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尊者,沒必要吧,那就是個小姑娘…”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有什么關系?”朱雀淡淡道:“她赴王家無聊之宴,死于半途,崔王兩家就算不反目也將陌路,豈非大亂之事?”
她頓了頓,很是奇怪地看著夏遲遲:“這女人和你的前戀人不清不楚,你去殺不是很合適嘛。”
“正、正因為是前戀人,他找了什么女人關我什么事,怎么就合適了?”夏遲遲理直氣壯起來:“再說了,看他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我才更恨!”
手上的冰魄嗡嗡顫抖,仿佛佐證著這個說法。
朱雀淡淡道:“如果你和他的關系需要靠其他女人來阻礙,那似乎…”
夏遲遲心中一跳,開始撒嬌:“師父…崔元央這次出門,身邊必…”
話說一半忽然醒悟,要是說崔元央身邊必有頂尖強者保護,朱雀起意親自去殺那才真叫完犢子。她心思轉得極快,立刻改口:“咳,管她呢,早想揍這小婊砸了。我這就去!”
這態度轉得再快也是有點破綻,可朱雀卻似乎是有點心不在焉似的,并不追根究底,只是擺擺手:“去吧。清河過來就那么幾條路,她們也不是潛行而來,所過之處多半城郭相迎的那種,很容易找到。多帶些人手。”
“是。”夏遲遲一步三回頭地飛掠離去,轉頭看著朱雀立于松崗遠眺太乙宗的樣子,竟似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朱雀該不會和觀里哪個道士有舊情吧?
都是女人,裝什么清心寡欲全心奉神呢,何況伱聲音還那么媚。
話說這個任務來得也怪,朱雀不應該一門心思就考慮這么低級的手段啊,和她慣常的心思不符。
不管怎么說,現在沒心思想這個了,該想怎么交差。
殺崔元央?
頭疼。
更頭疼的是,確如朱雀所言,崔元央這一路過來確實很好找。夏遲遲離山入城,派下屬出去探了半宿,就輕輕松松地確定了崔元央的行蹤。
這次小丫頭學乖了,身邊老老實實地帶著地榜強者保護,還有一群車隊隨從,盡是高手。行跡是明顯,然而誰能殺啊?
夏遲遲得到消息,反而寬心了許多,這不是我不盡力,根本就殺不成的嘛,讓朱雀自己去殺怕是都非常麻煩,多半也會放棄。
“圣女,我們怎么做?”下屬在旁邊問。
夏遲遲摸著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不可力敵,我當智取之。你們且不要出現,我單人去套近乎,取得小丫頭信任,伺機謀刺。”
眾人都嘆:“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這任務就有點怪,崔元央以前獨自離家吃過虧,差點命都沒了,現在哪還能有那么好殺的。圣女自己保重,事不可為放棄便是,我們去和尊者分說。”
夏遲遲笑嘻嘻:“那就謝啦”
夏遲遲一溜煙去蹲崔元央去了,卻沒想到當她離開泰山好久,朱雀竟還在走神。
“那把刀按理該是龍雀,形貌相似,并且他從崔家離開就有了此刀,不是龍雀是什么…他還是洛家莊活口…可好多人告訴我似是而非,必然只是崔家做的仿制品,可惜我確實沒見過龍雀…”
“無論是不是…今彌勒起事、多家異心,山河動蕩已經來臨,此前殺皇子想要達成的目的已經實現,已非一人可逆者…那現在是否應該換思路,不是殺,而是該用?”
“此人與血神教尚有情義,與我四象教亦無仇怨,與遲遲有舊、軫水蚓信中也極為贊許…或可發展入教坐把交椅,無論是不是皇子,他都值個位置,是的話似乎更好…”
“涉及今后行事路線,如此要事,可恨一時竟聯絡不上玄武,商議都沒人,死烏龜躲哪去了!遲遲倒是頗有想法,只可惜疑似舊情尚在,會感情用事。”
敢情她故意把夏遲遲踢去殺什么崔元央,只不過是找個借口把人調開罷了,她考慮的早就不是什么歸塵了,反倒在考慮是不是要殺趙長河,不想夏遲遲礙事…
但思考著思考著,內心便漸漸已經傾向于不殺了。畢竟時移世易,當時殺皇子為的是造成大夏無后、人心動蕩,可如今都已經動蕩了,眼見四處割據的形勢就要形成。此時如果又有一個皇子冒出來,也不可能再阻止形勢惡化,反倒應該屬于奇貨可居了才對,情況不同。
如果四象教真是為了人世山河的造反派,奇貨可居應該沒有疑問,問題是她們的目標更虛一些,這個奇貨有多少意義尚未可知。不管怎么說,并非凡事都考慮殺人的,為我所用也是思路。
萬東流作為南方七宿之軫水蚓,屬于朱雀直屬部下,來信之中對趙長河極為欣賞,這對朱雀的傾向有不小的影響。
但這事情確實有點重大,可能行事路線都要隨之發生變化,一人確實不好獨斷,很是猶豫。
想了想,朱雀眼珠子轉了轉,居然摘下了火鳥面具,換了一張蛇形面具,依舊是火紅祭袍都不需要換,因為這是翼火蛇。
趙長河客宿太乙宗,晚上也是慣例在練功。
自從殺了法生之后,那一戰血煞呼嘯,對突破血煞功六重有極好的助推作用,真要像以前那樣快速突破的話,現在就可以強行用六合神功助推突破了。只不過現在心態變了,不想那么急躁,等一個合適的契機順其自然。
殺人養煞,確實是血煞功修行的主要途徑,一點都不遜色于從寶物中提取煞氣養煞。要是一個心思邪惡之徒,很容易就會為了練功而到處殺人,血神教會是魔教確實不是沒有理由。
還好血神教普遍不強,真要是被他們強了,多半比彌勒教的殺生成佛破壞性還大,畢竟這修行提升很直觀。
正混融內視之中,心中忽動,趙長河猛地睜開眼睛,屋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臉上的蛇形面具既妖異滲人,又暗含魅惑。
“翼火蛇?”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很是無語地道:“我說,四象教沒病吧,我作為血神教叛徒,血神教現在都偃旗息鼓不找我麻煩了,四象教怎么一直在我面前跳啊?你們是他們上級,不是下屬好不好…”
朱雀微微一笑:“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的。”
“嗯?”
“在你眼中,四象是什么?”
“天之四極,地之四方,時之四季,真正最正統浩大的世界觀基石之一,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們會混成魔教,這不應該。”
朱雀眼里閃過極為有趣的光芒。
這是他對四象的印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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