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穎直接打開紙包,拿出草莓干吃了起來,“怎么會嫌棄,我還覺得你家自己做的更好吃呢,恩,這次的草莓干烤得干了些。”
她笑瞇瞇地說著,“佳月,你就是太過自謙了,你帶到了的東西,或許不是著說著就聊到了電影上。
家里有個做收音機和天線的哥哥,他們能收到的電臺可不少。
相比六十年代,許多境外電臺如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各種內容都有。
喬佳月他們聽的港島那邊的廣播多一些,也知道一些電影的名字和劇情,分析等。
此時從顧文穎的嘴里說出來,喬佳月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兩人雖然沒說開,但喬佳月覺得,她要么是在港島那邊生活過,要不就是家里有特別的渠道去了解這些。
據說這兩年有愛國華僑回國參與科研,他們的子女也跟著回來,知道的東西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顧文穎也沒想到,喬佳月早就把自己的底給猜了各差不多。
她和喬佳月相處愉快,或許對一些事的觀點不同,但能一起討論。
不似其他人,張口閉口的語錄,要不就是自以為是審判者要去審判別人的罪,煩得不行。
“要我說,還是彩色電影好看,比黑白的有意思多了。不過我們國家做的水墨動畫,也很厲害,那樣的黑白電影我能接受。”
“現在的能看的還是太少了。”電影院一直都是那些電影循環,看都不想看,而戲劇啥的都多久沒見影子了。
“說得對。”顧文穎把切好的藥材放入笸籮里,這些要再晾一下,然后就在能包起來了。
“我們中午出去書店逛逛吧,看看最新的連環畫怎樣?”
喬佳月沒有意見,“正好我也要幫人看看有沒有音樂的書,幫人買一本。”
“這你就不用想了,現在誰有心思去弄這個,就算有,那絕對是很多年前的。”
顧文穎對現在圖書會出版什么很了解,就是實用得農業書籍之類都少見,全都是跟革命、批判有關的,看著都累。
書店里唯一的亮點。怕就是那些連環畫了。
“買不到書也沒事,口琴能買到就行,不過口琴要怎么挑?要是買個音色不好的,豈不是虧死了。”
“口琴?佳月你想學?我家里有鋼琴,要不你來我家吧。”
“…”鋼琴!喬佳月這下更肯定小伙伴的家庭不一般了,且先不說鋼琴買不買得起的問題。
這東西曾經被視為資本主義享樂的物件,也不知道被毀掉了多少。
想羅文慧曾經的遭遇,喬佳月心里不由升起幾分唏噓。
“我對音樂不在行,口琴是幫人買的,她準備送給她的老師。”
“?”顧文穎疑惑地側頭,“送老師的話,口琴會不會不大合適?”
“不會。”喬佳月解釋道,“我記得以前有跟你說過我們大隊的勞改分子吧,她的老師就在里頭,送口琴不顯眼,要不那些知青又要折騰了。”
現在大隊的知青人數可不少,這些年陸續回去了幾個,大部分都留了下來,而新來的知青總是不安分。
顧文穎聞言,恍然大悟,“是這樣啊。那我帶你去買,百貨商場我熟,如果還不滿意的話,我托人從海市那邊帶。”
“也行,我們中午先去書店,下次再去商場。”
兩人聊了聊,喬佳月就泡了兩搪瓷缸的草莓醬水,然后倒了一半給隔壁的炮制房送去。
兩人靠窗戶坐著,這時候天氣還不太熱,正是最舒服的時候。
“假如我們現在就坐在櫻花林里,落花紛紛,我們手里拿著書,手邊是甜點熱茶,那多美的一幅畫面啊!”
喬佳月聞言不由笑了,“然后呢?”
“你說呢?”顧文穎反問,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有特務撐著機關傘從天而降?”
兩人又一起笑了起來。
主要是現在有許多的敵特連環畫,里頭的特務也是有各種神奇的工具或是能力。
兩人一起看的時候,經常吐槽,笑點也只要她們自己知道。
正聊著天,前頭就有人送來一大筐一大筐的藥材,正好擺在她們去炮制房的走廊上。
喬佳月看了一眼,不由瞇了瞇眼,竟然是七葉一枝花,看植株,長得還不錯。
她數了數數量,這么大的數量,不可能是野生的,只會是人工栽培的。
有一些大隊并不清楚醫藥局要什么藥材,選到什么就在種什么,卻不知道這個藥材人家收不收。
而很不巧的是,現在醫藥局并不需要這味草藥,也不知道是誰收購的。
量這么大的草藥,一般收到后都會先送去制藥廠,現在送到這邊來,是被制藥廠那邊給退回來了嗎?
現在是打算讓他們炮制房的收拾善后?
喬佳月她們只負責少量的藥材處理,畢竟有些藥比較冷門,醫藥廠那邊并不大批量制作,完全靠他們手工制作。
更主要的是,炮制房的老馮很厲害,炮制的藥都是一級品,或者再往上,一些藥他做好后,都是直接送往大城市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