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踏入內氣境之后,孫恒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時來運轉了。
先是花錢進了典藏庫二樓,選了兩門高明的功法。
如今又得了這門罕見的煉體硬功金身功。
如不是還有自己內氣感應較之常人較弱的缺陷,怕是再無遺憾了!
此外,浮蕩山剿匪,雖然張玄業已死,但副堂主蘇洋也身受重傷。
他需要閉關養傷,怕是一兩年內不會露面,甚至聽說還會暫時卸掉東河道副堂主的身份。
如此以來,孫恒短時間內也就不必擔心因為蘇鐘之事而引來他的報復。
目前看來,也不用考慮跑路了。
倒是那邵剛之父邵安…
昨日兩人曾在幫中見過一面。
當時邵安的表情,讓孫恒感覺,如不是顧忌當時有他人在場,換做一個無人之處,他怕是都會對自己直接下殺手了!
畢竟,邵剛的失蹤,孫恒是唯一的可疑之人。
邵安作為蘇洋的左右手,早已打通了十二正經,只不過在二流高手之中并不出挑。
孫恒面對他,并無多少勝算。
也是因此,這幾日孫恒一直深居簡出,從不露頭,就等沈蝶蘭的召見。
如今有了幫主與沈蝶蘭的背書,邵安再想報復自己,怕也不敢那么明目張膽了。
“想不到,你竟然那么快就進階了內氣!”
青石鋪就的街道上,前方的女子背負雙手,身板挺直,及腰長發輕輕搖擺,灑脫中帶著股英氣。
“僥幸而已!”
孫恒跟在后面,把得來的秘籍跟兩粒黃龍丹放入懷中,慢聲開口:“比不得阮小姐得天獨厚。”
“用不著謙虛!”
阮元香微微轉身,雖是夸贊,但依舊傲氣十足:“你的天賦確實不差,不過出身太低,在內氣境終究是成就有限。”
“…”
孫恒面色一僵,不禁苦笑一聲。
他知道阮元香說的是實話,但有時候實話卻很是傷人。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阮元香嘴角微撇,不待孫恒回答,已經轉過身去,邁步繼續開口:“俗話說得好,窮文富武,出身低,資源就少,習文還可依靠天賦有所成就。但練武,只有天分還遠遠不夠!”
“就如你手里的黃龍丹,幫中售價五十兩銀子一粒,兩粒幾乎就差不多能換算常人一年的修煉成果。但要想買,除了有錢還不行!因為幫中每個月的黃龍丹產出有限,要優先供應幫中的權勢子弟。”
“再說,一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對你來說,怕也不是一個小數吧?”
身后跟著的孫恒依舊面色冷淡,一言不發。
“另外,你還選擇了修煉硬功!”
阮元香不屑冷笑:“這種功夫,不僅需要一定的天賦,而且還要長年累月的堅持積累才能有所成就。某些武功技法,還可有取巧之處。而煉體硬功,哼…”
硬功難練,而且相對來說并不劃算,這是常理。
就如修煉輕功、掌法、劍法之類的,只需鍛煉身體的一部分即可。
但硬功不同,它要求鍛煉周身,耗時自然相對較多,而且對資質的要求也不低。
大成之后,煉體硬功的威力卻未必能比得上其他功法。
就如阮家的幽月劍法,不僅劍法精妙,還能借助兵刃之利,面對硬功,自然大占便宜。
也是因此,內氣境修煉硬功之人并不多,出挑者自然也就更少。
看孫恒一直默不作聲,阮元香估計也是覺得自己一個人說的沒趣,當下伸手一拋,就把一物扔了過來。
“接住!”
“啪!”
孫恒伸手接住,卻是一個黑色的木牌:“這是何物?”
“二夫人跟你介紹的新差事。”
阮元香長發輕擺:“你在東河道得罪人了?這是南河道堂口的巡察使,一個閑散差事,最近負責組織咱們的人從嶺西礦山撤出來。”
“嶺西礦山!”
孫恒眼眸微動:“那個銀礦?”
“沒錯!”
阮元香輕笑點頭:“這可是一個肥差啊!雖然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不過足夠讓你撈上一把了,你可要把握機會,這種事可不常有。”
“嗯,這是二夫人特意對你的照顧,你要謹記!”
“二夫人之恩,屬下絕不敢忘!”
孫恒當即點頭,又是問道:“不過,咱們的人為何要撤走?莫不是銀礦枯竭了?”
“怎么可能!”
估計是知道孫恒對幫中的事情不了解,阮元香繼續多說了幾句:“嶺西礦山是朝廷的,咱們只是負責開采而已,十年之期已經到了,下一個十年,由雁浮派的人負責接手。”
“雁浮派。”
孫恒默默點頭,這可是一個扎根陳郡足有三百年的大派,就算是朝廷,在陳郡也要給它幾分顏面。
“雁浮派有三位先天,掌門韋護更是陳郡第一高手,威名赫赫,他們要插手礦山的生意,咱們也不得不讓!”
阮元香說起雁浮派之時,語氣有些奇怪,有不忿又帶著些親近:“不過,他們也舍了一個鏢局路子給咱們,說起來,也不算吃虧。”
吃不吃虧孫恒不知道,但這種不自愿的出讓,很明顯三河幫就處于下風。
作為陳郡僅次于朝廷的一大勢力,雁浮派在陳郡幾乎是只手遮天!
雁浮派的當代掌門韋護更是一個強勢之人,在余靜石剛剛進階先天之時,他曾登門拜訪,三言兩語就把風頭搶盡,卻讓人毫無脾氣,也是一位傳奇人物。
如今的雁浮派,氣運正隆,派中之人,有時候就連衙門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對了!”
前行之中的阮元香陡然頓步,長發下,俏臉微紅:“過幾個月,是我的婚期,到時候你也來吧!”
“婚禮?”
孫恒一愣,隨后急忙拱手:“恭喜,恭喜!卻不知是哪位才俊,竟能有幸娶到阮小姐?”
“他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
阮元香脖頸一揚,似有自得之意:“雁浮派的袖底青龍薛縱衣!”
“是他!”
孫恒一訝,難怪剛才阮元香在談起雁浮派之時語氣有些偏讓,原來是要出嫁到那里啊!
果真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還沒出嫁哪,就已經有些偏心了。
當然,這種話孫恒自然不會說出口。
“在下剛來郡城之時,有幸見過薛公子一面,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他笑著拱手:“兩位都是青年才俊,一時璧人,此乃天作之合!”
“嗯!”
阮元香雖是江湖女子,談起自家婚事,依舊是面帶羞澀,此時俏臉通紅,強自開口:“他這個人,確實不錯。我…我也很滿意。”
“其實…”
阮元香理了理額前長發,再次前行:“要不是出了點事,我是不打算那么早就結婚的。”
“年少之時不在江湖闖闖,以后怕是沒有機會。”
“女兒身,總是身不由己!”
孫恒微微側首,倒是想起來這位阮元香身上還有個未婚夫來著。
聽說,她那個未婚夫走了大運,如今已是郡城的風云人物。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阮元香的親事才會那么快就定下來吧!
想及此處,孫恒不由輕輕搖頭。
兒女情長,與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