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山體震動不休,巨大的山石不停滾落而下。
即使這座煉器室有著孫恒的守護,依舊難以真正的幸免于難。
“彭!”
一股巖漿自大地深處涌出,狠狠的撞擊在煉器室兩扇厚重石門之上。
一聲巨響,石門遭巨力熔巖沖擊,當場崩碎、溶解,巖漿余勢不減,繼續朝內涌來。
“呼啦啦…”
宛如海浪般的咆哮之聲響起,一股無形的力道自孫恒掌中涌出,隨意的一掌,就已讓那滂湃巖漿倒滾而回。
“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直到此時,側室中沉睡的三人才被驚醒,跌跌撞撞的奔了出來。
卓一賢面帶慌張,口中急急詢問。
待看到破碎的石門,和門外那奔騰不休的巖漿之時,更是臉色猛然一白。
“有人闖了進來,破壞了烈火教的守山陣法。”
孫恒倒是面色不變,對外面的事不管不問,十分精力有七分都放在煉制金鎖鎧上面:“卓先生,你看一下現在的爐火,應該不會影響到鎧甲的煉制吧?”
卓一賢連忙轉首,卻見煉器室火爐之中的爐火已是極不穩定。
時而高高穿起至石室頂端,時而奄奄一息,只剩下些許火苗跳動,也激的鎧甲之上的光暈閃爍不定。
“影響不大。”
說起煉器,卓一賢心頭的雜念當即一掃而空:“金鎖鎧已經是收尾了,對火力的要求也沒有那么嚴格,不過煉成的時間可能會受到影響,要慢上一些。”
“這到無妨!”
孫恒點頭。
卓一賢的話與他的推測相差無幾,心頭少許的擔憂,也當即放了下來。
而孫恒一臉平穩的態度,也讓場中幾人慌亂的心稍微平復了些。
但看到外面那巨石如雨下落,巖漿似海嘯一般不停上涌的場景,他們的面色依舊不怎么好看。
在這石室之中,似乎除了感受到些許震動之外,其他并無異常。
但他們很清楚,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這里有著孫恒在此坐鎮。
如若不然,不提這地動山搖的動靜,怕只是周圍那能讓山巖融化的高溫,就已經把他們殺死不知多少回了!
“大叔,這是誰做的?”
夏侯純仗著與孫恒關系親近,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烈火教那么強,而且那烈火老祖不是一位道基高人嗎?誰又敢做下這等事來?”
“是魔門。”
孫恒語氣淡然,同時頭顱微抬,仿若能透過重重山巖,看到遠處的場景一般。
“魔門?”
場中三人一驚,隨后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也是,普天之下,能有如此實力,又有如此膽量的,怕也只有在他們眼中神秘莫測的魔門了。
“沒錯”
孫恒點頭,繼續開口:“來人應該是陰羅宗那位名叫黑煞的道基修士。”
他進階武道宗師,滿打滿算時間也不超過一年,雖實力強悍,但對于天下諸多道基修士的卻是所知甚少。
不過對于這位黑煞,孫恒倒是有些了解。
蓋因為在那魔門妖女鐘穎的儲物袋里,有本書中有著此人的描述。
“黑煞是陰羅宗宗主李妙元的師兄,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即使李妙元掌握著陰羅法劍,也拿他無可奈何。”
“不過…”
孫恒聲音微頓,繼續開口:“現今看來,他的實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上不少。”
說完又是颯然一笑,道:“無論他多強,要做什么,咱們都不必管他,且等鎧甲煉制完成,就離開。”
對于魔門和仙盟,他一概都沒有什么好印象,并不打算插手其中。
陰羅宗的沉淵陰雷威能強悍,尤其是與烈焰相碰之后,彼此激發,威能更是倍增!
最是適合用在烈焰山之中。
這次魔門有備而來,仆一出手,就幾乎讓此地的陣法徹底癱瘓。
說起來,烈火教的守山陣法實則并不差,但內部的防御卻是稍顯不足。
魔門中人潛入山腹,打入陰雷,無盡雷霆呼嘯,陣法當場就已岌岌可危。
其后更有道基修士的大打出手,陰雷的持續轟擊,撐了沒有多久,陣法就已宣告破碎。
這里的守山陣法引動無邊地火之力匯聚,把火山爆發之力用來煉器、強身,好處自是極多。
但陣法一旦崩潰,積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地火巖漿失去控制,爆發出來的毀滅力也極其驚人。
“轟…”
高達千余丈的山體急劇顫抖,龐大的山石不停滾落而下。
伴隨著一聲爆響,山體上方陡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猙獰裂口,一道兇猛的巖漿自那裂口噴出,直落數里開外。
巖漿落地,當即引發熊熊山火,更有凹凸不平的地面在此誕生。
這只是一個開始!
隨著震動的持續,那裂口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噴吐的巖漿也越發濃烈。
“轟…”
巨響過后,烈焰山頂已是整個爆散開來。
那一塊塊巨石被烈焰包裹,呼嘯著直沖高空,又重重砸落地面。
就如流星隕落如雨,下方的大地更是如同被成批量的大威力炮彈洗劫一般,齊齊掀開,蕩開無盡煙塵。
一場人造天災,自此而生!
而在山體內部,有些練氣后期的修法之人,卻能依仗法力、法器,可短時間內無視這等天威。
“轟隆隆…”
無盡陰雷繞著定天柱不停炸響,饒是此物堅硬無比,此時也如剝皮一般,洗簌簌的朝下跌落一塊塊碎片。
在這四位魔門修士四周,有無窮火獸撲擊。
但他們共同御使的防御法器似乎對火行之力抗性極大,竟是硬生生扛了下來,雖靈光動蕩不休,但一時半刻卻似乎無礙。
至于烈火教里的其他人,除了寥寥幾人之人,此即差不多都陷入到混亂之中。
人人自顧不暇,又有誰顧得上理會他們?
而在陣法的核心,廝殺更盛!
“你不可能進來的!”
烈火老祖嘶吼連連,身周幾十頭火獸旋轉飛舞,無窮烈火彌漫全場,各種法術齊齊施展,也擋下了那四處游走的虛幻身影。
“是誰,是誰背叛了宗門?”
烈火教有陣法加持,固守虛空,最近更是嚴防死守之時,外人不可能輕松入內。
就算是魔門最善潛行的道基修士黑煞,也不行!
但他們幾人不僅僅進來了,而且還在定天柱上設下陰雷,更是一舉摧毀了守山陣法。
能做到這等地步,必定是有內奸里應外合,與他們提供了方便。
而且,那人在烈火教的地位,還必然不低!
“我就算告訴了你又能如何?”
黑煞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聲音中更是帶著股輕佻:“反正你今日是難逃一死!”
“你給我滾出來!”
聞聲,烈火老祖雙眼圓瞪,猛然一揮雙手,身周那一頭頭火獸當即身軀一蜷,化作道道烈焰熊熊的刀光,朝著某一處猛撲而去。
元辰白骨雖然能讓人處于虛無之間,卻并非真的脫離這個世界。
因而足夠強大的能量,依舊能影響到黑煞!
而且身處虛幻之時,黑煞無法施法攻擊他人,自身的防御力也會將至最弱。
就如此時,烈火老祖御使火獸,施展烈焰神刀,烈焰刀光如一場風暴,轟然席卷而去。
其威勢,足可以把前方的一切,焚燒干凈!
只要黑煞真的在那里,定然能把他一舉逼出!
“呲…”
與此同時,一聲幾乎無法辨識的破空之聲,在烈火老祖后方十丈處響起。
一截漆黑如墨的劍尖,洞穿虛空,悄然出現在烈火老祖的后腦之處。
十丈之距,對于道基修士來說,幾乎就是彼此相貼。
靠近到這個距離出手,黑煞可以保證,天下間無人能逃過他這一劍!
但那逼近肌膚的一劍,卻依舊未能刺下,而是陡然一轉,朝一側的虛空迎去。
“叮…”
金鐵碰撞聲響起,一點火星陡顯。
隨即兩道人影也彼此分開,顯出場中。
其中一人身材高瘦,面色黝黑如木炭,正是陰羅宗道基修士黑煞。
另一人一身灰衣,相貌平平,只有一雙眸子隱泛寒光,卻又是一位道基修士!
“秦山樵!”
黑煞眼望此人,嘿嘿一笑:“想不到你竟然也在這里,我還以為把你引到連霍山那里去了?”
“哼!”
后出現的那人冷哼一聲,道:“幸虧袁兄執意讓我留在此地,若不然,這次倒可能真的讓你得手了!”
烈火老祖此即也轉過身來,雖剛才危機一線讓他心驚肉跳,但面上卻是不顯。
“我早就猜到教中有人不對勁,果真如此,原來他早就投靠了你們陰羅宗!”
他語聲狠狠,心中卻是暗叫僥幸。
他常年閉關,怎么可能察覺到手下人的不對,之所以執意讓秦山樵留下,不過是為了下面的那人罷了!
想不到,當時的舉動,卻是救了今日自己的一命!
“袁兄,我們纏住他,待到登仙司的古道友他們過來,又是一大功!”
秦山樵身上有遮隱神衣,最能隱匿身形,御使的迷天刀更有斬破虛妄之能,恰能克制黑煞的元辰白骨。
雖說面前這人兇威赫赫,兩人聯手也未必是他對手,但纏住片刻,卻應沒什么問題。
這里又離京城那么近,登仙司的高手轉瞬即到,到時候他定然在劫難逃!
“嘿嘿…”
卻不想,面對兩人,黑煞竟依舊不疾不徐。
“若是數月之前,我現在自是有多遠走多遠。”
他掃了眼京城的方向,朝兩人淡然開口:“但現在嗎…”
“轟…”
下一刻,一股堪稱恐怖的威能,陡然自他體內涌出,席卷四面八方。
“收拾你們兩個,用不了多久的時間!”
直面黑煞身上的這股威勢,兩人面色陡然一變!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