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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花開后百花殺

  這是思思在天下人前的首次登場,也是靈族初次登上世界舞臺。

  背景是殺伐果斷的戰爭,族群爭霸、地榜刺殺,敏銳者能看出這個角色在苗疆必將掀起風云,舉足輕重…可判詞卻很奇怪的,竟然是一首柔腸百轉的閨怨詞。

  思思看著天上字樣,一點都沒有登臨人榜的得意,滿臉羞紅到了耳根,這是說的什么啊…才剛離開,怎么就能相思瘦了,我也不羞…

  所有揚州人也都在莫名其妙,遠在苗疆之事,關我們屁事了?

  只有月下牽馬獨行的岳紅翎差點一個踉蹌,心中第一次感受到“天道之下好像什么都被看光了”的意味。這是把大家從揚州開始的淵源一直歸納到了如今啊…

  該不會我們在做那事的時候,也有天道在看吧?

  真假岳紅翎心中同時泛起一個惡意,別讓我們修煉到一定境界,否則戳瞎你。

  唐不器:“哪個王八犢子跟老子拍胸脯說出來不會多個人的?這是什么?”

  “啪!”姑姑一拍他的后腦勺:“在那嘀咕什么呢?長河出生入死定苗疆,你還說他不是。”

  唐不器都氣笑了:“亂世書都說了,皆道中之功也,有他趙長河什么事?姑姑你擱這替他腦補什么呢…還出生入死,指的是他讓向思檬欲仙欲死時的過程嗎?哎喲臥槽救命…”

  唐晚妝收回踹飛侄兒的腳,抬頭看著最后那句判詞,眼波漸漸迷蒙。

  好美的詞。

  一心族裔,而今為君相思瘦。

  不羈禮法,而今卻為趙郎羞。

  天道有靈乎?誰寫的詞?

  那邊思思目光終于從天上收回,深深吸了口氣,再度打了個呼哨。

  蒼鷹飛過,埋伏在山外的軍隊得到信號,漫山遍野而來。

  盤婉等人大驚:“向圣女伱…”

  思思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神色從一貫的笑吟吟變得冷漠:“盟主,兵強馬壯者為之。黑苗做得,我靈族做不得?”

  刀青鋒道:“靈族想與各族為敵?你的實力似乎不夠。”

  思思冷臉一收,再度笑了起來:“別人說這話就罷了,刀族長何必呢?這可是剿滅黑苗,終結你們宿怨的最好機會。”

  刀青鋒瞇起了眼睛。他們與黑苗確實是宿仇,當初就說了,大家反夏可以,你黑苗想要當王那可不行。

  如果苗疆注定要有王那么誰上都比黑苗上好點兒。

  可為什么自己白族不能上?自己可也沒比她靈族弱。

  正這么想著,思思的聲音悠悠飄傳:“剛才我用的咒法,大家看得懂么?”

  刀青鋒心中一動:“剛才那是…”

  “上個紀元的古老巫法,溝通天與人的秘要。諸位能一起勠力同逐黑苗,剛才的咒法我可以分享。苗疆少有秘藏者,這是何故?大家不妨想想。”

  刀青鋒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旁邊許多小族都聽見了,同時狂喜:“向圣女說話算話?”

  思思悠悠道:“當然說話算話。”

  “黑苗不義,我們愿奉靈族為盟主!”有個小族頭領振臂大呼:“隨我上山誅黑苗!”

  看著靈族軍馬與各族同流涌上蒼山的壯闊景象,刀青鋒和盤婉對視一眼,知道黑苗完了,不僅黑苗完了,整個苗疆大勢已在思思,別人再難爭雄。

  看思思站在夕陽之下美艷不可方物的仙姿,兩位族長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這明明是個極有手腕的蛇蝎美人,亂世書的判詞怎么會那么婉約的,這種人物還羞呢…

  蒼山戰起,翟牧之寨前也是激戰正酣。

  厲神通與雪梟且戰且走,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雙方都有默契,陣前交鋒太容易誤傷自己人。

  神煌宗另有地榜史長老,但這次沒有出現,應當是在坐鎮大本營。

  久違的司徒笑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似乎不好意思和趙長河打招呼似的,悶頭替代師父的箭頭作用,正在寨前沖殺,雙方兵馬攪成一團。

  而寨門之內,蜀兵的主帥卻被人纏住了。

  趙長河長刀狂舞,與翟牧之交戰瞬間已過十來合,乍看之下不分勝負。

  盧守義站在一邊尷尬無比,勸又不知道怎么勸,摻和又不合適。

  他所謂的“現實問題”是抬出來為翟牧之解圍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哪里是真意?可亂世書昭告,現實問題已經沒有了,雷振堂再度重傷,苗疆必亂,至少短期不會打出來與厲神通合流了…

  別的事情太子自己裁量,你跟他說朝廷規矩?這太子不認,說自己是匪類。

  甚至都明說了,是夏龍淵授意要保翟牧之,趙長河還是不認。

  那咋整?

  盧守義想了想,干脆跑路了。不管這個太子是真是假,沒有必要繼續摻和,真要鬧得巴蜀大亂,那也是你們夏家自己的事,關我范陽盧屁事。

  盧守義一走,趙長河壓力頓消。

  之所以一直在藏拙,只拿著把龍雀砍來砍去,正是因為察覺了盧守義的修行也并不簡單。

  盧守義只是一個人榜很末的角色,才六十幾,但無法作數。翟牧之都二重秘藏了,可見這些早年人榜的人物都各有進步,盧守義極有可能也是接近二重秘藏門邊的,不會比自己差多少。

  在翟牧之親衛團團圍困之中和翟牧之對決已經很難打了,要是再來一個差不多的也參與,那就反倒得祈禱司徒笑早點攻破寨門來接應自己了,那得多丟人?

  所以藏拙,只等盧守義加入戰局,就突然給他一個刀劍合璧的小小震撼。

  結果盧守義跑了…

  趙長河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和自己打得有來有去的翟牧之,露齒一笑。

  翟牧之倒是知道他在笑什么,藏拙嘛誰不是?之前顧忌你身份,又有老盧說合,本也沒和你動真的。既然盧守義跑了,事情到了這一步,管你是太子還是皇帝,殺了你萬事皆休!

  兩人不約而同地動起了真功夫。

  趙長河手臂驟然變粗,眼睛開始泛紅,龍雀劈下的力度比之前強了何止十倍!

  同樣翟牧之劍出風起,戰局大變:“人說趙長河只有三板斧,果然如此…未達二重秘藏,今日你還是死于此地吧!”

  剎那間整個戰場風云大作,周邊的喊殺聲、兵刃交擊聲、狂風呼嘯聲,匯聚魔音,直貫入耳。劍光如電,瞬臨咽喉。

  二重秘藏之能,舉手投足無不是天地之威。

  以前沒能理解到他們的力量,只知道很強,如今徹底了悟。

  龍雀一振,戰場四周煞氣狂起,竟如血色屏障一般將翟牧之帶起的音攻靈臺盡數消弭無蹤。

  如庖丁解牛,一刀破之。

  與此同時,長刀閃電般劈在劍側,又化作橫斬,反推對方咽喉。

  隨著一刀反推,天地寂靜,萬籟無聲,仿佛只余這一刀的光芒,從開天辟地之間泛起。

  地獄如是!

  “嗆!”刀劍交擊,翟牧之心中駭然。

  趙長河明明未破二重秘藏,這領悟理解、力量速度、技巧眼力,完完全全就是二重秘藏的水準了啊!

  只缺一步,如果他有本事調動煞氣如臂使指…算了沒必要想這個,周遭的齊攻他就撐不過去。

  沒錯翟牧之不是在和趙長河單挑,二重打一重人榜第一打人榜三十七,居然還是在用圍攻。

  在刀劍交擊的剎那間,周圍數把長劍結為劍廬劍陣,分刺趙長河身周要穴。

  一邊應對翟牧之,一邊應對劍廬劍陣,怎么看都是天羅地網,自投死地。

  趙長河嘴角卻泛起了笑意,龍雀剛剛劈在翟牧之的劍側,左手已是一動,劍光乍起。

  不是周邊親衛的劍光…是古劍龍皇的璀璨。

  “唰!”一劍分光,與右手狂暴的龍雀截然相反,尖銳劍氣一分為九,竟不分先后地同時擊在周邊劍陣上,精微得仿佛另一個人。

  落霞山莊劍法,一劍落九雁,那是趙長河與岳紅翎的初會。

  他居然還有余力分出一縷劍氣,暗搓搓地戳向了翟牧之小腹。

  翟牧之神色凝重無比,長劍一振,同樣分化數道,分襲趙長河左右手腕。

  這種左右完全相反的刀劍之意,不可能如此協調,一定能夠逼出巨大的破綻。

  可趙長河的刀勢忽然變得溫柔起來,一刀斜挑,抹向右邊一名親衛咽喉。

  小樓一夜聽春雨。

  左手長劍卻乍起風雷,驚濤拍岸,怒海狂潮。

  鎮海劍法!

  “哐!”翟牧之分光之劍被鎮在當場,與此同時右邊血光噴濺,親衛睜著眼睛直挺挺地倒地,想都想不明白在自家主將明明比對方更強的情況下,這圍攻怎么會死人的…

  翟牧之勃然大怒:“趙長河!”

  狂怒之意涌上心頭,有什么血戾轟然入腦,兩眼所見都像一片血色的天地。

  翟牧之心知不對,這是中了什么套?

  耳畔仿佛傳來悠遠的嘆息:“就是這樣,你很生氣對不對?我也很生氣。那夏人鄉民的頭顱無辜女子的哭泣…你忠于大夏?大夏是什么?它治下的人民,才是大夏。”

  這是誰在裝逼呢?翟牧之心中閃過念頭,卻發現眼前所見已經是倒轉的蒼天,一具無頭的尸體正在沖天噴著血泉,渾身爆裂,死狀堪比凌遲,慘不堪言。

  血滿山河。

  “戰場的兇煞,你的憤怒,你的暴戾,你的殺意…我刀飲血,以引其戾…”

  “所謂掌控,好像把自己抽離,站在高高的視角上,俯瞰眾生如蟻。”

  “那又怎么會被煞氣反噬?”

  “當身后眼變成俯瞰眼…所謂登天之階,其實非人之路。”

  趙長河二重秘藏。

  他慢慢轉過頭,眼中的血色一閃即逝。

  周遭親衛像是見了鬼一樣,轉身要逃。

  刀光閃過,數個頭顱同時飛起,到九泉追逐他們的太守去了。

  直到此刻戰場上才知道發生了什么,忽地爆出一聲大喊:“太守死了!太守死了!”

  “王八犢子死了,我們還在這里打什么?”

  “反過來打他們才是!”

  “搞死那個前鋒將軍,那是翟家人,別放他跑了!”

  司徒笑愕然看著包圍圈外的數萬蜀郡人馬在陣后嘩變,都不用他打,對方自己沖成了一團。

  趙長河正到處找那個殺良冒功的前鋒,剛剛找到他正騎馬要跑,趙長河還沒來得及趕過去殺人,就看見一群衣甲不整的士卒把他揪下了馬,亂刀砍成了肉醬:“去你媽的王八蛋!”

  瘋了,到處都瘋了。

  司徒笑停下了手,轉頭看趙長河,趙長河也在看他。

  良久,司徒笑忽地一笑:“巴蜀民怨,已如江河決堤,終將淹沒天府。我倒是沒想過,你愿意站在我們這一邊…嘖,媽的,我不如你。”

  趙長河沒有回答,舉著翟牧之的首級大步上前,懸于寨門。

  遠處傳來雪梟低沉的聲音:“趙長河,本座記住你了。”

  趙長河淡淡回應:“隨時候教。”

  天上金光閃過。

  “六月,翟牧之兵進苗疆。厲神通親率神煌宗子弟三千,突襲營寨。”

  “趙長河揭雪梟之秘,聽雪樓主雪梟首次現身人前,與厲神通戰于理塘河畔。”

  “翟牧之與親衛圍攻趙長河,趙長河借陣磨礪,悟二重之秘,斬翟牧之于重圍之中,懸于寨門,盡誅其眾。”

  “雪梟遁走,蜀軍嘩變,厲神通盡收蜀兵,直指成都。蜀地義軍紛起,呼應神煌,破城殺官,屠戮士族。千里蜀郡,地覆天翻。”

  “趙長河登臨人榜之巔,再無抗手。”

  “人榜第一,血修羅趙長河!”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在涉及大事件的時候,亂世書的判詞往往很有點雙關味道,讓人很難確定它指的到底是什么。

  這是一句典籍有載的反詩,并不需要真等到九月初八。

  似乎在說厲神通掀起蜀地之變,群雄紛起響應,憋久了的民眾怒火直透蒼穹,踏盡公卿之骨,百花凋零。

  也似乎在說趙長河的飛速崛起。

  區區二載之內,登臨人榜第一。如龍鎮當世,百花失色,萬馬齊喑。

第五卷終推薦新書《在紅塵里長生》,推薦原因:浪痕寫的  (本章完)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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