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效!
有那么一瞬間,趙長河甚至冒出一個脫線的想法…如果把某些東西切了再生,能不能也粗個三五倍?
很快自己就打消了這個奇葩想法,剛剛割過胳膊,胳膊可沒變粗呢。
這經脈重塑的意義,無非是原先的垃圾經脈不匹配現在的修行,重塑就如同把舊武器熔化后重新澆灌在如今的新模具里,成長為與現在的肉身相匹配的狀態。
其借助了此地龐大的生命能量,不能浪費半點,否則說不定還不夠用。
話說回來,自家二弟早就天下無敵,有必要換嗎?多此一舉。
趙長河喘了幾口粗氣,頗有些喜悅地感受著全新的經脈,疼雖然疼得要死,但這心理上的喜悅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也許很多人覺得趙長河平時已經威不可當了,進步速度也比誰都快,好像經脈差點就差點根本無所謂,一點都不影響他牛逼。
只有寥寥幾人能理解,趙長河從落入此世到現在,被這個問題困擾已經多久了,幾乎快成夢魘了。
要不是因為經脈不行…原本身負六合神功這樣的奇功,他本來完全可以以六合神功為主修根基,進展既快、特效又多,搭配劍皇傳承或者唐家劍法,甚至是夏龍淵親授,又帥又強又沒有后患。
何至于苦苦咬著血煞功,與所見任何前輩高人的機緣幾乎都不匹配,修行還有各種門檻,要這個藥那個藥難找得要命,還要忍受時不時的煞氣反噬痛不欲生。要不是另有機緣,其實根本就不可能以血煞功走到今天,看薛教主就知道了。
即使機緣有成,還得被龍雀嘲諷像個腦癱兒。
并且每每到了突破時從玄關期一直到了現在,往往都是因為內力拖了后腿以至于卡了關。
好在玄武秘境里靠真武劍石的改造效果稍微改善了這個問題,讓他的玄關八九重直到秘藏都沒再受拖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連趙長河自己都不太管這事了,畢竟血煞功已經根深蒂固成為主修,此刻讓他改別的也不想改了。
沒消停多久,又遇上了同樣的事情。岳紅翎的經驗明確指出,經脈問題不解決,內外不協調,那就破不了二重秘藏…也就是說曾經拉后腿卡關的破事再度橫亙面前,是急需解決的首要問題。
不把這經脈破事徹底解決,以后還不知道要鬧多少幺蛾子。
現在解決方案就在眼前!
雖然很痛,再也沒有人幫忙轉移…那又如何?
這一路走來,自虐已經夠多了,也不差多這一回!
“咔”地一聲輕響,這條手太陽小腸經從小指開始一路往上崩碎,一寸一寸地重組。
豆大的汗珠低落血池,消融無痕。
瞎子靜靜地站在一邊,第一次對這貨產生了一點佩服情緒。
這種經脈碎裂重塑的痛苦,比之前的凌遲還要劇烈。而人體經脈遍布全身,豈止這一條完事?
真是鐵漢。
別人不會知道她當時給候選者設置那種砍殺的夢魘包含了幾層意思…其中的一層就是看看狠勁。
那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感受,并非一夢,而是完全是和真實體驗一致的痛苦。測試過不少人,發瘋者有之,跳樓的有之…瘋了的她治回來了,跳樓的接回去了,事是沒出事,總之過關者寥寥無幾。
而這廝足足扛了十來天,比當初夏龍淵還久。
這種硬漢特質,在這廝穿越后的生涯里處處體現。說是說血煞上頭的漢子就這樣,可其實很多時候并沒有血煞上頭。相反,這廝有點小聰明的,反而是故意偷偷在用天地無我的狀態來減弱痛苦,等于給自己偷偷打麻醉劑。
但煞氣又不是真麻藥,該有的感知還是有,再說也不能真的失去感知,那還怎么進行這么精微的經脈塑形?所謂的麻醉也就只是略微消減痛苦而已,瞎子自問換了自己是扛不住的,甚至都不敢想。
也不知道趙長河能不能扛到最后,會不會痛暈過去…話說回來,趙長河自己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如果他真能扛過去,可不僅僅是改善經脈的問題。
這有個專業名詞:易筋鍛骨。
重塑后的經脈,絕對非人,那是神魔之軀的前置。
此乃登天之階,封神之路。
路有很多條,這絕對是最難的一條,但他已經無意中踏上去了…一旦渡過,便是一片坦途。
“咔…”
瞎子回過神感知了一下。
趙長河的手太陽小腸經,已經徹底重塑完畢。
時間其實不算很久…但不知道在趙長河本人的體驗中,是否如經年般漫長。
他重重地喘息著,顫抖著摸出一粒藥磕了,讓自己恢復點元氣。略微休息片刻,再度開啟了另一條。
直接就開啟了任脈。所謂任督二脈,也是最核心的經脈,所謂玄關九重,主要就是循這兩條經脈打開的。這種重要經脈,當然要趁著自己精神還好的時候優先搞定。
硬漢就罷了,處事還很理智,瞎子嘆了口氣,這樣的人不成事就真是天意了。
瞎子靜靜地看著他抽搐的面龐上遍布的汗水,猶豫片刻,悄悄彈指。
一道特異的能量悄悄地護持著趙長河的靈臺。
如果這種壯舉因為疼暈過去而宣告失敗,未免太過可惜…
此舉已經違背了她絕對不能主動幫扶任何世人的立場…算打個擦邊吧,這算幫么?什么都是他自己做的,連方案都沒問過,自己通過天書的被動呈現,整理血修羅體、不滅血魔體、回春訣、血鰲而組合的方案,某種意義上都能算自創了。
不知過了多久,月色正上中天。
趙長河的意識已經有點昏沉,他只剩最后一條足太陰脾經沒有完成了,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忍痛不僅會導致意識昏沉,同樣會導致脫力的。
藥都補不過來,短時間內攝入過多能量和藥物,再多已經沒有用了。
甚至昏沉得都沒有發現,血池能量都被吸干了,現在所處的是個清池…真純凈水,所有雜質和污穢都已經被原先龐大的生命能量同化,而此刻能量都被他的軀體吸得干干凈凈,整個池子比現代工藝提純過的水都干凈。
失去了生命能量的供給趙長河越發疲軟,迷迷糊糊地靠在池邊,仿佛有個偷懶的意識告訴自己,只差一條似乎也已經不影響大局,最多以后做個跛子?
太累了,真的不想動了…
可是…好不甘啊…
趙長河迷迷糊糊間,依然在慢慢運轉著重塑之功,試圖繼續,可卻連崩碎經脈都已經做不到了。
瞎子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再推一把…此天意乎?
此天無道,何謂天意!
正在此時,瞎子神色忽動,感到了有人來臨。
依稀有聲音隱隱在問:“圣使割了血鰲肉,跑山上鰲池去了?”
“是啊…已經進山很久了,大伙真的聽見里面有慘叫聲,漸斷漸續的…我們怕出事,不得不通傳陛下,打擾陛下休息。”
“通報得很好,都重重有賞。好了,你們守在山下,不許任何人上來。”
“是。”
朦朧的月色之下,思思踏月而來,老遠看見清澈的池水,吃了一驚。旋即看見靠在池邊形如死人的趙長河,思思再顧不得驚詫池水之變,飛速掠至身邊,略作探查。
“脫力?”探查的結果讓思思非常困惑:“脫力以至半昏迷的程度?這是和誰在這較死勁呢?和鰲池的血嗎?不對…他的經脈…”
思思駭然睜眼:“他這是在易筋鍛骨!”
她仔仔細細地探查了一陣,確信這真是在易筋鍛骨,而且居然都快完成了,只有一條仍然羸弱,在周遭熠熠生輝的粗壯經脈對比之下顯得極為顯著。
而趙長河體內仍有能量在沖擊這條經脈,仿佛最后不甘的掙扎。可惜沒有力氣了,沖不動了…
思思嘗試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藥,卻發現藥效已經無法吸收…這是短期內攝入過多,身體已經抗拒了?
思思怔怔地看著趙長河的臉,輕輕咬住了下唇。
補充能量,恢復氣力,除了藥物還有另一種辦法的…思思也曾假扮彌勒天女,對極樂大法并不陌生。
自己是真的原意,可他呢?
正遲疑間,趙長河眼皮微動,似要睜開眼睛。
思思吃了一驚,本能地躲到了后方巖石后面。旋即自嘲地敲敲腦袋,這是在怕什么呢…
怕他看見是自己,會拒絕?
可我真的喜歡你啊…
思思靠在巖石后,癡癡地想了好一陣子,自嘲地笑笑,慢慢從戒指里摸出一套紅衣,以及很久沒有用過的易容藥物,在臉上涂抹。
趙長河剛剛感覺有人在探查自己,勉強睜開眼睛卻一時沒看見,正迷糊間,就看見岳紅翎從巖石后方閃了出來。
“紅翎…”趙長河迷迷糊糊地道:“我頂不住了…幫我一把,就差一點點…”
岳紅翎慢慢脫衣入水,柔聲道:“我已探查過,知道了…沒事的,有我在。”
趙長河徹底放松了心情,很快感到唇上一陣溫潤,已被輕輕吻上。
極樂大法的氣息鉆入身軀,漸漸地調動他枯萎的丹田,調動他小腹的熾熱。
邪教魔功,就算你已經被吸干了都能讓伱再男人一回。
“岳紅翎”抱著他的脖子慢慢坐了上去。
能量輪轉,陰極陽生。
不用多久,趙長河就感到能量再度滋長,重新有了力量。
他凝氣最后的毅力,惡狠狠地粉碎了剩余的經脈。
月色蒙蒙,躲進了搖曳的樹影里。
“咔…”不知過了多久,最后的足太陰脾經徹底成型,易筋鍛骨大功告成。
趙長河睜開眼睛,香風猶在,“岳紅翎”已經消失不見。
天際已呈魚肚白,昨晚最后的經歷,怎么想都不真實,恍然如夢。
思思的假天女和假紅翎因果,徹底應在這一章,埋了近四百章的伏筆完成。在寫這一章的時候,想起思思剛出場時的爭議,以及再度出場時還有無數兄弟表示這是最不討喜的角色。我想說,對于多女主文,如果每一個人物出場都是討喜的、過程都是逐步相知相戀的,那是重復且無味的,需要有變化成長的、愛恨糾纏的、前后反差的,各種各樣的人物。無論最后是不是依然不討喜,沒有關系,那才是鮮活的群像,每一個獨特的個體記憶。所以真的不要再因為人物出場時怎樣而預支后事了,真的沒有意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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