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唐晚妝美目依然在看趙長河,身后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長劍后挑,正好挑開呂世衡的偷襲。
同樣趙長河眼睛在看她,手中龍雀一掃,橫斬于此休的胸膛。
兩位人榜都感受到了極其強烈的侮辱。
你倆這是什么態度!
唐晚妝倒也罷了,怎么也是地榜第三威震天下,有資格看不起人榜,雖然面前還有個彌勒在夾攻,好歹唐晚妝三戰三勝,有點驕傲是正常的。
你趙長河是什么玩意兒,如此藐視人榜!
于此休肺都氣炸了。
他一橫手中哭喪棒,棒身暴漲,點向趙長河的手腕,厲喝一聲:“撒手!”
這一棒已經有返璞歸真的意思了。
借由哭喪棒比龍雀略長,出手如電,后發先至,速度迅捷無倫。棒頭尚未觸及身軀,尖銳的陰寒之意已經侵襲手腕動脈,趙長河毫不懷疑被這一棒點中,這手直接廢了。
于此休甚至認為,趙長河根本不可能躲得開這一棒。他的陰寒氣勁有限制和束縛效果,對于修行更低的人而言,被這么乍然限制,后續的下意識變化會受到拖累,欲變招慢了一拍,然后直接中招沒有懸念。
然而讓他震驚的是,趙長河好像根本不受任何限制,刀勢不改,只是往回略收了數寸,恰恰斬在棒身上。
如此大幾十斤的闊刀橫斬,用一條棒子橫擋…
那誰吃虧也不用說了。
“誰撒手呢?”趙長河“哈”地一笑:“索命無常不過如此!”
于此休只覺得兩手都被震得一陣酸麻,借力飄退開來,心中震驚。
這趙長河的實力有問題…他秘藏了?怎么可能這么快!
不僅快,而且穩!他的陰寒氣勁如針匯聚攢刺,要是趙長河真只是借著刀重的便宜不加詳查,被這一刺進去非得真氣渙散,連刀都握不住。可刀棒相交,卻只能感到趙長河的力度凝實緊縮,一絲一毫的溢散都沒有,相反,倒是有血煞之氣撲面侵襲,震動心魄。
這種力度控制、這樣的兇煞之意,到底你是魔道人榜還是我?
于此休調整了一下心態,暗道這位不能當成潛龍第一后起之秀看待了,這是必須認真對待的敵手!
結果這個“必須認真對待的敵手”看都不看他一眼,趁著他飄退調整重心的時候,直接從他面前掠過去了。
于此休:“?”
“不是說此路不通么?我看便是通途。”趙長河躍過對街,順手撥開老遠射來的一箭偷襲,只留給于此休一個后腦勺。
于此休:“…”
撥開的箭矢倒飛而回,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偷襲者死于當場。
人榜攔路,四面弓矢,他縱橫而過。
哪里來的咫尺天涯!
這一刻最懷疑人生的是瀟湘神劍呂世衡。
他與彌勒夾擊唐晚妝,本來以為彌勒一直都和唐晚妝不相上下的,加上自己干擾、瞅空子襲擊,唐晚妝必將非常狼狽。
可實際打起來怎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彌勒好像比唐晚妝遜色許多的樣子?
是彌勒昨天的傷勢其實沒有痊愈?還是因為唐晚妝已經正在發揮秘藏三重的實力?或者發揮了一部分?
他的武道理解還不足以看出地榜前列的細節,實在百思不得其解,總之唐晚妝一邊應付彌勒,并沒有見多么困難,反而有點像是把主要攻勢放在他身上,試圖先把他斬了再專心對付彌勒的樣子。
這呂世衡哪里頂得住啊!
“嗖!”春水碧波分光掠影,瀲滟水波分刺彌勒與呂世衡,幾乎不分先后一般。
呂世衡沒法指望彌勒幫自己接這一劍,急速抽身飄退。
可正在此時,心中警兆大起,猛地回頭一看,月色之下,渾身浴血的趙長河高舉龍雀,從屋頂狂劈而來,那血紅的雙目幾乎已經占據了整個眼瞳,渾身散發的血煞狂暴之意,簡直映襯得連月亮都變成血月一般。
神佛俱散!
秘藏后的趙長河再用此招,竟然已經有點天象牽引的錯覺,直如上古之烈重臨人間,他就是血神!
呂世衡這是真嚇得神魂俱散了。
問問這世上有哪個人榜有資格被地榜第三和一個同級高手夾擊?
于此休伱這個廢物在干什么!這都攔不住?
“嗆!”
緊急閃避唐晚妝一劍的呂世衡臨時招架神佛俱散,這倉促之力如何抵擋?
手中寶劍應刀而斷,呂世衡緊急棄劍,直接就地打滾,險險避開被劈成兩半的結局。
那額頭都已經被刀氣劈出一道血痕,稍微再深一點就真開顱了!
抬頭一看,于此休的哭喪棒也在此時追到了趙長河后心:“死!”
“叮!”春水暴漲,越過趙長河身邊,替他接下了這一棒,默契得仿佛兩人已經配合了千萬次。
悲劇的于此休以為自己在追擊趙長河呢,誰能料到接自己一棒的竟會是唐晚妝…他的陰寒勁氣在唐晚妝面前簡直就像小孩一樣,被大人一個巴掌就拍了回去:“叫你玩水!”
于此休經脈一陣紊亂,差點噴出一口鮮血,倒跌而回。
唐晚妝卻懶得看他一眼,春水碧波直接轉向,再擋彌勒,而與此同時龍雀已經批頭蓋腦地砍向彌勒肥碩的脖頸。
忽然就變成狗男女圍攻彌勒了。
彌勒面沉似水,忽地退開。
趙長河一拉唐晚妝的手:“走,后有黃雀,不可戀戰。”
唐晚妝微微一笑:“嗯。”
兩人攜手而起,用著一模一樣的輕功套路,掠過院墻,踏月而去。
無數強弓勁弩包圍之下,此時連射都沒有人敢射。
剛剛偷襲趙長河被回撥的那一箭,讓人們心有余悸,其實萬箭齊發無論趙長河還是唐晚妝都是不好扛的,但此刻被他們心神所懾,竟沒有人敢。
尤其是渾身血氣如神似魔的趙長河,遠遠望著就讓人膽戰心驚。
重重圍困之中,一箭未發,眼睜睜地目送這對男女攜手踏月,轉瞬遠走。
那邊于此休又氣又急,問彌勒:“上佛,何不追?”
彌勒轉頭看了眼后撤中的呂世衡,低聲道:“唐晚妝半開第三秘藏,不是靠圍攻能殺的了…我們必須立刻走。”
于此休愕然:“走?”
“當然。”彌勒一把拉著他飛速撤走,彌勒教徒極有組織,跟著撤退。
遠處影影綽綽,有人追了上來,看這副齊整的態勢,又看彌勒似乎也沒傷,又猶豫地停下腳步。
彌勒似有所感,轉頭看了一眼,冷笑:“想等我們殺了唐晚妝,兩敗俱傷之后他們再來殺我們…既把唐晚妝之死甩了個干凈,又能把我們精銳坑殺于襄陽,只剩他們大勢從此席卷江南,算盤打得都美上天去了。”
于此休若有所思:“他們兵馬應該還在漢水之北,或許此刻打算趁夜偷渡過來?”
“不錯,只是楊敬修或者王道中之流,幾個高手自己潛入城中而已。”彌勒冷笑道:“早就知道他們是這德性。”
于此休也冷笑:“他們以為利用我們,殊不知我們的兵馬早在城外林中。呂世衡實際被我們控制,城門一開,大軍直入,瑯琊王、弘農楊,自以為是…兵馬入城,皆為齏粉!”
“所謂北軍南渡…只要血神教薛蒼海能按時抵達,他們的渡河只是笑話。”彌勒眼中有些陰霾:“能否占據襄陽,在此一舉。”
彌勒聯絡血神教,根本不是為了打襄陽,是為了應對北軍的…本來計劃看起來很完整,最大的遺憾是,此前將計就計配合世家想要真的殺了唐晚妝,卻沒能殺成,不知道他們又能折騰出什么幺蛾子。
于此休也在問:“那唐晚妝和趙長河…”
“唐晚妝半開第三秘藏,此時必定出了岔子…希望他們好好療養去,只要一夜別來惹事,大事定矣。”彌勒很是遺憾:“可惜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用雙修,唐晚妝真的蓋世芳華,為敵這么久,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她擒下。算計這么久,卻要喂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毛頭小子頭啖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