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讓趙大哥看夜九幽洗澡,我不要!”飄渺的識海之中,睡醒了的崔元央正在打滾:“你這是在給我戴綠帽子,身軀給你就這樣坑我!”
飄渺安撫:“那個本來就是你們家側室,早晚的。”
崔元央:“?”
怎么可能早晚的,那個所謂的側室不是我們故意膈應夜九幽說的嗎,當事人雙方誰認啊,夜九幽怎么可能被一個虛假的李家小姐身份束縛?
別欺負我央央不懂,他倆這個合作,面上誠懇,其實雙方都心懷鬼胎。趙長河絕對不會接受一個代表了混亂與寂滅的惡神做伙伴,別說妻子了;夜九幽也絕對不會讓一個摸了看了她的男人繼續活在世上。目前的合作,無非是大家都覺得打不過夜無名,需要拉扯盟友而已…后續說不定要因為一些別的事情打得天崩地裂呢。
飄渺道:“你不知道,即使是用假身份,假身份誕生的因果也是會回饋于自身的,必須設法斬斷,如果不斬斷就一定會出結果。你看關于因果是趙長河鉆研更深呢,還是夜九幽?到時候夜九幽一定會因為這個自以為無法束縛的假身份鬧出問題。”
“有理…咦不對…”崔元央奇道:“你怎么在幫趙大哥?”
可別是夜九幽還沒綠我,你先綠我啊?
“我幫他有什么奇怪的?”飄渺淡淡道:“我本就有責任幫助今日的大漢一統河山,而關隴原本不堪一擊,完全是因為夜九幽在背后撐腰,使得大漢沒法打。幫助趙長河收服夜九幽好像是一條便捷路徑…”
崔元央發呆:“如果你的目標是山河一統,為什么不是伱幫夜九幽滅了大漢?”
飄渺有些無語:“我代表的是山河氣脈,并不是隨便找個亂七八糟的勢力扶持一統就叫山河氣脈的。就算三歲小兒也知道當今大漢才是天命所歸,也就是我所扶持。”
崔元央忽地反應過來:“我們國家祭天,其實是祭你。”
“你終于明白了我的央央…某些角度說,趙長河娶你以定河北,就是當初大漢破局的關鍵,也就是山河氣脈開始歸于其身的關鍵。從那一刻開始,四分五裂的國度以一種讓人瞠目的效率趨向一統。”
“…所以說娶我,其實是得到了你。畢竟我就是你。因果在這。”
飄渺閉嘴。
這么理解的話…是也不是。目前來說我們終究還是兩個人,但因果確實可以從這里印證。
假身份造成的因果都必然沾染自身,何況我們。
飄渺很是頭疼。抬眼看看夜九幽和趙長河,這倆正在大眼瞪小眼,壓根沒繼續。
夜九幽打死不肯再讓趙長河看洗澡了,趙長河通過今天的感悟也不是太需要繼續對著天書琢磨了,兩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子,趙長河面無表情地開口:“再給我兩天多鞏固一下所得,就去找波旬。”
“可以。”
“對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個時間我的妻子們應該也正往昆侖而來,她們的主要目標是白虎。如果屆時我正在波旬那邊分不開身,你們幫忙照應一二?”
夜九幽淡淡道:“你想多了,我能不趁機殺朱雀玄武她們,已經是看在我們此番合作的份上。生死在她們自己,與我無關。”
趙長河道:“你說的…飄渺見證。”
飄渺“嗯”了一聲。
“你…”夜九幽怒道:“你不信我。”
趙長河笑笑:“信。只是事關妻子們,需要有更安心的答案。”
該信的信,有的東西可不能輕信。說照應本就是試探,他只需要得到夜九幽不干涉的結果,只要夜九幽不胡來,趙長河對于老婆們能不能對付白虎還是很有信心的。
夜九幽對于四象肯定是沒有好心思的,尤其對于朱雀,二者在生死之道上有沖突之處,很難說夜九幽會不會趁機做些什么…反正這次是漢皇御駕親征,飄渺肯定不會坐視,信夜九幽的承諾不如信飄渺。
看夜九幽惱怒的神情,趙長河心中有些怪怪的,你我互有戒備這不是很正常的么,你到底在氣什么?
想了想,便又放緩語氣解釋:“今日四象與上古不同,她們不聽夜無名的,只聽我的…你與夜無名的敵對、以及因此與四象的敵對,并不需要延續到她們身上。相反,她們是對付夜無名的助力。”
夜九幽冷笑道:“你憑什么有此自信因為所謂的情?”
趙長河道:“不錯。就因為這。”
“我看盡兩個紀元,這種東西最不可靠。”夜九幽冷冷道:“我在想,夜無名提前拋棄了你,是不是因為覺得你在這方面過于幼稚,非成事者。”
趙長河笑笑,不去爭辯。
夜九幽看他那笑容就不爽:“終有一日,你會后悔。”
會不會后悔,趙長河不知道,也根本懶得去想。
他只是繼續沉淀,消化對于時光與因果的感悟所得。一整天下來,和夜九幽與飄渺都再也沒說過半句話。
這兩位也分別在修行自己的,沒再搭理他。除飄渺外,夜九幽自己也沒有完全恢復到最巔峰狀態,需要繼續休養,其中還有部分鍋要算在趙長河頭上,她的事情被趙長河破壞得可不少。
直到深夜,趙長河從入定之中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靜立在山巔遠眺遠方云霧的飄渺,嘆了口氣。
和飄渺的交往比和夜九幽累,因為夜九幽和瞎子再像也不是完全一樣,還是能分出是不同的人,而飄渺則完全頂著崔元央的軀殼。天知道是多艱難才能忍住抱著她的欲望,還得做出一副很平靜的、和不太熟的人說話的語氣。
原本這夜深人靜之時,就是抱著妻子溫存的時刻,但現在卻只能近在咫尺地看著,什么都不能做。
這么久久地凝望,飄渺自然有所感知,哪怕是背對著也能夠察覺他眼神的溫柔,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隔著鴻溝。
飄渺平靜修行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亂成了一團。
明明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是央央…可這眼神真的難捱。
看夠了沒有…還想看多久?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明,趙長河抬頭看天,估算了一下大概快六點的樣子,距離所謂的辰時即七點還有很久。
不管了,就這么等著,等到辰時。
飄渺:“…”
他居然真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一直看到辰時為止。
完全是掐著點,快到辰時,身后就響起了趙長河的腳步聲,迫不及待地到了身后。
飄渺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們聊。”
正待把身軀讓回給崔元央,卻發現崔元央居然在睡覺,出不來了。
還沒來得及喊醒,趙長河就已經伸手環抱了過來:“央央…”
他實在是太過迫不及待了。
飄渺:“?”
等、等一下…
感受到對方的掙扎,趙長河奇道:“怎么了央央?飄渺都說讓我們聊了,應該不會還是飄渺吧?”
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抱著飄渺…飄渺憋了一下,只能學著崔元央的語氣道:“不是的趙大哥,我剛醒,一下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被誰輕薄了。”
趙長河吁了口氣:“九幽的地盤上,還能有誰?”
飄渺道:“那可不一定,她的深淵里藏了很多力量,沒給我們看的。”
“那也不會跑出來抱你。”趙長河笑著吻了吻她的側頸:“真敢,看我不砍死他們。”
飄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本能地掙扎:“別親了…飄渺在呢。”
夜九幽遠眺過來,神色古怪無比。
飄渺是在呢…
趙長河正在說:“她這次不沉睡了?做什么大燈籠呢?”
飄渺心中氣結:“她說睡了也沒用,起來照樣什么都感覺到了,自欺欺人。”
“這倒也是。”趙長河無奈道:“那總不能因為她,我們就真不能親熱了吧?就算不做那些,親親抱抱也不行嘛?我倆做錯了什么要這樣咫尺不得親近啊…”
飄渺搜索枯腸找了個理由:“趙大哥難道你就只想和我做這些事嘛,不能說點其他的?”
夜九幽樂了。
趙長河也樂了,說不想要臉只想親熱的不是你自己嗎?女人的嘴,說變就變,是昨晚喂太飽了是吧。
“我總覺得你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在吃自己老爹的醋。”
飄渺趁機道:“爹怎樣了?”
“給了他一些突破御境的引子,看造化吧。破御這種事情別人幫不了,自己能破就是能破,卡著就是卡著,說不定卡一輩子。說來我以前也沒想過,你爹對武道其實沒多少興趣…反正實在不行的話,讓他回歸朝堂便是,他說更喜歡這些。”
“他現在不回,并不完全是因為配合你們打壓世家的讓權,更主要是因為不想對夏遲遲叩首稱臣。他要臉的,那是女兒的情敵,怎么跪得下去。”飄渺很慶幸這么長的時間共享了崔元央的很多記憶,基本都門清。
趙長河:“…忘了還有這一層。那回頭讓他入朝不趨贊拜不名,上殿賜座就是了。”
“夏遲遲沒意見嗎?”
“遲遲怎么可能駁我這點面子,何況遲遲也知道你爹的價值…誒,我忽然想起個事。”
“什么?”
“現在晚妝不管鎮魔司了,交給了秦定疆,我覺得秦定疆這人吧,忠誠還可以,但能力一般,為將有余而為帥不足…包括鎮魔司的其他人才儲備也是,武維揚等人都是這樣,感覺是因為以前晚妝太過事必躬親了,手底下的人獨當一面的能力都有點欠缺,事事都想著請示匯報的。上面沒人給他們定調,他們就像個沒頭蒼蠅。”
“你說這個的意思是…”
“很早以前你不是想進鎮魔司來著,還去抓我這個通緝犯。我看以后你回去了,是不是可以去鎮魔司磨礪磨礪,適當的時候交由你來管怎么樣?”
飄渺都忍不住笑:“他們都不行,央…我可以為帥?”
“你家學淵源,只是一直都沒有恰當的舞臺發揮。其實你歷練也不算少,當初璞陽之戰、瑯琊之戰、函谷之戰,你都帶過一支直屬隊伍的不是嗎?雖然那也只是為將…后面試試吧,給個獨當一面的鍛煉,說不定真可以呢?不行再說唄。”
飄渺笑道:“好,以后試試。”
趙長河覺得她的反應怪怪的,按理央央會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因為這確實是她所喜歡的,從那么早開始就想做了…而且做鎮魔司的事還算是她與自己的緣法開端,怎么反應這么冷淡。
“怎么,是現在對鎮魔司的事沒有以前的興致了?”
飄渺也醒悟自己的反應不對,忙道:“不是,就、就夏遲遲是皇帝,我變成她下屬了…當然沒什么可興奮的。”
“嗐,這都什么嘛,這是對社稷負責。如果你不適合,我肯定不會強行讓你做的,所以說要先試試才行。對了,現在說對社稷負責,其實也可以算是對飄渺負責。”
飄渺遲疑片刻,低聲道:“你…對飄渺負責?”
“嗯啊。只不過她現在滿心的夜無名,是否還能代表以前所代表的意,已經很不好說了…我心中的飄渺最颯的時刻,就是分鑄四劍鎮守山河的那一刻,跨界一擊,秒殺魔神,護人界之安,太帥了。我覺得她始終恢復不了巔峰狀態,可能未必是與神魂不統一有關,更可能的是因為她現在背離了應有的山河意,又哪有昔日之威呢?便是我們想對她負責,她是否當得起?”
飄渺沉默不語。
“好啦,不說她了,我們只有一個時辰呢。”趙長河說著說著,摟著腰的手又開始不老實地向上掌握:“我家央央臉嫩回去了,別的地方可沒縮水,真好…”
飄渺一個疏神,已被一手掌握得嚴嚴實實。一時之間人都懵了,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劇烈掙扎吧,肯定要露餡,不掙扎任他揉?那怎么行!
夜九幽差點沒笑岔過氣。
識海深處,剛剛一覺醒來的崔元央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夫君抱著飄渺把玩的樣子,那神色比飄渺還要懵。
你們…在干什么啊?
飄渺很快發現崔元央醒了,羞憤無比地把崔元央推了起來掌管身體,自己飛一般縮回識海深處,直接自閉。
崔元央沒明白發生了什么,反正身體現在是自己控制了,老公抱著真舒服,想太多干嘛?
于是趙長河發現懷中妻子開始主動起來了:“趙大哥親我。”
“就知道,小妖精剛才還裝,捏兩下就有感覺了是不是?”趙長河從善如流地扳過崔元央的肩膀,低頭啃了下去。
…小妖精剛才還裝?
崔元央眨巴著眼睛識海里開始捉奸:“姐姐,你喜歡可以說的,是不是因為怕我吃醋,其實不要緊的…要是嫌棄妹妹礙眼了,妹妹離開便是了…”
飄渺完全感受著被親吻的感覺,又被這樣一問,氣得背過氣去,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
崔元央又開始作妖:“趙大哥…”
趙長河離開唇捧著她的臉蛋揉了揉:“怎么啦?”
崔元央被揉得聲音都含糊不清:“你喜不喜歡飄渺姐姐啊?”
“啊?”趙長河莫名其妙:“我和她話都沒說過幾句,哪來的喜不喜歡?”
崔元央道:“我覺得你對她挺好的啊…”
“她是好人啊…主要是她對你也好,那我對她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你是不是看過她當年的模樣?”
趙長河道:“嗯,和你如今的模樣挺像,但不完全一樣…你還是有遺傳父母的部分。”
“那…飄渺姐姐漂亮嗎?”
“當然,她這種屬于山河所聚的神靈,乃是天地所鐘的靈秀,哪有不漂亮的。”趙長河無奈道:“不是,你問這個沒意義啊,漂不漂亮和喜歡無關,我真和她不熟啊。”
崔元央嘆了口氣:“趙大哥你變壞了…人家全身上下都被你看光了,你一點想負責的念頭都沒有嗎?”
飄渺從識海之中跳了起來:“他什么時候看過我的,看你的不算啊,我當年的身子可不是這樣…”
崔元央理都沒理她,繼續道:“當時清河劍中的回溯,我也在場的…我們都看過飄渺姐姐洗澡,我可記得呢,趙大哥想裝沒那回事嗎?”
飄渺:“???”
夜九幽眼睛變得亮晶晶。
趙長河半張著嘴,面無表情。
死兔子你是不是會傻啊,為什么要把這事抖出來啊,沒見過給自家老公塞妹子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自綠?
空氣安靜了好一陣子,趙長河才狼狽地轉移了話題:“夜姑娘,我覺得我可以出發了,波旬在哪…”
這話題轉得過于拙劣,以至于夜九幽根本不想搭理他。
但夜九幽眨巴了半天眼睛,回答的卻是:“可以。但我建議飄渺跟你一起去。”
趙長河很是頭疼:“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你之前明明還希望我獨自去,這又是鬧的哪出?”
“我讓你獨自去的時候,你還沒和飄渺交流過,后來你們不是說波旬有可能對分割飄渺有幫助么?我認為有理。但所謂幫助可未必是寶物,不確定是以什么形式,萬一是帶不回來的,不跟著過去豈不是錯過?”
“雖然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我覺得你未必是出于這個想法。”
“當然。”夜九幽冷笑:“我想知道,你是更想完成讓飄渺與崔元央分割的目標,還是更想讓她在這里監督我不去對付你那些妻子。給你添個頭疼的選擇,就是你不信任我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