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烏騅升格比給龍雀升格更簡單。
龍雀需求鍛造場地,烈火、好爐,還需要反復熔煉鍛造很長時間,大家從海外至今一直就沒條件做這事。
而養馬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吃飯。
當然馬并不會直接吃龍肉,趙長河摸出天涯島獲得的相關藥材,又讓唐家人去找了一些輔材,把龍肉、龍血、血鰲肉的成分與藥共煉,也就花了約莫一刻就完工了,把藥伴在上好的馬料里哄它吃下。
烏騅吭哧吭哧吃豆子,吃著吃著眼睛就開始變紅。
不是趙長河血煞上頭那種紅…是生命血脈正在被改造的外顯。
可以看見它黑色的血肉有紅色的紋理呈現,肌肉鼓脹著,看上去有些不安地刨著四蹄,看似下一刻就要亂竄而出。
趙長河伸手輕撫它的前額,一股若隱若現的金黃氣息漸漸滲透。
躁動不安的烏騅很快安靜下來,這金黃氣息和身上的血氣開始交融,滲入魂靈,滲入四肢百骸。
三娘和夏遲遲好奇巴巴地蹲在邊上吃瓜,心中都在稱奇,竟然真可以…
作為奉神的教派,三娘現在自己還算個神的繼承人,只是信仰之力還沒鋪開,這樣的身份本該對任何“神跡”之事處變不驚了。可連她們都沒見過物種改造這種離譜之事,這個真的超出了此世之人的行為范疇。
這一刻的趙長河比三娘還像個神,而且都不要他耗費什么力氣,與修行基本沒關系。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暗道這種“神跡”般的操作用得好了,不需要什么夜帝之劍,也可以把他推成夜帝處理…只不過首先需要把另一個又兇又硬的老女人擺平。
“誒,尊者那邊…”
三娘知道她要說什么,忽然覺得很樂:“嗯,我試試吧,那女人確實難搞。”
夏遲遲小心翼翼道:“師伯有沒有什么思路?嗯…需要我怎么配合?”
這有事喊師伯,無事老女人…三娘心中磨牙,面上笑吟吟:“沒什么,我也得見到她之后見機行事隨機應變。”
夏遲遲大驚:“您還能隨機應變呢?”
三娘:“?”
夏遲遲防御姿態,感覺下一刻又要被踹飛了。
結果三娘磨了半天牙,擠出一絲笑容:“若我有辦法說服朱雀同意,你當如何?”
夏遲遲拍了拍胸:“師伯說如何就如何。”
“有回響,別拍了。”
三娘笑嘻嘻地摟著她:“說好了啊,到時候過程讓你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而且只要我成了事,也是讓你什么都不得推諉。”
夏遲遲覺得就這些女人的腦回路也沒什么比抄書更可怕的了,一口應承。
三娘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院門外傳來敲門聲:“吳侯命我等向修羅王報到。”
正在輸入龍氣改造烏騅的趙長河差點一抖,啥時候唐不器都成吳侯了啊,下次該叫大魏吳王了嗎?
“吁!”
三四個人正入院門,內里忽地傳來駿馬長嘶之聲,踏前一看,一匹黑色駿馬前蹄揚起,仰天長嘯,繼而一個飛躍,直沖天際。
馬身之上隱現暗紅與金黃交織的紋理,連成龍形,龍首與馬首相合,咆哮登天。
趙長河騎在馬背上握著韁繩大笑:“好,好,好!成了!”
也不知他在和誰說話,空中傳來他的大笑聲:“學學人家烏騅,多好養。伱看看你…”
武維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什么和什么?
不是,您管這叫好養?
龍雀正在戒指里大怒:“我平時一根草都不吃你的,你怎么好意思說這話?”
“呃…”趙長河忙安撫:“這不是替你急么…”
“我看你是為了在別人面前顯個圣吧?”龍雀怒道:“我怎么會有個這么無聊的主人!”
“咦,這都被你發現了,知我者龍雀也。”
“還有,什么好養不好養,我不需要你養!”趙長河仿佛能看見闊刀之中有個小蘿莉在叉腰發脾氣:“我已經夠強了,才不像這種廢物還需要升格!你看它現在都不會和你對話,無靈,知道嗎無靈!”
烏騅確實還沒誕生能對話的靈性,也沒法對龍雀反唇相譏…趙長河也不在意,對話雖然不能,但意識是能領會的。由于全盤接受自己龍氣的緣故,基本屬于心意相通,自己一夾馬肚子它就知道自己要往哪走,徹底已經做到了人馬合一。
那還要什么自行車!
“好好好。”趙長河摸了摸刀柄,感覺在給一頭發怒的貓順毛:“其實我也不是顯圣,是震懾。唐不器說得對,野心是需要土壤的,曹操曾經還只想做漢征西將軍呢…當你有足夠的壓制力,那么有人的野心永遠都不會冒起。”
龍雀雖有靈智,哪能想到趙長河什么彎彎繞?
“那是什么!”
“飛馬?”
“什么飛馬,此乃龍馬!”
趙長河正在策馬環繞整個姑蘇,無數姑蘇軍民瞠目結舌地抬頭看,不可置信。
那馬飛得并不算高,很多目光利索的人都能看見馬身上的紋理,黑色的駿馬肌肉虬結,隱隱泛著暗紅龍紋,單是氣息傳來的威懾力都能讓人膽戰心驚,膽小者連站都站不穩。
不知不覺就有人開始跪拜叩首:“真神人也…”
繼而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越來越多人在跪拜:“修羅王護佑我等…”
趙長河一個震懾舉措,莫名其妙發現自己收了一堆信仰香火,也是始料未及。
唐不器叉腰站在自己府衙門前,微微搖頭,忽然揮手道:“砍了。”
“是。”周圍幾個五大三粗的親兵揪著兩個使者拖出門外。
使者們掙扎大喊:“吳侯,不斬來使啊!”
唐不器奇道:“什么使,你們看見了?”
周邊一群江南官吏都搖頭:“沒…此前隴右晉中倒是都說要遣使前來,大家都沒看見啊…估摸著路上遇到了修羅王,被砍了?”
唐不器點頭:“那便是了。嗯,我們繼續討論蓬萊海貿之事,大家進屋喝茶。”
兩個使者的尸首火速被收走,不露半點痕跡。
這點小小的變故趙長河卻盡收眼底,微微一笑。要暗中處理完全可以在屋內處理掉,推出去斬首就是做給自己看的。媽的想不到時至今日居然會跟不器玩起這種隔空傳話的默契,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他策馬落回地面,環顧張著嘴至今都沒閉上的武維揚等人,笑得如沐春風:“哎呀,維揚好久不見!這幾位是…”
武維揚忙道:“有鎮魔司同僚,也有唐家從江南招攬的強者…”
說到“強者”二字,頓了一下,好像在這種能飛天的神仙面前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續了下去:“如今都是吳侯軍中大將。”
趙長河點了點頭:“吳侯軍中大將。”
這話陰陽怪氣的…武維揚垂首不敢多言,只是小聲道:“謹奉殿下之命。”
趙長河道:“我沒有時間在姑蘇多留,等你們一個時辰已經很是浪費。現在立刻與我北上,有些事情我路上問你們,”
武維揚吁了口氣,竟感覺背上滿是冷汗。
想不到當年北邙之外的酒肆之中自己前來考量的年輕人,今日竟有如此龍威,鎮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人突兀從海外歸來,參與如今天下風云之變,簡直就像一發重弩惡狠狠地轟進戰場中央,不知會對當今亂局造成多大的變數…
眼下區區一面,江南遂安。這震懾力真不是開玩笑的。
原本唐首座獨力扶大廈之將傾,是根本扶不起的,只會把她自己壓垮。
而這位是首座鐵桿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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