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娘何等人物?
那是龜…玄武啊!
不僅是修為整個天下都有數,對于自家四象教的理解更是只有一個朱雀可堪討論,連她都只能解析出這是一個什么性質的咒法銘刻,想要解析出具體內容那起碼得好幾年的慢慢研究,可這趙長河摸摸就會了。
會皮毛也是會,這是零到一的差距!
對青龍之象的理解把她玄武都給碾了?
趙長河看她呆愣愣的樣子,也不太敢吃豆腐,小心地收回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
“啊…”三娘迷糊之中不知怎么的居然說了句:“這么快?”
趙長河:“?”
三娘忽地回過神,眼珠子轉了轉,笑嘻嘻道:“沒關系,十數息已經很厲害了。”
趙長河:“”
三娘拱了拱他:“喂,什么感覺?”
趙長河沒好氣道:“你想我回答什么?”
雖然很好摸啦,我能這么回答嘛?
三娘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對話有點歧義,干咳道:“我說的是,你怎么辦到的,頭疼么?損耗如何?”
“領悟這玩意很頭疼,像有錐子往靈魂里扎,承受不住。至于這個損耗倒還好,或許是你這個傷太淺了。”
三娘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本身就是淺淺被劃破,血都很少,不需要治療也是沒幾天就自愈的那種。如今更是光潔如新,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傷再淺也堪稱神術,這一手拿到教派里忽悠人都能讓一大片人跪倒在地,比彌勒忽悠人還簡單。
三娘有些猶豫。
這是青龍的禁法吧,四象教的核心追求之一,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分享…
卻聽趙長河道:“走吧,去寨子里,我把心得給伱寫點…但不知道有沒有用,感覺很玄乎很難言傳的樣子,盡量試試看。”
說完當先往通道鉆,口中還道:“你要搬這棺材回去的話,也可以讓寨中兄弟幫個手,人多就是好。”
三娘傻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又白送?
這不是送不送的問題了,這主要是太自然了,自然得仿佛本該如此。
三娘低頭看了看身上,還穿著他的外套呢。
這廝還挺君子,一點都沒占便宜,讓自己被看了的羞惱都沒法發作,只得裝著若無其事。
然后就真的若無其事了。
三娘撇撇嘴,跟著鉆了出去:“你那么急著鉆出去干嘛,等等我!”
“嘩啦啦!”兩人鉆出水簾洞,封好洞口陣圖,踏潭而出。
潭水邊上一群漢子正準備脫衣服,手放在腰帶上瞪著踏水出來的男女目瞪口呆。
趙長河也目瞪口呆:“你們在這干嘛?”
山匪們結結巴巴:“洗、洗澡啊。老、老大,你又在干嘛?”
我們要洗澡,衣服還沒脫呢,你呢?怎么就剩一件內衣了,你在干嘛啊?
空氣安靜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三娘的衣服上。
趙長河的外套裹著三娘優美的身軀,裹得一點曲線都看不見。
人們的目光漸漸變得“我懂了”,悲憤,痛心疾首。
老大果然不是人。
三娘籠著袖子,面無表情。
三娘沒有留在這里過夜。
當天回了寨子,趙長河寫了一篇不知道能不能從中修出術法的抽象口訣,三娘寫了一封介紹寨中匪徒入血神教的信。
兩人互相交換了信紙,感覺像是課堂上的男女在互遞小紙條一樣,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換完了信紙,趙長河招呼一個山匪:“六子!過來!”
山匪屁顛顛地跑了過來,偷偷看了一眼板著臉的三娘,低聲道:“老大什么吩咐?”
“大冬天的,這里太冷了,不適合居住,我很快也要離開,更沒人教你們練功,平白荒廢大好年華。我給你們一些盤纏,你們南下巫山去找薛教主入教,手持此信去,他會收留你們的,還會有些好位置。”
六子將信將疑地拿著封好的信:“老大啥時候在薛教主面前有這么大面子了?”
趙長河板著臉:“老子現在不夠有面子?”
六子倒是相信現在名動天下的趙長河確實有點面子,薛教主也會樂意要這一批本來就和血神教很有淵源的山匪,至于能給什么好位置,他權當是老大在吹逼。
六子訕訕收好信,問道:“這大冬天的,老大要去哪?”
“天涯何處不是家?”
“老大,騙騙兄弟們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了,兄弟們現在有經驗了,早都猜老大是不是又要被新夫人甩了…”
趙長河:“…”
三娘:“…”
趙長河黑著臉:“去之前挑四個長得黑的,幫干個活。”
“什么活?”
“抬棺材。”
沒有人知道抬棺材為什么要長得黑的,三娘也不知道。六子一頭霧水地去挑人,三娘才總算開口嘆息:“我算是知道朱雀為什么總是琢磨著要殺你了。”
趙長河撫額:“有話好好說,別總是跟那兇婆娘學。”
三娘懶洋洋道:“我性子懶,也沒那么暴。你和我說話這套最好別拿在朱雀面前用,當初她不殺你是因為你的星象,現在可難說,心情不好了都有可能要你腦袋,別和她亂開玩笑。有什么玩笑話多和翼火蛇說說就是了,別和朱雀貧。”
趙長河也覺得三娘挺溫吞水的…好幾次以為她會發火,最后還是什么都沒發生,其實她是真不高興,慣常笑嘻嘻的樣子都沒了。感覺她不是不氣,是想發火的時候都過了發火時間了…
龜龜嘛。
雖然在黃沙集初見就看她暴起殺人,那或許是必要的震懾,打造人設。否則按她這樣想殺個胡人統領都懶洋洋墨跡了好幾年的德性,怕是人脖子塞她面前都懶得割。
和朱雀算是一烈一緩,互補得很。內務上也是朱雀管人事和戰爭,三娘管錢糧和祭禮之類的感覺,而且必然經常摸魚,借著在塞北找玄武秘境的借口躲在黃沙集就不出來了,以至于朱雀想找她商量點什么都很頭疼。
趙長河甚至在想朱雀的暴烈德性會不會是被這好姐妹氣出來的,本來也未必有那么兇殘…
三娘又道:“知不知道這次的青龍秘境最終破解,對我和朱雀有什么好處?”
趙長河道:“就是補齊了四象教所失的東西唄。”
“不止是如此。”三娘慢慢道:“五行相克也相生,四象不是非此即彼截然不同的性質,往往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玄武之斗宿,那是南斗,南斗主生,和剛才破解的回春之訣殊途同歸,相互印證。再如朱雀,雖然她主死亡,然則朱雀浴火而生,同樣是生機之意。你這一解,對我對她都大有裨益。如果我此番能踏入三重秘藏,你居功至偉。”
趙長河撓撓頭,不知道三娘說這個干嘛。
卻見三娘掏出一張火紅豬臉面具:“這是室火豬。別以為火就是朱雀下屬哦,這是我的直屬。”
趙長河:“?”
三娘把面具塞進他手里:“你不入教就不入吧,我送你這個身份,不需要聽誰命令,自有便利。有什么不好惹的禍事,靠易容沒啥用的時候,索性用這身份,自有我四象教幫你扛。”
說著眨眨眼:“想追求翼火蛇,有這身份也好接近一點,是吧?”
說到最后,終于再度恢復她笑嘻嘻的樣子,背著手悠然而去:“聽說你們在劍湖城戴著豬臉行事,這便是緣,嘻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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