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者早已亂成一團:“來者何人!何故搗亂!”
“老子風霜雪雨,千里突圍,只為一個約定。媽的到了這里人被你們砍了,老子這個月白干了?都給我滾!”
渾身浴血手持斷劍的韓無病看著同樣人馬浴血的趙長河,一直扳著的死人臉忽然笑了。
趙長河回首而望,第一句話一定要說:“誰他媽告訴你兩千里也叫千里的?”
韓無病指著他辛苦地笑:“你剛才自己也這么說!”
趙長河:“草!”
遠處樹梢,夏遲遲衣袂飄飄,悄然靜立,微微一笑:“兩個傻子。”
趙長河的沖陣徹底壓垮了圍攻韓無病的仇敵。
原本就被韓無病以寡敵眾殺了那么多人,硬是撐著一股氣,覺得韓無病已經強弩之末了非殺了不可才咬牙繼續。
結果這邊一個勐男躍馬沖陣,光是那刀的氣勢都能讓人兩腿發麻,還打個什么打。
沒有人注意到其實趙長河自己也是疲憊不堪,全都再無戰意,一個涸發聲喊,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趙長河本以為要有一場苦戰呢,見狀提著刀自己都有點傻眼:“我這么嚇人的嗎?”
韓無病笑:“不錯,你是很嚇人。”
“一群傻逼,敢圍攻玄關五重的,被一個四重的嚇跑了。嗤。”趙長河下了馬,疲憊地隨意坐在地上:“喂,距離立夏還有幾天?”
韓無病也虛弱地坐在身邊,算了一下:“還有七天,你來得很早。”
“七天。”趙長河轉頭打量了他一陣:“你這傷七天養得好不?”
“基本都是皮外傷,看著血淋淋其實有好藥的話很快就好了,三天足夠。”
趙長河有些蛋疼地咂咂嘴:“也就是說,等你傷好了,我們沒事干還要在這硬熬四天?這立夏來得有點遲…呃…”
一句話想到了自家女朋友,便不說話了。
偷窺的夏遲遲忽然就變得笑嘻嘻。
韓無病哪知道他為什么忽然停了話頭,便道:“多等四天也沒什么,劍湖城里還是有點東西的,可以逛逛。或者如果你想找劍…哦,你用刀的,應該沒興趣。”
“就算我用劍也沒興趣啊,央央都說了崔家找不到,那誰還能找到,憑剛才那群傻逼嗎?”趙長河道:“你劍斷了?我勸你也別找了,去城里買把好的就是了。”
韓無病道:“我本就不打算找。”
“那行。”趙長河站起身來:“上馬,帶你去城里歇著先。”
韓無病也不矯情,直接上馬。
天知道兩個看似交情不錯共乘一騎的人,雙方打的主意是幾天后要決斗。
更奇葩的是,從始至終兩個傻子都沒想過,人既然都到了,所謂比武時間還不是由自己商議著改的?想提前幾天就提前幾天,為啥非要等立夏啊…
劍湖城。
很早年前只是一個湖畔小鎮,現在不用多說,是個超級大城,比這邊的州城都要繁榮,但與別處城市不同的是,體制規格好像還是個鎮似的,沒有城墻,沒有守衛,沒有入城稅。
于是越加繁華。
趙長河打馬入內,好奇寶寶似的正在打量街景與清河相比如何呢,沒走多遠就是香風撲鼻,一個涂脂抹粉的老鴇湊上前來:“哎喲,這位公子,要不要來我們萬花樓歇息?我們的姑娘是全城最漂亮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趙長河:“,有唐首座的琴棋書畫精么?”
老鴇瞠目結舌:“那沒有的。”
趙長河點頭:“那就算了,再去練練。”
韓無病笑出聲來。
趙長河策馬往前,口中道:“這里青樓牛啊,我們一身的血,她們一點不在意,還拉客。”
韓無病道:“你再呆兩天就知道了。”
不用呆兩天,趙長河現在就知道了。
前方又是青樓,門口直接有人在打架,等趙長河想過去看個熱鬧,都已經打死人了。
幾個龜公出來把人抬走,青樓繼續營業,仿佛無事發生。
這回輪到趙長河瞠目結舌:“這里的衙門在干嘛?”
韓無病悠悠道:“這里的規制還是個小鎮,誰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那這么繁華,稅怎么收,好特么浪費啊。”
韓無病也瞠目結舌,我就是個江湖客,我不知道啊。
趙長河頭疼:“那有沒有鎮魔司?”
這個韓無病倒是有數:“面上不設衙,實際當是有的,不知道哪棟民宅甚至說不定哪個青樓賭坊就是呢。”
趙長河點點頭:“你之前住哪?”
“我之前不住城,怕你找不到,就在湖畔竹林里墓邊搭了個廬。”
“也就是說隨便找個地方就行?”趙長河瞥眼見到街尾有個較大的客棧,老大的牌匾挑著“賓至如歸”,有人牽馬從側門往后,看以后面有養馬棚。便直接過去:“那就這里了。掌柜的,有沒有,獨院包一個?幫我的馬養好。”
小二迎了上來:“客官有眼光,我們這里有最好的馬棚,最好的草料!我說的不僅是馬,還有床上用的馬,也是最好的草。”
趙長河:“?”
韓無病:
小二察言觀色,笑嘻嘻道:“客官想找無馬的?那是找不到的,大家都有,你沒有,怎么攬客?瞎,出門在外,來都來了…”
“行了行了。”趙長河心知可能這里想找個無馬的真找不到,便道:“有獨院吧?”
“有有,客官這邊來,先歇著,我這就去讓姑娘們過來,給客官相馬。”
趙長河沒好氣道:“不用,我們要清凈,別讓無謂的人打擾。”
小二目光滴熘熘地在趙長河與韓無病身上轉來轉去,露出曖昧的笑容:“我知道了。”
趙長河愣了一下,小二已經退了。
他木木地轉頭看韓無病:“他這什么意思?”
韓無病面無表情:“沒有意思。”
“草。”趙長河指著獨院邊上房間:“滾滾滾,我風評都被你敗了,晦氣。”
韓無病板著臉進了屋,媽的這要是真傳出去,你風評固然敗了,老子風評就沒壞?
聽說和趙長河沾上的女人風評都會變得不幸,不料連男人都逃不過啊!
話說回來了,這趙長河一副江湖草莽的山大王模樣,卻原來這么純的,連青樓姑娘都不敢碰,看著臉都有點紅。
韓無病有點好笑,他看似冷漠,其實江湖寂寞之時都去青樓解決過,想不到人人以為匪類的趙長河,卻居然是最純潔的江湖客。
正抹傷藥歇息呢,韓無病耳朵忽然一動,伸手握住了斷劍。
院外有極輕的腳步聲,他的敏感性甚至還能聞到一點香味。
外敵?還是。
韓無病悄悄從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卻是一個極為優美的女性背影,正盈盈站在對面趙長河屋外輕輕敲門。
屋內傳來趙長河沒好氣的聲音:“媽的說了不要擾人清凈,快滾!”
那女子輕聲細語:“知道客官不好女色,所以兄弟換上女裝給客官爽爽啊。”
韓無病汗毛倒豎。
更加汗毛倒豎的是,對面屋里簡直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聽著連桌子都撞了,緊接著屋門“砰”地打開,趙長河探出腦袋,露出極為驚喜的神色。繼而有些警惕地看了他韓無病的屋子一眼,忽地伸手,一把將那“女裝兄弟”拉進了屋里。
韓無病抱膝坐在床邊,覺得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比被圍攻還要危險。
本以為大家都是風評被害,想不到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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