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饋贈
第二十章饋贈 “早上好，黎恩。”
“早上好，莉安娜。”
如同家人間習慣的問候。
“感覺怎么樣？”
“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你呢？”
“我也很好，非人之軀的恢復力你應該感覺到了，雖然還差最后一步——你不會怪我吧。”
如同朋友間親密的閑聊——閑聊的內容足以讓任何一位武者瘋狂。
“怎么會呢？”黎恩左手按住心口，右手虛空一抓，將逐漸隨風飄散的血霧強行聚攏，“這股力量伴隨我多年，幫我度過好幾次危機，還有可能和我的生世有關，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舍棄。更何況我能感覺到，一旦完全轉變為非人之軀，我的身體就會被固化，再也無法成長。我今年才18歲，離身體的巔峰期還有幾年，你也是因為這個才選擇打斷我的吧。”
所謂的巔峰期是指人的身體發育完全，各項身體機能處于一生中的最高水平，一般男性是2030歲，女性是1825歲。
“嗯。”莉安娜點了點頭，“身體機能是人的基礎，雖然我不知道未到巔峰期就固化身體會不會對你的未來造成什么影響，但從人的角度考慮，還是等身體發育完全再跨過那條界限比較好。”
“同感，而且——”黎恩突然壞笑，“——我喜歡的人都在長大，就我一個人還維持少年的樣子，太不搭了。”
“這個理由......”莉安娜啞然失笑。盡管聽上去有些兒戲，卻是黎恩最真實的想法。
“對了。”黎恩說著，右手上翻，掌心捧著一枚閃耀著七曜之光的血色結晶放到莉安娜面前，“這個是用來改造我胸口部位的世界‘回饋’，對你有用嗎？有用就拿去。”
“我已跨過那條界限，世界的‘回饋’對我用處有限，就不要浪費了”莉安娜擺手道。
“那給誰？莉夏？”說話之間，黎恩手中的血色結晶狀態不穩，不時爆開，又被無形之力壓回。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是因為“回饋”之力源于“始源之地”，“始源之地”閉合，它本該逐漸消散于天地之間，只是被黎恩以失而復得的“聯結”之理強行禁錮。新生的“聯結”級別雖不算高，卻是七曜的粘合劑，對于世界本源的“七曜之理”擁有天然的親和力，才能達成這種連莉安娜也無法達成的事情。
“莉夏的天賦與心性比當年的我更勝一籌，她即便沒有這份‘回饋’也能跨過那道界限。”
“勞拉？亞妮拉絲？”
“勞拉這孩子天賦雖不如莉夏，但勝在大氣，如果能擺脫我的影響，倒也不是不能走出屬于自己的路。只不過，她還有兩個限制要打破，如果打不破，她這一生只能止步超凡，與她的父親相當。亞妮拉絲的資質比勞拉還要弱一些，但她心性天然純粹，越往后，進步越快。兩人都不算是一個好的人選。”以莉安娜的修為與眼光，出錯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那...”黎恩略顯遲疑。
莉安娜伸出一根手指，將黎恩變換不定的結晶一分為二：“‘回饋’分成兩種，一種是精神上的感悟，一種是身體上的提升。”
“感悟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是你送，對方就能接下的，那與你獻與世界的‘理’有關，和你的武道越接近的武者，得到的好處越多，反之則有害無益。”
“身體上的提升倒是沒有什么限制，不過其中蘊含的一絲人體蛻變的奧秘，不是觸摸到人類極限的強者便感受不到。”
“我明白了。”黎恩了然點頭。莉安娜就差明著告訴他答案，再不明白，他也就走不到今天。
與黎恩武道最接近的無異是《八葉一刀流》的門生。
正式列入八葉門墻的一共有六位，分別是開山祖師《劍仙》云·卡法伊，《劍圣》卡西烏斯·布萊特，《風之劍圣》亞里歐斯·馬克萊因，《炎陽劍圣》黎恩·舒華澤，《萌主》亞妮拉絲·艾爾菲德以及第三代的滴·馬克萊因。
其中前三人已經明了了自己的武道之路，所修的型又和黎恩不同，亞妮拉絲已被莉安娜點名排除，只剩下小滴一人。
小滴雖是亞里歐斯的女兒，又拜卡西烏斯為師，但這兩位都是大忙人，到頭來還是和黎恩這個代理師父學得東西最多。黎恩的“聯結”之理與華夏的文化息息相關，整個塞姆利亞唯有小滴得到了這份異世界的文化傳承。
此外，小滴是當代的“精靈之女”，自帶自然親和，與“聯結”之理天然相親，放眼整個塞姆利亞都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選。
至于第二份，自然非《劍仙》云·卡法伊莫屬。黎恩曾聽兩位師兄以及《光之劍匠》隱約提過，《劍仙》早已是超凡大圓滿，隨時可以嘗試沖擊非人，只是因為成功率不高，又放不下孫女，這才一直拖著。
等到亞妮拉絲有了個好歸宿，他就會放下一切，奮力一搏，要么成功突破人類的界限，要么生死道消。
拉低《劍仙》突破成功率的不是其他，正是身體。超凡入圣還是人，人不能抗拒時間，終有一日衰老，會死去。《劍仙》今年已經72歲，即便修為高深，也無法挽回氣血的虧敗。非人之境是與靈魂的雙重升華，兩者缺一不可，無論哪一方承受不住，都會有性命之危。
這些年《劍仙》東奔西走，就是為了尋找一些增強氣血之物，為突破作準備。此前沒有和亞妮拉絲一起回克洛斯貝爾，也是因為受到了教會的委托去處理一處棘手的異變，以一份太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煉金藥劑為報酬。
而黎恩手中的這份蘊含有身體蛻變的奧秘比任何一種增強氣血的藥物都管用，有了這份“回饋”做引子，《劍仙》沖擊非人的成功率少說提高兩成。
一念及此，黎恩立刻起身：“再給我點時間，很快就好。”
“我和你一起。”莉安娜一振騎槍。
想也知道黎恩不顧決斗，專程送下來的東西會是好東西，結合先前山上的異狀，難免不會有眼紅之人想要謀奪。黎恩一系雖有眾多高手，卻也未必在各路人馬的圍攻下護住身邊之人的周全。
畢竟，好虎架不住群狼。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