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上空,不知何時飛來了兩道遁光。
遁光在高空旋轉,灑落一片靈光,仔細檢查了數遍才落了下來。
“是姓褚那人的氣息!”
遁光散去,顯出兩個老者,其中一人眼冒神光,沉聲道:“不過氣息很淡,這里斗法的情況被人處理過,如不是還有些殘留氣息,就連我的神通也無法發現。”
“這并不奇怪,姓褚的被萬獸門的蠻童所傷,自然會小心隱藏。”
另一人淡聲接口:“萬獸門的法力十分獨特,一旦傷到就如跗骨之蛆、極其難解,即使姓褚的身懷異術,也絕不可能輕易擺脫。”
“此時的他倒是無妨。”
先前那人面色凝重,更有一柄飛劍繞身旋轉,顯示出他的謹慎態度。
“但那血影卻有可能和他在一起,那人可是極其難纏,若是碰到,哪怕咱們倆個聯手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放心,她如果在的話,早就出手了。”
同伴掃眼四周,氣息也是松中帶緊,遠不如他語氣中的平靜。
顯然,兩人對于口中的血影都極其忌憚。
即使他們已經是道基后期的高手,依舊如此。
“氣息是半日之前留下的,姓褚的身受重傷,移動緩慢,血影一旦暴露更是明顯。”
“他們肯定沒有走多遠!”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重重點頭。
“發消息,嚴查這附近,把他們給逼出來,問出萬邪公子的去向!”
對于后面發生的事,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孫恒幾人并不知情。
此時的他們,早已遠離了那處地底廢墟,行在前往平云山的路上。
祥云在高空飛遁,看似緩慢,實則速度驚人。
云頭之上,玄衣大師已經恢復了些許元氣,至少表面上已經不怎么明顯。
倒是余陀大師,依舊面色慘白,毫無血色,一看就是身受重傷的樣子。
“孫道友,此番多虧有你出手,若不然…”
余陀手捂胸口,低聲長嘆:“果然,我還是適合老老實實煉器,這無端之寶,與我無緣!”
“大師客氣了。”
孫恒漠然回了一句。
“大師可不能這么說,當時若不是您擋住那人臨死前的瘋狂,我與家師怕也難以幸免!”
秋雨則面露感激,道:“大師恩德,秋雨絕不敢忘。當然,我們對孫道友的感激也是一樣。”
“秋雨說的沒錯。”
玄衣大師在一旁輕輕點頭:“余道友的法器極其犀利,竟能硬抗道基后期修士,可是讓在下大開眼界!”
“這算不得什么。”
余陀連連擺手:“我這也就是仗著法器之利,遠不如孫道友神通驚人。”
他手上的離亂鉤,可是百余年積累換來的一件極品法器,這也一直是他的依仗,即使面對道基后期修士,也有著些許底氣。
當然,即使身具極品法器,他也只能和一般的道基后期過過手。
如今日碰到的血影和大漢,卻是幾無抵抗之力。
至于孫恒…
在余陀幾人眼中,孫恒怕是隱藏了修為,絕非是道基中期的修士。
而且,還應是后期修士中的佼佼者!
秋雨善于察言觀色,見孫恒無意多言自己,急忙開口轉移話題。
“今日那兩人修為不凡,功法也極其神異,想不到竟也落到這等地步。”
“是他們得罪的人太強!”
余陀顯然知道些內情。
換做往日,他自然不會多說,但現在有孫恒在,他卻不敢隱瞞,道:“據我所知,就算是百草宗,也只不過是他人的打手而已。”
“哦!”
聞言,孫恒也忍不住眼眉一挑:“他們得罪了誰,竟然能指揮得起百草宗?”
“是啊!”
秋雨也是一臉的好奇:“是那漢子口中的萬獸門嗎?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萬獸門雖強,但要說指揮百草宗,卻也有些勉強。”
余陀搖了搖頭,道:“是三道七宗的羅浮仙派,據聞是此派來北域游離的一位真傳弟子!”
“羅浮仙派的真傳弟子?”
玄衣大師面色一緊,隨即點了點頭:“難怪,也只有三道七宗,才有這么大的面子。”
“是啊!”
余陀長嘆一聲,看秋雨依舊眼露疑惑,再次解釋道:“雖說這些個真傳弟子只是道基后期修士,但不說他們的背景,但是他們自己的實力,就絕對不容小覷!”
“如百草宗的道基后期,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實不比尋常道基強到哪里。”
說到這里,他下意識朝孫恒看了一眼。
說起實力,這位怕也是道基修士中頂尖的存在,就不知與那三道七宗的真傳相比,差了多少。
他自然不會認為孫恒有資格挑戰三道七宗的真傳弟子。
事實上,同等境界,無人能和三道七宗出來的人相提并論,這是北域的共識!
“那萬邪公子又是何人?”
秋雨顯然是一位好打聽的,繼續緊追不舍。
“這人我也不知他的來歷,但他卻在羅浮仙派的真傳手下逃了性命,修為定然不凡!”
余陀面色一凝,道:“不說此人,但是他的手下,就是今日我等碰到的兩位,就絕對不容小覷!”
“不錯!”
玄衣大師在一旁面色陰沉的接口:“我曾見過幾次百草宗的道基后期長老與人斗法,論實力…,他們不如我們今日碰到的兩人。怕只有百草宗最頂尖的那幾個人,才可與他們交手而不敗!”
“嘶!”
秋雨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口中喃喃:“這…這也差的太多了吧?”
以往,就算是百草宗的長老,可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所以,我等無有跟腳的散修,在修行之路上是何等的艱難?千辛萬苦的攀爬,有可能只是他人的起點。”
余陀苦笑開口:“世人都言我與玄衣道友貪慕錢財,心性吝嗇,卻不知若非如此,我等又豈有今日的成就?”
“是啊!”
玄衣大師對此更是感同身受,點頭道:“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但財侶法地,可是缺一不可啊!當年我煉丹有成,親朋好友托我煉丹,但一爐丹藥動輒月余、年余,在此期間我如何修行?收取昂貴資費,實是無奈之舉。”
“秋雨,你要切記!”
他轉首,雙目炯炯直視自家徒兒:“煉丹之術是我等的依仗,是我等求道路上的臂助,但絕不是根本!”
玄衣早年一心修行、煉丹,一直未曾收徒,后來收徒也是為了方便自己。
但現今門下的幾位徒弟,他卻十分重視,算得上是寄以厚望。
至于他自己…
雖然服用過延壽丹藥,但玄衣卻知自己的大道之途已經到了極限。
再難寸進!
“徒兒明白!”
秋雨重重點頭,眼中壓露出堅定之色。
孫恒一直未曾開口,但幾人的話也盡收雙耳。
現今在他的腦海里,關于道基境界各種實力的劃分,也漸漸清晰。
道基后期以下,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接下來就是普通的道基后期,就如百草宗的某些修士,強一些的則可能得個長老位置。
再強的,則是今日碰到的大漢和血影。
這等人在百草宗,定然是頂尖高手,如洪家、古家的主事人。
這些人,應該也是北域普遍意義上的道基頂尖了。
至于最強的,則是來自三道七宗的真傳弟子!
在這兩者之間,應該還有一個劃分。
如那萬邪公子。
萬邪公子既然能從羅浮仙派的真傳手中逃走,就算實力不濟,也應該差不了多少。
也可以排在這一檔次!
當然,同樣可排在這一檔次的,在孫恒的印象中應該還有一位。
那就是那位遁法無雙的令狐明!
就算是三道七宗的真傳,孫恒也不相信他們的速度能趕上此人。
至于他自己,滅殺血影對他來說并不算太輕松,怕是要比這些人稍微弱上一些。
“咦,前面是怎么回事?”
耳邊,一個驚疑之聲打斷了孫恒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