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露餡了。”
趙長河沒有去享受唐家水手們崇拜的目光,回到船艙之內盤膝閉目,實則悄悄在對瞎子道:“我這套玩意兒,從功法到掌法到輕功,他們應該能感覺出來很明顯與他們海中套路不同,典型的陸地武學。早知道用王家的排天鎮海掌了,多少有點接近。”
瞎子居然回復了:“用王家的才蠢,陸地就陸地,這種露餡又沒什么大不了,他們最多猜測你戰績不顯所以沒上亂世書,為什么非要是海里的?反倒是用了王家的,你才是麻煩無盡,別扮王道中過于上癮。”
“這倒也是哦。”趙長河趁機道:“所以海里的人為什么可以不上亂世書?以前說是秘境里的沒法記錄,現在海里總不是秘境吧?這漏怪漏成了這樣,亂世書公信力何在?”
“這是一種被主動操控了的隔絕。”瞎子道:“天上那是天書一頁,別人若是也有天書一頁,自然可以形成同等檔次的隔絕。”
趙長河奇道:“是海皇的話,為什么要這么操作呢?為了隱藏他自己,索性連整個海域的人類都給隱藏了?”
“規避天道的探視,當然是范圍隔絕,便于做隱秘之事。”瞎子笑笑:“其實海中人也樂于如此,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做什么都被天道記錄公布的感受。”
趙長河道:“我也這么認為,所以下次能不能別記錄我了?”
瞎子道:“首先我管不了,你和我說這個沒用。”
“不信。”
“無所謂,我不需要伱信。其次,你真不喜歡亂世書幫你裝逼?”
趙長河閉上了嘴。
喜歡是喜歡,前提是能一直贏,贏了才叫裝逼,萬一輸一次,可以問問老薛什么感受。
另外能不能只看我打架的時候,別的事不看?真是矛盾啊…
算了懶得和瞎子扯這個,她說話還是不盡不實,也不指望她能全盤交底。航路漫漫沒事干,恰好在這研究一下海中武學,挺有意思的。
趙長河心神沉浸在天書幻景之中,華真銘被放緩了的一招一式出現在面前。
趙長河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模式偷師別人的武學了,主要是因為很久沒遇上值得偷的,過雜無用。
上一個值得參考復盤的是時無定,但時無定的劍他不想學。這不是通過時無定的劍法窺探雪梟的事兒,而是可能相反,學了時無定那套,說不定落入了雪梟的套,不如不學。
這次海中武者的手段讓趙長河很是欣喜,如何結合利用海水發揮武學的特性,不僅對武學技巧大有幫助,還對后續“御”的感悟很有益,說穿了這就是一種御,只是還比較低層。
趙長河看著幻景演示,手上無意識地模擬著,慢慢的脫離了華真銘的掌法之意,有了神煌風雷掌的模樣,又慢慢的有了排天鎮海掌的模樣,最后脫離了所有相關的厚重與爆發力,有了碧波清漪的飄逸,又全部打碎,揉合在一起。
一門全新的拳掌正在漸漸成型。
誰說一定要學什么“我之拳”“霸王刀”?明明知道遲遲學會了,趙長河都沒想問一句。以現在自己的武學理解和江湖地位,早就該自己創功了,就像那時候晚妝結合彈琴指法臨時創了碧波清漪一樣。
瞎子輕輕嘆了口氣。
誰說二重秘藏就是創功之時了,唐晚妝那是本來就有類似擒拿手,為了激發你彈琴的興趣而融合改造了一套,并不是真新創的…
但他好像真的快創成了。
把所有別人之意打碎吸收,變成自己的東西,而不是在模仿改造。這類似于學習了文字,自己寫出一篇文章,再也不是在臨摹抄書了。
一旦走出了這從零到一的一步,從此他自創武學會變得更簡單。
說天才,趙長河是確實天才,由始至終他的缺憾就只有經脈這一件事,論武道悟性,這廝就是個絕世天才,和他讀書水平相反…
“你被人打了?”
某處海島島嶼,女子懶洋洋地坐在礁石上看著海浪沖刷,身后垂手站著華真銘,真在匯報此行的結果。
“是,唐家船比我們強,還他媽有床弩,這實力拿出去滅個小國問題都不大了,我們確實打不了。”華真銘看著女子妖嬈風韻的背影,不敢盯著,低下了頭。
女子懶懶道:“想不到唐晚妝暗地里還在整大船呢,這也不像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么忠啊…還是說只是唐不器他們搞的?唐不器挺出息哈…”
華真銘語氣里頗有幾分敬佩:“那位趙守一,實力超卓,氣度也好…該說唐家不愧是夏國名門,見面勝似聞名。”
“唐家哪來這么強的武者,真當老娘不認識他家啊?”女子嗤之以鼻:“最多就是剛剛招攬的…唐不器有虎視東南之意了。”
華真銘不說話,大家對陸地之事不太了解,對唐家有所知也是因為唐家曾經出過海有過交流,自然不可能像三當家一樣,她壓根就是長居陸地,這次回來探親的。
所謂三當家,平日里根本不存在,但只要她回來了,那就是三當家。
“三娘。”遠處走來一個滿面虬髯的老者,虬髯卻已花白,顯出斑斑歲月的痕跡。
女子轉過頭,妖嬈嫵媚的面龐上,滴溜溜轉著亮晶晶的眸子,粲粲如星。
如果讓趙長河看見,估計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目瞪口呆地來一句:“我滴龜龜,你會分身嗎…”
因為這就是玄武元三娘。
老者走近了,爽朗地笑著:“既然三娘說了勸返,那就繼續勸。真銘打不過,老子親自去!”
三娘道:“他們目的地是何處?蓬萊?”
華真銘忙道:“夏人出海,一般都是先去蓬萊。從他們的航路判斷,途中有可能在太平島中轉補給。”
三娘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太平島基本都是我們的人吧…”
“不錯,全島不管干啥的,哪怕連個剛出生的小娃娃都是我們的人。”
“那我去做個客棧賭坊的老板娘,會一會這個厲害無比的趙…趙,他怎么也姓趙?”
華真銘道:“趙守一。”
“抱元…老娘非讓他改名不可,他抱的什么元?是他能抱嗎?”
華真銘和老者對視一眼,都是哭笑不得,這女人的腦回路怎么轉的啊,這就是女人嗎?
三娘赤足踏在沙灘上,舒服地走向遠方的船:“不管了,唐家有這么厲害的客卿,還姓趙,如果挖了墻角,有人會生氣,有人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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