到自己眉毛的老虎爪子,那爪子足足有十厘米長!
他慘叫起來,想要掙扎。但雙足直立猿怎么和老虎比力氣?一切掙扎都毫無意義。
“這么說你沒用了。”他聽見剛才那個聲音夾雜著很明顯的冷酷無情。
“不…不,不,別殺我!”他嚎叫起來。“我有用,我有用,我知道他們的賬戶和密碼!”
地上泛起一股臭味,黃色的液體在光潔的瓷磚地面上流淌開來。
老虎的爪子似乎稍微松了一點點,至少那十厘米長的鉤子沒有直接鉤進他的眼眶里。
“我知道他們的密碼,一共六個賬戶,以及密碼,我全記住的!”
大樓頂層的房間,氣氛異常凝重。
這是一間典型的辦公室,房間很寬敞,后方是書柜,辦公桌和沙發椅則在房屋的正中間。
七八個人聚集在這里。
這里整個大樓里剩下所有人了。其他的人…其實你聞聞那刺鼻的血腥味就知道了。
這本來是非常正常的一天,而且因為沒有開業的緣故,甚至是無所事事的一天。但是現在,無所事事消磨時間的天堂瞬間變成了血腥屠戮的地獄。
“那…那到底是什么東西?!”有人還在喃喃自語。另外一些人則在背誦著圣經,試圖向上帝借助神力來對付這些來自地獄的惡魔。然而就連念誦者自己都對此不抱任何希望。事實上,如果上帝真的有靈,祂定然會很開心的看這些人就這么落入地獄去。
“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它們能在陰影里穿梭。”一個聲音冷靜的回答道。房間此時所有大小燈已經全部打開了。必須要說明的是,這個辦公室確實開了很多的燈。這里并非手術室,卻也有了幾分無影燈一般的效果。不管是家具還是人,此時的影子都淡薄得幾不可見。每個人都小心的隔開一定距離,避免人和影子重疊。
“電話怎么樣?”有人問道。
“教堂的電話打不通,”另外有人回答。“神父的手機也同樣無人接聽。”
“那個印第安巫師呢?”另外有人焦躁的問道。
“他倒是接電話了,但是卻告訴我們去睡覺——睡醒了自然就好!那個混蛋根本不相信我們說的!警察局那邊也一樣,接線員威脅要控告我們騷擾!”說話的人氣急敗壞。
其實這真的不怪他們,因為在發生這一切之前,就連他們這些人也不相信有這種事情。
“那些怪物有好幾個,它們隨時會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