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以前在這事上也是矜持羞澀不敢表達,幽幽怨怨地等著姑爺要。
自從上次被蓋了章之后,明顯就主動了起來,開始妖了…小姐遇難也不去救了,趁機開始勾搭姑爺了…
甚至連身后還站著只笑嘻嘻的龜龜都沒發現,就當著人家的面挑逗人老公。
趙長河覺得實在好笑,三娘更是笑得差點出了聲。
當然三娘才懶得管一個小丫頭,她覺得那邊自家傻鳥欺負唐晚妝的場面更好玩。
唐晚妝修行已經被皇甫情拉開了,此時又帶傷未愈,哪里是皇甫情對手?被摁在柱子上還封住了真氣流轉,又故意不完全封穴,以至于手腳還能無力掙扎,腦袋死死轉過來轉過去的,就是不肯被親上,那掙扎得釵橫鬢亂還要眼神不屈的樣子可實在太好看了。
皇甫情也不急著真親,她臉往哪邊轉,就親哪邊臉,還要故意往下去親脖子。唐晚妝又氣又沒辦法,過不多時連呻吟聲都冒出來了。
與此同時自家丫鬟還在勾搭男人,男人也老實不客氣地抱著小丫頭,低頭就堵住了她的小嘴兒。
誰說這是伶牙俐齒了,一點也不咬人嘛,老老實實張開檀口迎接男人索取的小模樣多可愛,俏臉紅撲撲的,那眼睛還要滴溜溜地去看小姐被欺負的場面,生怕小姐發現。
三娘覺得這主仆一起被人摁著啃的樣子太有意思了。
唐晚妝氣喘吁吁地大怒:“皇甫情,你要來耀武揚威也就算了,還真玩上了!是真以為沒有我們在后方保障之功,你前線也能獨功是嗎!”
皇甫情笑瞇瞇的,玉手在她身上輕撫而過:“什么功不功的,我只是為你療傷好不好…看我對伱多好…”
“什么傷需要你強療的,我還覺得你腦子有病要幫你療一下呢!”
“好啊,你來啊…只要你能摁住我,愛怎么療怎么療…”皇甫情吻著她白皙的脖頸:“就像那天你把我坑到長河床上療一樣。”
唐晚妝實在無力:“好了好了,我滿懷心事,沒心思和你玩…你現在修行這么強,能聯系到長河就快幫忙聯系,出事了好不好…”
唐晚妝從沒在皇甫情面前流露這種無力感和求饒的意味,倒是把皇甫情愣神得不輕:“怎么啦,現在明明是大事抵定,正該休憩之時,你在這憂心忡忡個什么勁?事情做不完的,總得張弛有道吧,天天皺著個眉頭干嘛呢?”
“崔文璟來報,崔元央失蹤了。”
皇甫情:“?”
三娘:“…”
趙長河:“!!”
抱琴:“!!!”
完了,果然又是遙遙無期。姑爺絕對不會再有心思想其他的了。
果然正樂呵呵地啃丫鬟的姑爺瞬間就站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唐晚妝:“?”
她氣苦地推著皇甫情:“趙長河,你來了也不救我,任我被她啃!”
“…”你們都床上抱在一起疊過的,那能有什么事…
趙長河沒回答這個,急促道:“央央怎么了?”
唐晚妝道:“崔文璟說,央央修行暴漲,一擊秒殺荒殃,然后隨九幽離去。荒殃臨終時喊的名字是‘飄渺’。”
趙長河神色很是難看。
央央是飄渺轉世這件事,自己是知道的。可曾經瞎子說過這種情況是不會輕易被“奪舍”的,連喚醒都難,畢竟清河劍只是四劍之一,單靠這么一個媒介想要復蘇全貌的可能性確實較低,當時自己是認同這一點的。
其實認不認同都沒用,當時自己也沒什么阻止的方法,除非當時就不重鑄清河,可那時候的情勢不太可能做這種選擇。
現在看來,瞎子當時就沒說實話…
最難看的關鍵在于,亂世書沒有說這件事,關于函谷之戰只是在強調李伯平與崔文璟打得有來有去,最終休戰,甚至連提都沒提荒殃。
如果自己沒提前回來,此時仍在狼居胥山休息養傷,那等到這邊傳信過去收到都不知道要多少天后了。
“你在干什么,近期喊你不出聲,就是在瞞我這個是嗎?”趙長河心中憤怒地喊瞎子:“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瞞我?”
瞎子依然沒有回應。
趙長河心中一個咯噔,忽然知道了。
看來這一次始終聯系不上瞎子,并不是像以前那樣短期的失聯不答…她好像真的離開了自己,最低也是打定主意長期不說話了。
拉黑了。
如果說需要九頁天書齊備的話,那瞎子所需的最后一頁在九幽那里,飄渺跟著九幽走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打過去,無論是自己死在九幽手里、還是九幽敗于自己手里,九頁都是齊了的。
對瞎子來說,她只需要這個結果?
但這也不對啊,她明明可以照樣當無事發生,和自己一起擊敗九幽,豈不是一樣可以順順利利弄齊九頁?為什么要和自己起這樣的隔閡,平添可能的變故?
除非她的真實目的并不完全是湊齊天書,她另有別的想法…于是真幻之頁的湊齊,對瞎子來說似乎已經達成了最關鍵的節點,可以開始做布局中的最后環節了?
最氣的是現在就算把身上這幾頁天書分散丟了都沒用,現在不管丟哪,瞎子都可以輕松回收。如果分開丟給其他強者,已經沒有讓瞎子覺得有威脅的強者了,給誰都是害人。
不知不覺間瞎子肅清了所有的道路,只剩一條路可以走。
入昆侖,見九幽。
“你做著這種自以為最終BOSS般的事情…覺得自己的布局對我如同天道既定的命運是嗎…”趙長河低聲自語:“可你別翻了船,夜帝女士…”
皇甫情三娘同時瞇起了眼睛。
“都不用擔心。”趙長河平靜道:“央央不可能出事的,并且我可以斷定,飄渺和央央是獨立兩分的。這樣我想要救央央,就必須殺飄渺,有人想要我做到這一點。如果她直接讓我殺飄渺,我好端端的不會這么做,飄渺是好人…可是為了央央,我就只能這么做。”
唐晚妝蹙眉問道:“既是有人需要你殺飄渺…那如果飄渺吞噬了央央,你是不是會殺飄渺為央央復仇呢?”
“如果飄渺吞噬央央,則必然會存在一部分央央的記憶、頂著央央的身軀、并可能對我有好感。我能對這樣的存在下手么…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下不了手怎么辦…她很了解我,不會做這種設計。所以只有可能是兩分的,飄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才會下手。”
趙長河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低聲自語:“按理時間不能拖久,拖下去誰也不知道飄渺是否會成功吞了央央,她這是不怕我不盡心盡快去做。但既然需要快,她又為何不像以前一樣,把鍋全部甩給九幽,快速和我合作把這事做完呢?明明可以不需要如此激怒我,非要自找不自在?她到底是希望快還是希望慢…或者只不過是…故意希望我恨她?”
眾人面面相覷。
這糾葛聽著…你和她該是多熟啊?都熟到這份上了?
原本憂心忡忡的唐晚妝此刻反倒淡定了許多:“我以為是突發狀況,因此憂慮。但既然是別人特意挖好的坑,我們反而不能這樣急匆匆的往里跳。”
趙長河道:“你有什么想法?”
唐晚妝問道:“如果要做,該去哪里?長安么?”
“大概率是昆侖…現在關鍵問題是昆侖縱橫千里,可不止是玉虛峰。之前紅翎去過,幾個月了都只探完冰山一角,我們又如何最快速度找到飄渺?”
唐晚妝微微一笑:“想要找到哪里,其實挺容易…至少找到九幽很容易。”
趙長河眼睛一亮:“怎么說?”
“李家在佛道兩門都棄他而去、又失去了胡人外援的情況下,依然一副與我們平分秋色的自信,是否因為他們背后站著九幽?”
“不錯。”
“既然九幽要扶持李家,說明她需要,不會輕易讓李家滅亡,對不對?”唐晚妝道:“你借地底天穹可以神降萬里,直接神降李伯平宮中去殺他,九幽就得出來救人,這不就見上了?”
趙長河吁了口氣:“有理。”
凡事怕的就是不知根源,莫名其妙。能見到九幽就行,只要能夠與對方交流,一定可以翻出雙方的想法,自可從容定議。
趙長河二話不說地飛掠而出,直奔皇宮方向:“都來,聯系上之后當場商議。”
眾人飛速轉移,直奔皇宮。
抱琴抽著鼻子抱膝坐在地上,哇地一下就哭了:“什么夜帝,壞人,不要讓我見到你,就算打死我也要罵得你媽媽都不認識你!嗚嗚嗚,再拖兩年,抱琴都成老女人了…”
趙長河無法神降到每一處角落,但借助地底天穹就可以基本做到覆蓋大半。
眾人匆匆到了太廟地底,趙長河手抵天穹,神識輕易地找到李伯平的宮殿方位,瞬間降臨。
李伯平此時也是頭大之中。
正如唐晚妝所言佛道兩家棄他而去,如今胡人外援也沒了。西邊絲綢之路被馬匪所劫,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斷了往來。南方神煌宗兵進漢中,雖然被打回去了,瞅那模樣也是隨時卷土重來。畢竟神煌宗精銳其實去的是塞外,這邊只是作為牽制拉扯之用,讓他們無法全力打函谷而已。
大漢這一次大獲全勝,連傷亡都不算大的,只是錢糧消耗。可攻破了草原王庭,所得的紅利可不知道多少,無論人口還是金銀還是牛羊,一旦稍作休養生息、消化了此番北伐所得的戰爭紅利,那時候再度西進,怎么打啊?
北邊巴圖南邊神煌宗西邊嬴五,就是個困獸之局,恐怕不用大漢出手,他都可以宣布滅國了。
李伯平有野心,卻不是不識時務的傻子,都已經在考慮直接投降算了,不失公侯之位。關隴各族都不是傻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現在在和大漢暗通款曲了…自己再拖下去,恐怕明天醒來人頭就在夏遲遲案桌上了…
然而上頭老祖宗壓著,她不許投,那誰能投?用秘法把你提升到了三重秘藏,讓你窺御,是為了讓你投降的?
當然,潛意識里,也未嘗沒有寄望于祖宗發力,把趙長河等人全部弄死,那他也不是沒戲可唱。
畢竟從亂世榜上看,老祖宗好像是魔神第二,趙長河那些人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的對手。
從“夜”這個姓來說,等于亂世榜明示了這不是你祖宗…但那不要緊,她說是就是。
總之心思忽左忽右,無法抉擇,此時韋長明私下求見。
“長明此來何意?”李伯平示意韋長明喝茶,心中戒備。
韋長明也不是個老實的,面上和自己同進同退,背地里早就和落霞山莊搭上關系,等若投資岳紅翎。被自己發現之后,為表達沒有二心,特意介紹落霞山莊少莊主和李家聯姻,才算釋了自己之疑。
但時事變化如此,韋長明心中又會動什么歪腦筋?
卻見韋長明湊近幾分,低聲道:“秦王可知,此役之后,很多家族心中不老實?”
李伯平暗道你難道不是?居然和我說這個…便道:“本王心中有數。”
“各家勢力繁雜,妄動則傷筋動骨,秦王可有什么破局之策?”
李伯平有心試探,便問:“甚至有人慫恿本王投降…依長明之見如何?”
韋長明立刻道:“別人皆可降,唯秦王不可。君不見崔文璟不但投降還送女兒,卻也只得一個虛侯之爵,整個崔家現在只有一個崔元雍在從軍,還是從中層將領做起,當年清河崔再也不復舊日輝煌。楊敬修投降,現在老于田園,楊家無人從政,避世歸隱。要知道楊敬修還與趙長河算是有舊,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場,秦王結局再好,好得過楊敬修?你又不像崔文璟嫁他女兒,到時候他隨意栽個借口說殺就殺了,秦王上哪喊冤去…”
李伯平斜睨韋長明,失笑道:“長明倒是真忠臣。”
韋長明頓足:“別提了,秦王也知道我當時交好落霞山莊岳峰華,本意確實是結交岳紅翎。誰料得到岳峰華腐化得比誰都快,最后師徒反目,岳紅翎會把他腐化的帳算幾分到我頭上?”
李伯平笑了,這么說還確實…韋長明偷雞不成蝕把米,岳紅翎只會反感他,這確實是和自己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韋長明見他笑容,心中也是暗笑。
真要你自己主動投了降,我的功勞何在?當初與岳紅翎合作的情分豈不是白費。當然是你負隅頑抗,我來與岳紅翎來個里應外合,那才是我的大功對不對?
李伯平嘆了口氣,低聲問:“如今趙長河定北疆,關隴震恐,長明何以教我?”
韋長明捋須道:“其實之前朱雀來使,隨意編了個求娶小姐的借口,秦王不妨續此前緣…”
李伯平愕然:“你不是說崔文璟嫁了女兒也沒用嗎?”
“一則崔文璟的處境可比楊敬修好多了,怎么也不至于被砍,算個后路。二則算個緩兵之計,示敵以弱。如今大漢初定塞北,民心思靜,不喜兵戈,一旦秦王主動表現出退讓止戈之意,趙長河此時動手就有違道義,民心不復。實則秦王大可趁此時機,大舉出西域,誅殺嬴五,打通商道,還能接收西域各部之力,豈不美哉?”
李伯平心中一動,確實有道理。
“并且厲神通重傷,司徒笑還嫩,巴蜀此刻也是獨木難支。若是我們能麻痹了趙長河,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集優勢兵力南下巴蜀,屆時秦漢之勢成矣!”
李伯平微微頷首:“長明且去,容本王再思量一二。”
韋長明補充了一句:“其實當時小姐那表現看似真喜歡趙長河,此舉有可能是她自己都樂意的。”
李伯平若有所思。
其實很有道理,如果祖宗真的喜歡趙長河,到時候自己也順勢投降就是了,不失崔文璟之位,怎么也不會失去一切。
韋長明告退而去,心中暗笑。
那位的名字一直就沒瞞,自稱九幽。按亂世榜看,那就是魔神第二夜九幽。魔神第二的角色,她如果自己提出要嫁就算了,是你可以提的?你算老幾?
咱們外人從為你好的角度考慮提一下不要緊,決定權在你又不在我。可你一旦真跑去找他提,必然觸怒對方,會覺得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有反客為主的意思。她若因此不支持你,你還有什么作為?一位魔神,又不是真是你祖宗,她能支持你難道不能支持我?
退一步說,即使九幽真的喜歡趙長河,順水推舟地從了…那到時候大漢和關隴打起來,她向著你還是向著自己夫君?你真不是她的誰啊。搞個不好幫自家夫君摘了你腦袋都有可能。那時候趙長河同樣會感謝我。
就算你不去提,也會更加信任我,覺得我為你好。那以后有什么,再說。
不管怎么個發展,對自己百利無一害,最多就是趙長河后宮們會念叨自己兩句,那有個什么的。
那邊李伯平還真認真地在思考這事,因為這確實是朱雀前來正兒八經地提過的,回應順理成章。他倒也不傻,并沒有真考慮把祖宗送出去,考慮的是自己名下認一個女兒,找整個關隴最美的…趙長河出名的喜歡女色,他一定會受這緩兵之計。
正這么想著,面前突兀地浮現一滴血液,繼而飛速成長,變成了趙長河模樣。
李伯平心中一跳,都來不及喊話,一股凌厲的手刀就劈向了自己咽喉,一副要直接取自己腦袋的樣子。
趙長河當然只是作態,想九幽前來救人,就可以見九幽談談。
結果沒想到的是,這會兒九幽要事在身,還真沒關注此地,壓根不知道。
這一手刀下去根本沒人來幫,李伯平的實力哪里是現在趙長河一招之敵,駭得飛速打了個滾,脫口而出:“我把女兒嫁你!”
手刀懸停在李伯平腦袋上,趙長河嘴角抽搐:“九幽呢?”
“沒錯,就是九幽,就是九幽!上次朱雀尊者的婚書,我李家答應了!”
聲音極大,傳達殿外,無數守衛與宮人都聽見了。
趙長河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因果,莫名其妙就續上了之前本來快要消失的一條——與九幽的婚姻,且世人已知,由男方使者提案,女方父母應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在世人認知里的“氣脈趨勢”,就是趨向于李家的九幽是趙長河老婆。
線條變粗,分岔向了多種可能…此因未盡,終須有果。
人影一閃,九幽氣急敗壞地突然出現:“誰在妄動本座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