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情怎么也想不到,這句話說出來不但沒有讓趙長河呆滯,反倒是效果比下了藥都猛。
明明已經求饒休戰了,忽然戰火重燃,皇甫情猝不及防,人都被弄傻了。
咬著枕頭承受著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才恍然醒悟:“你你你,伱居然是因為這個更興奮了!”
趙長河默不作聲。
“混蛋!”皇甫情掙扎:“你還大俠呢,要點臉不!”
趙長河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魔教徒啊,我四象教室火豬。”
皇甫情翻著白眼,也不知道是被這話沖擊的還是別的沖擊的。
對她們魔教徒來說,當然不會把這個太當回事,何況還是這樣強行湊的關系。問題是趙長河平時給人的感覺一天比一天大俠,總覺得他會避忌才對,還以為能拿捏他一下呢…
直到此刻皇甫情才想起,這廝是個屁的大俠,他最初的標簽明明是個匪類好不好!
這回作繭自縛了…不僅現在凄慘無比,似乎還吊起了他對夏遲遲更濃重的興趣,皇甫情簡直想抽死自己。
門外忽然傳來宮女們大聲的禮敬:“圣女回來啦?”
屋內動作頓止。
夏遲遲探著脖子看著紙窗,里面還映照著定格的動態。
“哐!”夏遲遲氣勢洶洶地破窗而入,一把揪起狗男女:“我一個人在面對天下最可怕的大魔頭,命在旦夕,你們就在這里作樂是吧!”
神特么最可怕的大魔頭,那是你親爹…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腦子不正常想殺你,也沒必要把你騙到秘境殺,啥時候不能殺啊,連剛才趙長河都能一起殺。
堂堂朱雀尊者囂張了一輩子,哪肯弱了氣勢去,懶洋洋地拿掉她的手,隨意順著頭發。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剎那間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夏遲遲眼睛一直:“不要臉!”
“怎么了,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對兒,愛什么時候親熱就什么時候親熱,輪得到什么妖魔鬼怪來反對嗎?”皇甫情懶洋洋道:“倒是圣女這樣隨便闖進來,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
夏遲遲也很有理由:“身處險地,凡事當慎之又慎,你們做得全皇宮都快聽見了,我接近你們都沒點感知,真要遇上什么事,豈不是壞了我圣教大事!翼火蛇,你可知罪?”
皇甫情傻了一下,你哪位啊,你問我的圣教之罪…
沒事,我有尚方寶劍。
“本宮自有分寸。”皇甫情悠悠道:“皇宮事宜,本宮全權負責,尊者也吩咐過,你要聽我的。有什么不滿,你可以回去向尊者打小報告啊,讓她處罰我便是了。”
夏遲遲道:“你負責宮中事宜是吧,知不知道只要我想,這皇宮都是我的?”
“知道。”皇甫情誠懇道:“但有那一天的話,意味著你要叫我娘。”
夏遲遲目瞪口呆。
皇甫情第一次在這個角色上都能爆殺夏遲遲,爽得飛起。戴個面具我是你師父,脫掉面具我是你媽,全方位無死角的碾壓。
渾然忘了這種身份剛剛導致了一頭野獸差點覺醒。
趙長河趁著這邊兩位至尊大戰于床榻邊荒,悄悄穿好了衣服,聽了皇甫情這話也差點再次沒繃住,忍不住悄悄扯了扯夏遲遲的袖子:“遲遲…”
夏遲遲怒道:“干嘛!是不是和她沒過癮,找我來了?”
“如果我說我是在報復老夏,你信嘛…”
夏遲遲抽了抽面頰,還真信,至少這倆貨這么急不可耐地滾在一起,八成還真是出于這個引子。
只不過自己現在的身份變得很尷尬:“你想做我繼父是吧?”
趙長河:“…”
“想做也沒得做。”夏遲遲也懶得撕皇甫情了,冷笑道:“鬧翻了。”
趙長河愕然:“怎么…哦,是你爆完金幣扭頭就走,不甩他了?也該。”
夏遲遲冷笑道:“我倒是想,只是我臉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來,他就先板臉了,說:你可以走了。”
趙長河:“…”
夏遲遲怒道:“知道我什么感受嗎?我還覺得他真有虧欠之意,傳我東西的時候我還有點暖意…他還不如不要給我這樣的錯覺,更難受!”
皇甫情嘆了口氣:“還是不要去揣測這種人的心思了。你們既然翻臉,我看還是離開此地好點,避免在他眼皮子底下轉悠。一旦拍腦袋有了什么新想法,措手不及。”
夏遲遲也在嘆氣:“上位者都這樣是嗎,正如我也猜不透尊者,喜怒無常。”
皇甫情:“…我看你才喜怒無常,好端端的說尊者干什么。”
夏遲遲出神地看著油燈,忽然道:“他也趕我走,他讓我去海外。”
皇甫情奇道:“讓你去海外干什么?”
“他說我現在剛銳有余,沉靜不足;冰凜有余,水柔不足;進取有余,包容不足;殺伐有余,威嚴不足。故白虎意盛而青龍意淺,當赴東方蒼龍孕育之地,尋覓我的三重秘藏之途。”夏遲遲道:“不管他這個人怎么樣,但這份武學見識,確實了不起。”
皇甫情也聽得一直在頷首,這些話其實與她的判斷不謀而合,之前她也讓夏遲遲出了一趟海的,豈不就是這個因素?可她是夏遲遲師父,對夏遲遲的修行了如指掌很正常,夏龍淵才見了夏遲遲一面,連她出手都沒見過,居然就看得這么精準…確實讓人佩服。
但夏遲遲已經去了一次,剛剛提升過青龍之悟才回來,所以才到了二重秘藏門檻上,如今又去…等等!
皇甫情瞪大了眼睛:“他讓你尋覓什么之途?”
“三重秘藏。”夏遲遲若無其事地道:“因為我剛剛破了二重,并且還漲了一截…”
皇甫情和趙長河同時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是說就給點你娘的傳承嗎?
趙長河想起自己破二重坎的艱難…那是真正一寸一寸在重塑軀體,真能生生把一條鐵漢疼死,便是如此都還沒徹底破,還借由靈族祖巫之靈臺,感悟日月交匯之精華,調和兩儀,好不容易成功。
這邊就父女倆說幾句話的功夫,破了…
到底誰在開掛啊喂?
皇甫情若有所思地看著夏遲遲半晌,也沒問她到底怎么突破的,只是確認了一句:“大海茫茫,你知道具體在何處?別送到海皇身上去了。”
“我也不知道海皇是否會在附近,但我確實知道那地方在哪…”夏遲遲仿佛夢囈般說著:“他伸手指向他那個天幕里的蒼龍七宿,隨手一撥,七宿落于極東,其中心宿大火恰恰停留在海天交界之處。然后我就真的看見了現實中的海天,好像我站在一處礁石上看著遠處的心宿,那撲面而來的海風里傳達的濕意我都能感受得到…那附近的島嶼和礁石我見過,這次出海恰恰去過的。”
皇甫情神色極為凝重:“手撥星辰,挪移乾坤。真有這樣的境界么…”
夏遲遲道:“是啊,典籍有載,還以為吹噓…親見之下,著實震撼。不過我感覺這應該也是借助了這個秘境天穹的效果,估摸著他蹲在那里與此有關。”
趙長河問道:“你說你出海去過那里,也沒找到東西啊,再去一次知道怎么找么?”
“需等天時…見到心宿恰在海天交界的時刻便是了,不過不是蒼龍入海之時,是相反。蒼龍起于海中,其相或躍在淵,直至徹底崛起,飛龍在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