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迷陣

　　“陣道一途，上可借天之大力，下可御地之萬法，施之可殺敵于無形，退敵于萬里之外，困敵于方寸之間。”

　　這是婆娑大智慧音關于陣法的部分描述。陣道一途，博大精深，便稱為窮天地之造化也不為過。毫不夸張的說，一旦對陣道的領悟達到極致，對天道的領悟也相應能達到極致。這就是婆娑大智慧音所言，“陣道者，天道也。”

　　陣道分禁制、法陣、陣法三種。

　　禁制主要用于宗門或者洞府，有攻擊和防護兩個類型。例如，將仙道七宗隱匿無形的禁制，屬于防護型。太虛仙府中攻擊秦漢等人的禁制，是攻擊型。大部分禁制合攻擊與防護一體。仙道七宗山門的禁制，不僅能起到防護的效果，如果遇到來敵侵犯，還能用禁制攻擊敵人。

　　法陣則專用于法寶上。即便是最簡單的魂器，里面也有簡單的法陣。法寶層次越高，法陣的威力越大。法陣的功效，一是在法寶出爐前淬靈，起到畫龍點睛的效果。二是提高法寶的攻擊力和防護力，是法寶合成和煉制中必不可少之物。

　　然而，相對于陣法而言，禁制和法陣只是陣道皮毛。

　　陣法是可以直接用于攻擊敵人的利器，大至山峰海川，小至清風微塵，只要用陣法加以控制，就能化為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陣法又分為困陣、迷陣、殺陣、幻陣、護陣。頂尖的陣法，能融合這五種不同的陣型，環環相扣，天衣無縫，產生難以想象的威力。

　　秦漢眉頭深深皺起，他對陣道之途，僅僅是從婆娑大智慧音中簡單了解一番，并未深研。至于破陣之法，更是全然不懂。按照方才情形來看，這是一個迷陣，而且威力相對較小，否則一旦深入，瞬間迷失其中，不可能再走出來。

　　“這小湖蹊蹺非常，居然有迷陣存在，也不知是誰人有這么大的神通，竟能布置出陣法，多半這附近有什么洞府或者寶物。”秦漢心中一動，旋即打消刺探一番的念頭。陣法之強大他深深知曉，一旦進入其中，不懂得破陣之法，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水琉璃全身水靈之氣氤氳。看情形，這一番調息一時之間還不能結束。突然碰到的迷陣，讓他開始留心離開此地的路。當下飛身而起，凌空向四周一看，又是一驚。目力所及之處，到處是氤氳氣流，下方的密林和湖泊消失不見。

　　展開神識探查，駭然發現神識被完全壓制，幾乎失去效用。

　　“莫非這是一個巨大的迷陣，要將我們活活困死在這里不成？”秦漢落在地上，看著閉目端坐的水琉璃，不由一陣心焦。

　　他又在四周轉了一圈，最終發現前行不過百米，水琉璃和小湖都會消失，無論向那個方向行去，都是這般。

　　垂頭喪氣的回來后，秦漢盤膝坐在水琉璃三米開外，看著眼前女子清秀無雙的臉，想起穿越到這個世界后發生的種種，一時雜念叢生，心底久久無法平靜。只覺人生一世，恍如夢境，也不知什么時候就要突然終結，俗世種種頃刻間煙消云散。倒不如隨遇而安的好，平淡過完一生，壽元一到，安然死去。自從他修習《魂力十重》，達到第三重無物境界后，還從未出現今番這等情形。

　　“相公，你在想干什么？”不知什么時候，水琉璃從入定中醒轉，看著秦漢飄忽沒有焦距的眼神，禁不住發問道。

　　“叫我什么？”秦漢被驚醒，笑問道。

　　“相公。”水琉璃抿嘴一笑。

　　“娘子。”秦漢身軀一震，心中暗道：“是了，我已經是有老婆的人，可不能這么不負責任。就算為了她，也要好好活著，努力修習，將這所謂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好好保護所有關心愛護自己的人。”

　　一念及此，心中的負面情緒瞬間散去。秦漢走過去，把水琉璃攬在懷里，柔聲道：“我修為這么低，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跟了我，你會后悔嗎？”

　　“你說什么哩。”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嬌聲嗔怪，語氣異常溫柔，卻又有一股無與倫比的堅定，“我的相公，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能稱為天底下第一等的大英雄，連天下九大巔峰高手都及不上。更何況，就算他只是個平凡的人，我也會無怨無悔的跟著他。”

　　秦漢心中感動，只是把水琉璃緊緊抱在懷里，也不說話。水琉璃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里，心底甜蜜安穩。過了良久，秦漢才將兩人遇到的情形向水琉璃細細講了一遍。

　　“迷陣？”水琉璃震驚道。身為琉璃福地掌教至尊，她自然對陣道有一些了解。

　　“對。如果找不到破陣的法子，我們就要一直被困在這里，永遠都不能出去。”秦漢輕嘆道。

　　“莫非這是傳說中無道子遺留之地？”水琉璃喃喃道。

　　“無道子是誰？”秦漢忙問道。

　　“無道子是五行大世界一位前輩，生活時間還在天下九大巔峰高手之前。傳聞這位前輩不修任何道法，獨獨研習陣道一途，一直閉關潛修。他出關后，碰到的第一個人，是當時一位聲望極隆的修士。兩人出手爭斗，無道子只是使出簡單幾手陣法，就將這位修士斬殺。”水琉璃緩緩道：“從那時起，無道子的聲名響徹天下，他斗遍天下所有高手，從未嘗過敗績。后來銷聲匿跡，有傳言說，他已經得證大道，飛升仙界去了。”

　　“竟有這等人物！”秦漢嘆道。婆娑大智慧音的知識中，對陣道推崇備至。以此道的復雜高深，凡界修士最多只能掌握皮毛。那無道子竟有這樣的天賦，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不錯，否則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五行大世界還有誰了解陣法。”水琉璃輕聲道。

　　“留下迷陣的是無道子這樣的人物，也就是說，我們果真沒有逃出去的可能。”秦漢苦笑道。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水琉璃盯著秦漢，妙目中有一股亮晶晶的粲然神采，“那我們就一輩子廝守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被任何人打擾，多好。”

　　秦漢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像是有些疲憊，雙臂為枕躺在地上，愣愣盯著天空。一旁的水琉璃看在眼里，秀眸略微浮現一絲淺淺的黯然，也學著他的樣子，躺在他旁邊。

　　日頭漸西，很快天色就已經暗淡。秦漢驚奇的發現，此地的時間流逝好像要快上許多，還沒有半小時的功夫，一輪圓月就在當空普散清輝。水琉璃靜靜閉著雙眼，好像已經熟睡。淡淡月華散落在她的臉上，泛起一層清冷圣潔的光輝，宛如不慎掉落凡塵的仙女，出塵脫俗。

　　秦漢輕輕起身，心有不甘的再次向湖中行去。此時萬籟俱寂，周遭連風吹蟲兒鳴叫的聲音也無，彷如掉入一片沒有任何生機的死地，隨著腳步移動，掠起的水聲在深夜中顯得明朗無比。走了約莫數百米，秦漢回頭一看，水琉璃的身影已經不見，這個小湖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域，根本看不到盡頭，心中一驚，暗暗思忖道：“已經被困在此地，若是我一個不慎身死，留下孤零零的琉璃，這么只想著自己，也太過自私了一些。”

　　一念及此，按照前次的經驗，閉上雙眼，關閉神識，向湖邊退去。等腳下的滯漲感消失，睜開雙眼，就見水琉璃靜靜站在月光下，目中隱含一絲水霧，面色焦慮驚恐，身體孤寂纖弱，令人說不出的憐惜。

　　秦漢心中一痛，握起她的手，輕聲道：“你說的沒錯，就我們兩個人，一輩子呆在這里，也挺好。”

　　水琉璃開心點頭，兩行清淚卻緩緩流下。看著她粉面上顫動的笑意和悄然的哀傷，不由一陣自責，為她擦去淚花，輕輕吻上鮮艷柔軟的唇。

　　兩人初識男女之事，可謂干柴烈火，深吻片刻，就已經情難自已，秦漢輕輕解開她的衣衫，在水琉璃瑩白如玉的脖頸深吻下去…

　　這一次他的動作非常溫柔。

　　在水琉璃跌宕起伏的鳴叫中，秦漢緩緩停歇。體內精元噴射而出，深深傾入水琉璃體內。瞬間，先前的情景再次出現，一紅一白兩道光芒在兩人周身流轉，最后水乳交融。

　　一直到第二日旭日東升，兩人才結束又一次雙修。秦漢驚喜的發現，相較先前，那層無形桎梏又減弱了幾分，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用不了多久便能完全沖破。同時，神海內新生的力量，顏色原先是濃重的血紅，卻在這一次雙修中，明顯變淡了一些。

　　“你體內的力量，對我有非常大的益處。”水琉璃光著雪白的身體，咬著嘴唇，眉宇間帶著高潮后的迷人風情。

　　“當然，那可都是我的精華，別人想要還不給呢。”秦漢得瑟道。

　　“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真的能沖破桎梏，壯大元神，達到‘元神離體’的境界。”沒有理會秦漢的不正經，水琉璃認真道。

　　“‘元神離體’是什么？”秦漢奇道。

　　“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五行秘境第十重，但這第十重又分為好幾個境界，第一境就是‘元神離體’，簡單來說就是能產生分身，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也說不清楚，等你到了這個境界，自然知曉。”水琉璃柔聲道。

　　因為找不到出去的路，接下來的數日，秦漢在旁邊密林中砍了好些樹木，為兩人搭建了一個木屋。這個造型簡單外觀還有些丑陋的木屋，卻讓水琉璃歡天喜地。她是一個女人，骨子里有對‘家’深深的渴望。

　　水琉璃早已達到辟谷境界，不吃不喝也無所謂。秦漢雖然沒有這等神通，但他空間手鐲中的丹藥多如沙粒，服用一枚就能抵數日溫飽，這方面倒不用顧慮。而且，此地雖然古怪非常，湖里卻有好些魚類，秦漢隔三差五就抓幾尾，他前世就有很好的廚藝，此時修為高深，對火候的控制也相當到位，烤出來的魚外焦里嫩，酥軟可口，水琉璃贊不絕口，很快就吃上了癮。

　　秦漢明顯感覺到，此地的時間流逝非常奇怪，夜晚極短，不到三個小時就會天亮，白天相對而言長一些，但也不過八個小時，好像比外面快了一倍。

　　轉眼間大概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秦漢心底越來越焦急，卻也不說出口。聰慧的水琉璃看在眼里，也不點破。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最容易干的事，就是愛愛，每日都不例外。被困在此地，唯一令秦漢開心的，也就是在這一次次雙修中，那層桎梏已經無限變弱，好像隨時都能沖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