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泰山之上,趙長河隨著玄沖一路登山,饒有興致地打量周遭的風景。
若是沒王家這事,趙長河未必會和玄沖繼續混。他回他的泰山,趙長河可能會在徐州停下來,看看此世有沒有下邳小沛,追思一下沛公和昭烈,順便去白門樓看看飄零半生的那位,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學。
說來現世都屬江蘇,可總感覺這邊與剛剛離開的蘇揚那就不是一個風格。
但既有王家這事在,這番懷古也就略過了,直奔齊魯。徐州往北的LY其實就是瑯琊王氏所在,勢力直抵東海邊,整片兒全算瑯琊,所以武道也與海有較大關聯。
不過王家這時候才開始四處請人呢,所謂壽宴還早著,玄沖便邀請趙長河再往北行,到自家宗門坐坐。
趙長河尋思自己混江湖這么久,世家見過、幫會見過、教派見過、武館踢過、綠林自己就混過,卻居然沒與常規的武道宗門打過交道,便也欣然同往長見識。
何況泰山也很值得一游。
現在的心態確實有所變化,剛出北邙那會兒,哪有什么憑吊懷古與觀賞景致的閑心?可現在就能,還興致勃勃。
那經常折磨困擾自己的煞氣,從揚州之后就再也沒爆發過了,按理在劍皇之陵時簡直是沐浴在煞氣里,早該發作了,可至今無恙。唐晚妝的“靜下來”,功勞非淺。
說來一開始覺得邙山都被北移了那么多,此世地理和現世會有很大差異。可隨著見聞增加,卻發現絕大部分地方沒有差異,反倒是邙山的情況特殊,可能會連帶造成河洛之地有些變化,這里肯定還有緣由。
文化上倒有些差異,比如這里的泰山沒有現世那些封禪與宗教帶來的含義,就是一座名山。山上原本有幾個大大小小的宗門,但隨著太乙宗宗主歸塵踏入地榜,部分小宗門被兼并,也有部分搬遷了,泰山上也就剩太乙宗一家。
這些年來太乙宗發展也強,嫡傳弟子玄沖年紀輕輕玄關七重,名列潛龍十二,哦,現在第十了,也是極為長臉的事情,太乙宗的傳承算是興旺有序。
可能是道家修行溫和的緣故,趙長河所見的玄沖一直就沒太多存在感,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真的菜。說是被赤離壓制,赤離那是什么級別,被他壓制丟人么?相反,能和赤離過幾招沒被秒,其實該算很厲害才對,至少比當時的趙長河強很多。
沖這個字看上去很運動,實則在道家之意里,是空、是虛、是謙。嗯,與“盈”是相對的。
趙長河對他感興趣,主要是對玄武感興趣。
——玄武是道家很典型的意。真武大帝就是玄武。
玄沖和萬東流交情看上去很好,在揚州呆了這么久一直住在萬東流那里,是歷練?他師父歸塵道人的所謂地榜…亂世書有沒有可能認馬甲?他有沒有可能是玄武,一個人在亂世書上分飾兩角?
朱雀玄武彌勒必有本名,但亂世書上沒有體現本名,只以“朱雀玄武彌勒”名之,說明是你戰斗用的什么名義,亂世書就認什么名義。
那么如果另外用個名字,能不能幾個馬甲都上榜?還是不認,只算一個?不確定,以后試試。
這種腦回路,此世之人多半沒想過,對于論壇上馬甲無數還能自己互噴的趙長河來說,沒什么不可能。
唯一讓他不確定這個判斷的原因,主要是覺得玄武扮演一個太乙宗的宗主沒有什么意義。四象教發展秘密高層,漕幫少主是顯而易見的意義重大,一個太乙宗有什么值得玄武特意裝的?還導致沒空管教務了,擔子都給了朱雀,這不合理。
一路觀賞景色發散著思維,口中與玄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聽他介紹泰山諸景,倒也挺好玩的。玄沖為人溫和,相處的時候確實挺舒服。
“師兄回來啦?”到了山上宗門外,守門弟子看見玄沖,都很是尊敬也很隨性:“我們日前還在說呢,師兄去了這許久,也該回了。”
其他弟子都笑:“就是日日翹首看天,希望哪天有師兄名動江南的消息,居然沒有。”
玄沖抬手作勢要打,笑罵道:“看個甚天?上亂世書有那么容易的嗎?你們當那是在吃飯哪,隨便打幾架就上去了?”
弟子們向后一跳,笑道:“那個趙長河不就跟吃飯一樣嘛?”
玄沖看了趙長河一眼,趙長河笑瞇瞇地站在旁邊,似是對這種師門氣氛覺得很有趣,沒插話。
玄沖便道:“那是吃飯嗎?人家哪條戰績不夠硬?就算最被人不服的那次初上榜,說這種級別的越級挑戰很多人能做到,然而人家那是同體系下修行時間不成比例的越級,哪個做得到了,你們試煉遇上多學了一年的師兄哪次不是被打得滿地找牙。”
“嗐,戰績是硬,沒話說的。主要是連‘豈能無我’這種話都說,這是中立評價嘛,明明是站他一方的期許吧。都有人懷疑亂世書若是有靈的話是不是跟他有一腿了…”
趙長河終于沒忍住干咳起來,這話說得…倒也有點道理。這四個字的親疏確實有點沒遮住,至少真能算個期許。
然而無論瞎子是不是書靈,她的期許可未必是好意,這一腿咱沒興趣,抹它一臉的興趣倒是有的,可惜近期沒出貨。
干咳終于引起弟子們的留意,終于有人問:“師兄,這位是伱朋友嗎?還望通一下名姓。最近宗主有嚴令,身份不明者不得入山。”
“這就是你們剛才說和亂世書有一腿的那位。”
玄沖恨鐵不成鋼,頓足道:“王家的蠢貨沒認出他,好歹因為他刀在艙里沒隨身帶。現在這會兒人家背上那么大把刀,該是什么腦子才會當著這副打扮的面談論趙長河!”
弟子們結結巴巴:“不、不是,近期北方很多漢子帶這樣的刀,流行起來了…連臉上都有人故意做個疤…誰知道真就是他啊,這不前幾天還在太湖嗎?”
“你師兄我前幾天還在揚州呢,什么豬腦子!”玄沖哭笑不得:“一般人做這種刀,揮得動嗎他們?”
“嗐,揮不動就做木頭包鐵皮、或者空心鐵,總是有辦法的嘛。”弟子們偷眼看看趙長河,目光里還真有幾分崇拜。年輕人敬佩豪烈的漢子,倒確實超過佩服自家師兄那樣溫吞水的。
引發群起效仿也就不稀奇了,名人就是會帶風潮的,當初無論北邙還是揚州“假岳紅翎”為何人人張口就來,因為真的到處都是那種打扮,想找一套紅色女俠勁裝和紅色劍鞘什么的,滿街都是。
倒是趙長河愣神了半天,忽然狂喜:“還有這好事!”
玄沖斜睨著他:“是覺得自己名氣大了很舒服?多的是人不喜歡別人學自己。”
趙長河喜色簡直都掩不住:“老子總愁辨識度太高很麻煩,這不是天助我也!再多些人這么打扮才好呢,最好人人帶疤!”
玄沖愣了一下,搖頭失笑,倒也確實…
旋即笑容收斂,沒再搭理自顧樂呵的趙長河,正容問守門弟子:“發生什么事了,居然連我帶人入內都要盤查名姓?”
守門弟子都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看著一切如常啊,真有大事的話哪來心情嬉皮笑臉呢。”
玄沖點了點頭,忽地對趙長河一笑:“我就說為什么忽地福至心靈,起意邀你來宗門做客…這么看著,說不定有案子給你破破?”
趙長河喜色僵在臉上,簡直想把懷里的鎮魔司玉牌直接丟山下去,還說這不是命?
可這會兒讓他丟都不肯丟了…那時候和唐晚妝什么關系,現在什么關系?她送的玉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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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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