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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清靜了很多。
至少安定‘門’迎接他的人群中再也沒有敢進諫的了,無論那些士紳官員心中如何怨恨,也都不得不承認現實,主圣臣賢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接下來他們必須在一個bao君的統治下,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了,現在他們唯一能夠期盼的,就是這個bao君的tu刀不至于砍到自己頭上。
然而…
這是不可能的。
“很壯觀啊!”
楊豐站在承天‘門’上高喊道。
在他下面金水橋南邊的廣場上,密密麻麻跪滿了身穿囚服帶著枷鎖的官員和勛貴,一個個低著頭趴在那里等待皇上的最終裁決,其中最前面的就是國丈爺周奎。這個老家伙沒死在李自成手中,實際原本歷史上崇禎的太子走投無路之下,還曾經去找過他,然后被他賣給了多爾袞,他和太子的老師謝升不顧坤興公主的哭喊一口咬定是假的,然后多爾袞心滿意足地把膽敢冒充前朝太子的狂徒給砍了。
呃,謝大學士如今就跪在他身旁呢!
“是不是沒想到朕會回來?”
楊豐冷笑著說。
下面一片默然,周國丈還用充滿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女’婿。
“爾等飽讀詩書,滿口仁義道德,天天吹噓忠誠孝道,實際上爾等的眼中從來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利,爾等其實從來不在乎自己頭頂的皇帝是誰,無論是誰,只要給爾等能夠繼續撈錢的官位,爾等就不會在乎他是設么人,流寇也好,建奴也罷都無所謂。所以當初北京危急之時爾等根本不管朕死活,因為在爾等看來,那闖逆過來也不過是再換個皇上,爾等的錢財還是爾等的,甚至爾等去獻媚一下說不定官位還是爾等的。
然后闖逆真來了爾等傻了眼。
好在緊接著建奴又來了,為了爾等的利益,哪怕明知道他們是異族,爾等也毫不猶豫地投入多爾袞懷抱,但沒想到多爾袞轉眼又被朕打敗,如果朕還和從前一樣,估計爾等會毫不猶豫地又再次投向朕。然而朕卻和以前不一樣了,朕要動爾等的利益了,爾等立刻就把大明累世恩典,朕近二十年恩寵,統統拋到一邊然后拿起刀子對著朕。
多么諷刺啊!
朕真得很想笑,笑自己以前很傻,很天真,被爾等用那些圣賢書灌‘迷’糊了,絲毫不知道那些在自己耳邊講著各種大道理的臣子,其實都是些卑劣小人,自己都根本不相信書上的東西,卻哄騙著朕去把它當為治國之道。
朕就這樣被騙了十七年。
被騙得家破人亡,被騙得妻離子散,被騙得山河破碎!
現在朕回來了。
朕明白了。
朕要讓爾等付出代價了!”
他就像演講中的小胡子一樣揮舞著拳頭吼叫著。
而就在這時候,他頭頂的天空中向前的‘陰’云終于遮蔽了太陽,整個廣場上一片晦暗,與此同時一道閃電在那‘陰’云中驟然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恐怖的炸雷響徹北京城,那些跪拜在地的罪臣們嚇得立刻一片哭號,但閃電和雷聲依舊不斷籠罩在城市的上空,‘陰’云和閃電的背景中,楊豐恍如魔神般立在城墻上,看上去無比的恐怖。
“害怕了嗎?”
楊豐惡狠狠地吼道。
“爾等余生都將在恐懼中!”
緊接著他向下一指吼道。
驟然間一道閃電劃破‘陰’云就像瞄準了般,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正中周國丈身旁,如同神靈的長矛般刺在一根新豎起的鐵柱子上,可憐周國丈和謝大學士,還有附近十幾名官員被嚇得尖叫一聲,然而緊接著第二道閃電就落在同一個地方,在恐怖的電光中,周國丈干脆直接暈倒在了地上,然后‘抽’搐了幾下居然口吐白沫了。
“神靈降罰了!”
周圍城墻上那些士兵立刻一片驚叫,緊接著全都跪下了。
呃,那里其實只是立了根避雷針。
那皇宮本來就是經常挨雷劈的,楊豐入住以后當然不希望再出這種事情,所以目前正大規模安裝避雷針,只是外界不知道這東西用途,至于為什么他神機妙算這時候居然會打雷…
這是夏末,天天有雷雨的。
天雷無疑增加了他的威勢,看著電光中皇上猙獰的面孔,那些官員無不顫栗俯首。
“傳朕旨意,所有向闖逆獻銀者,無論官紳一律向朕再‘交’同樣數量銀兩,限爾等一年時間,一年內不能如數上‘交’者,一律以大逆罪誅九族,‘交’完者本人流放臺灣,家屬及族人赦免。所有為建奴官者,一律按照當初闖逆定下的數額,向朕繳納贖罪銀,期限同樣一年,一年內不能如數上‘交’者按大逆罪誅九族,不要以為朕不敢殺人,當年太祖以胡惟庸案誅三萬人,朕隨不敢比肩太祖但殺個兩萬人還是可以的。”
楊豐惡狠狠地說。
下面那些官員已經是一片嚎哭之聲。
雖然這種處置,他們實際上早已經知道,但終究還是抱著一絲幻想,畢竟這樣牽連的人數太多了,北京和直隸山東兩省再加半個河南省的官員,基本上全都被一鍋端,這可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這里面肯定有人是湊不出足夠銀子的,那時候大獄一興殺個幾萬人恐怕不在話下,這可不是一般魄力能干的,在他們看來說不定還有轉圜余地,畢竟皇上也需要人處理政務。
然而現在所有幻想全都沒了。
他們只能默默地承受這個結果,然后回去拼命跟自己九族湊錢了,好在皇上是誅九族,要是單誅他們一家,那大家就只好回去關‘門’全家上吊了,可既然是誅九族,那就沒那么大危險了,九族一起怎么還湊不出幾萬兩銀子。
“陛下,這所有官員全拿了朝廷和地方政務如何處理?”
楊豐爽完之后,緊接著就要面對黎首輔憂郁的目光了,話說他的確是爽了,可黎‘玉’田得跟著給他擦pi股啊,雖說行在原本也有六部,但實際上很多六部以外的機構都根本沒有,如今回到北京后,本來就要面對官員嚴重缺乏的問題,結果皇上又把所有官員全拿了,雖說不至于癱瘓,但公務積壓也不可避免。
北京還好說,那地方上可就真麻煩了。
各地官員可都拿了。
而黎‘玉’田是肯定找不到官員填補空缺的。
這不是過去,過去行在只控制很少幾個縣,隨便挑一下地方官員就有了,現在突然增加了兩個半省啊,就行在原本的那些官員,連北京的各機構都填不滿呢,哪還有多余的填地方。
更重要的是,地方上還得要分田的,這本來就需要大量熟悉地方的官員,但如今各地縣令知州知府乃至巡撫道員全抓了,這上哪兒找人分田?原本地方官員靠士紳支持才能進行工作,如今分士紳的田,他們不造反就已經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支持地方官員的工作,總之此時的黎首輔頭都大了。
“這有何難?”
楊豐渾不在意地說。
“朕只抓官又沒抓吏,從吏員里面提拔官員就行,各地的軍隊暫時維持治安,有敢搞事的殺無赦,然后由吏部派出考核組到各地對吏員進行考試,合格者入京由朕面試,通過者即可任命為地方官員。”
他緊接著說道。
“但吏員同樣多為士紳。”
黎‘玉’田提醒他。
提拔吏員為官的確是個暫時解決問題的手段,但問題是吏員同樣多數出自士紳,他們是不可能真心為皇上把分田工作主持好的,甚至他們肯定還會從中破壞。
“那就選沒有田產的,士紳又不是說全是地主,還有靠工商業吃飯的呢。”
楊豐說道。
“但吏員本地為官,恐怕會出問題。”
黎‘玉’田說道。
“官員異地為官該貪的就不貪了嗎?吏員本地為官,至少他還有個顧慮,貪多了一旦下臺鄉親們可不會放過他,甚至他們還會更注重造福桑梓,不會像那些異地為官的老爺們一樣,如蝗蟲般搜刮干凈換地方。”
楊豐說道。
“這倒也是!”
黎‘玉’田說道。
“可他們仍然不會支持分田啊。”
緊接著他說道。
“你有完沒完,朕說過讓地方官員主持分田了嗎?分田的工作不用那些地方官員,朕會派人單獨負責的,另外朕還會在地方上單獨設立皇莊,以后以皇莊來管理各地的土地。”
楊豐說道。
他當然不會指望那些地方官員來給他分田,無論官還是吏都是和士紳勾搭在一起的,這些人愿意給他主持,他還不敢用呢,誰知道哪個給他故意埋地雷?
所以這種活必須他的親信來干。
他準備單獨成立一個類似國土局的機構,也就是他所說的皇莊,由皇莊來管理全國的土地,分田工作由皇莊來負責就行,皇莊的負責人就‘交’給王承恩好了,皇莊的官員從那些義民還有他那些學生中挑選,而田見秀的錦衣衛特勤司負責提供武力支持,這樣就可以組成一個個類似土gai工作隊的小分隊,分別負責各地的分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