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長河抱著唐晚妝進了溫泉浴池,那邊夏遲遲和皇甫情正在大眼瞪小眼。
皇甫情感覺自己腦袋上都在噴綠火。
本來今天的心情是特別好的!畢竟身為一路反賊頭領,籌劃了這么多年,最終取得了勝利,并且是多路聯盟之中被己方摘取了最大的勝利果實,那種心情擱誰身上都是能喜悅得飄起來的。
而且宿敵唐晚妝還跪在自己徒弟面前稱臣…嗯,雖然其實能看得出她愿意俯首跪的是趙長河,沒關系,那是本教室火豬,還是我男人,跪他不就是跪我?怎么說現在也是我做太后你做臣子,怎么也是我勝了對不對?
好心情在朝堂上被騷蹄子當眾討男人給破壞了一下,好歹沒討成,并且小蹄子還很識相沒有當眾就定了皇夫,十分完美。皇甫情心情依然很好,想想朱雀這個身份實在不利于撕逼,就很主動地跑了回去換小號。
換小號倒也是有正事做的,不能急著就跑來撕。做龍袍這類的還算小事,吩咐一句自然有人去做,關鍵在于身為新太后,內宮有很多事需要統管負責,包括整個宮內人手都要清理一遍換上自己人、以及內庫財權、其他各職能等等,都要過問掌控。
她本身作為貴妃的時候是培養了不少自己人的,也安插了真正的四象教徒在宮中做了些要職,連禁衛都有很多自己人。但太監這玩意兒四象教可沒有,最多收買拉攏一部分,絕大部分信不過。作為長期在京的貴女,皇甫情深知這些太監里有多少與外臣糾葛,甚至其中就有暗中吃她皇甫家飯的…皇甫家都有,王家崔家他們有多少?
掌控內宮的重要性并不遜色于穩定朝堂。
事情一忙,一時半會就沒走開,等到做了些布置回頭一看,喲,龍袍都做好了。
皇甫情興致勃勃地拎了龍袍想給今天表現很識相的徒兒皇帝穿上看看,結果一來發現男人跟唐晚妝鴛鴦戲水去了,什么好心情都沒了。
更氣的是,不管從什么考慮,她都不能干涉這件事…現在的唐家蹄子非常重要,這個新朝廷能不能穩定幾乎全看她的立場,她堅決不認和用心輔佐對于局勢會有什么區別,狗都看得出來。
所以只能犧牲室火豬的男色,把她綁在戰車上…
看徒弟抱著膝蓋蹲龍椅上的臭模樣,皇甫情一肚子老槽都不知道怎么吐,現在如果是朱雀反而可以訓徒,讓她支棱起來,結果換了小號怎么訓,白換號了。
“你…”皇甫情醞釀了半天情緒,才讓自己代入到皇甫情的位置上,慢慢道:“陛下,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是什么意思,當知如今這是鎮魔司首座向我等稱臣,被四象教眾鞭撻玩弄。”
夏遲遲抽了抽嘴角,贏麻了是不是?要不要開一壇酒浮一大白啊。
皇甫情道:“唐晚妝是個很好用的臣子,對于如今的局勢更是重要,她此前身染沉疴命不久矣,也是可惜之事…便是單單為了籠絡…嗯對,就像董卓就應該賜貂蟬給呂布,豈能惜一女而誤天下?對吧,現在也一樣,陛下志在天下,豈能困于男色而失重臣之心?就應該賜趙長河給…呃…噗…”
明明一本正經,道理甚至可以說是對的,可為什么性別一換就這么好笑呢?說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遲遲也實在沒繃住,笑得前仰后合:“母后,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挺逗…”
皇甫情愣了一下才醒悟這母后確實喊的是自己,干咳兩聲:“怎么,不跟我拿捏圣女地位了?”
夏遲遲“噸”地跳下椅子,笑嘻嘻地摟著皇甫情的腰:“看伱一本正經勸我怎么做個好皇帝的樣子真可愛,明明肚子里自己酸得不行…母后,你和長河的關系,別人不知,我豈不知?那不是當著我的面搶的么?當年哄你在他那沐浴,和他同床共枕,說起來我還是你倆之媒呢…”
皇甫情:“呃…”
你是挺能送的…
卻聽夏遲遲附耳道:“你這個身份想嫁人肯定是不行的了,也是為了圣教大業付出了很多,朕感同身受…但嫁不嫁好像也沒有區別,只要大家都一樣…朕目前不合適公開說要嫁他,唐晚妝現在也被堵得說不出來,都打平了。只要朕不阻撓,太后自己愛怎么找面首就怎么找面首,對不對?”
皇甫情斜睨著她:“所以?”
“我們合作怎么樣?時移世易,現在咱們是皇帝與太后,尊者很難再像以前那樣管控我們了…當太后與皇帝聯手要做同一件事情,尊者是攔不住的…我不阻礙母后找男人,母后也不要給尊者打我的小報告,各自相安可好?”
這丫頭是在與我合作隔絕尊者視聽呢…
皇甫情肚子里轉到這個判斷,差點笑噴出來,一本正經道:“陛下說得有理。但尊者的耳目可不止是我啊…”
“她主要就是依托母后在這里統管諸事的,只要母后愿意瞞,尊者就看不見了…”夏遲遲語含魅惑:“作為交換,我給長河再安插一個內衛統領的虛職,那就算被內外臣工看見他出入太后寢殿周邊也是非常正常的,太后以為如何?”
皇甫情斜睨著她半晌,忽然道:“你是不是已經和他做出事來了?”
夏遲遲可不敢逢人就泄這種底子,只是搖頭:“當然只是在籌備。只要母后肯幫這個忙…”
皇甫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和我合作對付我自己,臭丫頭你想好之后怎么死了沒?
其實現在皇甫情并沒有往常那么堅決要阻礙她的意思,畢竟現在夏遲遲真的是皇帝,哪個教派也不可能讓皇帝單身啊,那不搞笑么。
以這個身份加上她此前展現出來的多系兼修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做教主,只要她成了教主,教義上的事她有最大的解釋權。今天朝堂上的表現,這丫頭可不簡單的,除了至今腦回路沒對上還沒認出自己之外…她的手段要把教義玩出花來都很容易。
唯一的問題在于,她不知道自己這情況將來如何收場…等這丫頭做了教主,自己要聽她的之后,想想就不寒而栗。
正猶豫間,耳畔傳來了三娘懶洋洋的傳音:“我來了。在遲遲面前和你對話太容易揭你底兒,還是你出來,咱私下對幾句。”
皇甫情點點頭,現在四象教需要內部先取得一些共識,做出教務改革,適配現在國教的位置、以及教主與皇帝合一的狀態。這事還是自己跟三娘兩個尊者先取得一致再說,遲遲的話…反正現在趙長河在跟唐晚妝好,遲遲總不會這會兒就跑去湊熱鬧吧?你是皇帝又不是抱琴。
想到這里,皇甫情拍拍夏遲遲的肩膀:“這些事容后再說吧,龍袍先換上瞧瞧好不好看,我還許多事要處理。”
說完溜了。
夏遲遲耳內也聽到了三娘的傳音:“你讓她公然和你說怎么對尊者陽奉陰違,她哪敢說?有本座在,自能讓她默許,你做你的就行。”
夏遲遲握拳,有玄武師伯幫忙果然就是好辦事,只要太后不做掣肘,這皇宮還不就是任由自己和趙長河恩愛的小天地?唐晚妝?她能入宮幾回啊,區區外臣,不堪一擊!
甚至還可以聯合太后一起…
小妖女皇帝紅著臉,穿好龍袍對著銅鏡看了看自己,頗有些驚詫。
和江湖上一劍光寒的小妖女真不一樣了,這威嚴氣度簡直都不敢認這是自己…人靠衣裝,果然誠不我欺。
夏遲遲吁了口氣,看看天色已晚,今天她也頗為疲憊,便也離開這議事偏殿準備回內宮休息。
她連自己的宮室在哪都不知道,一群四象教的宮人慌忙在前面帶路:“圣…呃陛下,在這邊…”
寒冬之夜,今日無雪。夏遲遲跟在宮人身后漫步在皇宮的夜色之下,初看美麗,可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些孤寂的味道蔓延。
挺無聊的,皇宮的氣氛。
明明都是自己四象教的教眾,其中還有自己青龍白虎二堂的親信下屬呢,可到了這樣的地方、換了一個身份,就全部變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路過來連句話都沒有,自己問話也是哈巴狗一樣的賠笑作答。
帝制的威力在這片土地上,遠遠超過教派的…即使在最虔誠的教徒心中,帝王的意義依然是要遠勝圣女乃至教主。
說穿了,自己也沒做好成為一個皇帝的準備,無論心理上還是其他。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旁邊宮人極為惶恐:“陛下…”
夏遲遲問:“趙王所處浴池在何處?”
“呃,離陛下寢宮并不遠的,陛下要去?”
“怎么,朕不能先去洗洗?”
“自是可以的,池也不僅一個池呀…陛下走這邊…”
我就想要一個池怎么了?夏遲遲撇撇嘴,沒去駁這個,跟著宮人到了浴池。
最大最好的那個現在是趙長河與唐晚妝在里面用著呢,結果皇帝要到邊上小池,宮人們小心地看著陛下的神色,陛下的神色果然不是那么好看。
“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
“奴婢伺候陛下更衣…”
“去去去,我做圣女的時候沒見你們湊上來更衣,做個皇帝怎么了?”
宮女:“…”
“行了退下吧,朕自己休息。”
“是。”
隨著宮人退下,殿中漸漸冷清。
搖曳燭火在浴池水霧遮掩之下,模糊朦朧,更顯空曠如獄。
夏遲遲繞池走了幾圈,忽地穿窗而出,到了院外。
月色灑在庭院,反倒清幽可愛,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夏遲遲滿意地點點頭,湊過腦袋趴到對面浴池去看。這小妖女江湖偷窺的套路要是被宮人們看見了,還不知道要怎么說呢…可夏遲遲覺得這樣就很開心啊,又不會長針眼!
看看唐晚妝那嬌怯怯的,被沖暈了沒?
她瞧瞧戳破窗戶紙往里瞄了一眼,只一眼就對上了趙長河警惕的目光。
趙長河夜半驚醒,沒過片刻就察覺到了有人窺伺!
他立刻警覺地轉頭一看,窗紙外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如受驚一樣飛速撤退。
趙長河哪能放人跑了,飛速破窗而出:“何方…呃…”
夏遲遲穿著一身龍袍,負手立于庭中,沒好氣道:“趙王安樂否?”
趙長河神色古怪地看著她,這一身龍袍的遲遲…好神奇啊…
見他打量自己的驚艷目光,夏遲遲頗有幾分得意,微微翹起下巴:“好看嗎?”
“好看。”
“比你家首座如何?”
“呃…”
“她人呢?沖暈了?唐家春水流了一池?”
夏遲遲眼里閃過更加妖異的光芒,慢慢湊上前來,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既然無事…愛卿…難道不該伺候朕沐浴更衣?”
大啟立國一千五百年,這個千年神朝在經歷了太子奪位與上皇復辟的動蕩后搖搖欲墜。魏不器一覺醒來成了當世最大黑手的次子,看著倒在面前的主角,作為反派的他轉身走入了女主所在的婚房…
推書《我成了神女們的噩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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