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趁手的武器
載著迪亞波羅...不...載著托比歐的出租車緩緩駛出了機場。
出租車司機從后視鏡里打量了一下托比歐那帶著種內向氣質的年輕面龐，便不自覺地用上了一個比較隨意的稱呼：“小兄弟，準備去哪？”
托比歐靦腆地笑了一笑：
“往維蘇威火山附近海岸的方向開就好。”
“到了那邊，具體位置我會再跟您說的。”
“對了....”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急迫起來：“請您務必開得快一點。”
“老板給我布置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我必須得盡快到達那里。”
“明白。”
“打工的都不容易，我就盡量開快點。”
司機爽朗地點了點頭，說著便十分配合地稍稍加大了油門。
出租車在川流不息的城市道路上加速行駛，速度明顯快了一截。
而托比歐則是隨意地眺著窗外那不斷變幻的繁華街景，有些緊張地自言自語道：
“老板讓我到那個地方找一個光頭...可是...這光頭長什么樣子啊？”
“到了地方，老板會再聯系我嗎？”
他為自己身上背負的重要任務感到坐立不安，全然沒有意識到那個被他視若神明的老板就是“他自己”。
而這時...
無意識從車窗往外眺望的托比歐，卻是意外地看到了街邊的一處奇異景象：
“石頭？”
“這條街旁邊，怎么會有一塊石頭？”
這條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繁華街道上，那來來往往的行人身旁，竟是擺著一塊南瓜大小的球形石頭。
這塊石頭外表粗糙未經打磨，如果無視它表面雕刻的一個大大的“兇”字，它看著就像是從哪個荒山野嶺里搬過來的廢物。
就這么擺在那熱鬧的街市之中，著實是有些格格不入。
托比歐本能地覺得有些奇怪，但出租車開得很快，他也來不及細看，那塊奇怪地石頭就遠遠落在了視線之外。
可是，大約過了半分鐘，在出租車行駛到了另一條街道上的時候...
他竟然在這里，又看到了一塊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石頭。
“街邊又有一塊石頭？”
“是誰這么無聊，把這種沒用的石頭放在大馬路上啊？”
托比歐愈發覺得奇怪，再然后...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這個不管怎么看都很清秀正常的粉發少年，突然像犯了精神病一般...他一邊無意識地表演著模仿手機鈴聲的口技，一邊自說自話道：
“咦？”
“哪里有電話在響？”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額？”
前面駕駛座上的司機大叔被這種詭異駭了一跳：
“那個...小兄弟，你怎么了？”
“為、為什么要突然發出這種怪聲啊？”
托比歐根本沒有理會司機那關切而畏懼的問候。
他著急忙慌地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摸索起來，最終卻只是隨手抄起了一個錢包，就將它當作是手機一樣放在了自己的耳旁：
“喂？”
“是、是老板嗎！”
托比歐對著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手機，和老板迪亞波羅對話著。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迪亞波羅和托比歐這兩個人格，卻還能通過這種詭異的方式互相對話。
“托比歐。”
迪亞波羅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腦海：
“你該小心了。”
“敵人很可能就在我們附近。”
“什么？”
托比歐的聲音是從嘴里發出的，從外人的角度看去，他就像是在對著一個錢包自言自語：
“敵人就在我們附近？”
“難道....是剛剛見到的那塊石頭？！”
“沒錯。”
腦海中的迪亞波羅十分認真地囑咐道：
“大馬路上出現這么一塊和環境格格不入的石頭，是個人都會忍不住看上兩眼吧？”
“可是，剛剛那些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卻沒有一個注意到它，就好像那塊大石頭根本不存在一樣。”
“很明顯，這是...”
“替身攻擊！”
托比歐緊緊攥著手里的錢包，臉色嚴肅起來：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替身，所以只有我注意到了那塊石頭！”
“那、那...”
他的語氣變得慌亂起來：
“我該怎么辦？”
“老板，你會幫我嗎？”
“我當然會幫你了，我的托比歐。”
迪亞波羅好聲安撫著另一個“自己”，又將他當作工具人一般使喚；
“但是，現在敵人的身份和位置都不能確定，我還不方便現身。”
“所以，這個敵人暫時只能由你來對付。”
“不要怕...”
“我會將我預知未來的‘墓志銘’借給你的，你自己一定能解決。”
托比歐這個副人格，是迪亞波羅隱藏真實身份的最后防線。
如果不能保證安全，不能確保將看到自己真實身份的人全部滅口，迪亞波羅是絕對不會露出真容的。
所以，在這個神秘敵人尚未現身的情況下，他選擇了讓托比歐代為出手。
“好的...”
托比歐認真地接下了老板交代給他的任務。
與此同時，他那被粉色劉海遮擋住的額頭上，緩緩浮現出了一張普通人根本看不見的小臉——這是緋紅之王“墓志銘”能力發動的特征。
“石頭...那塊石頭還會出現嗎？”
托比歐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車窗外的景象，提防著那塊詭異的石頭再次出現。
然后，那塊石頭真的出現了。
但它這次并沒有出現在街道旁，而是出現在了...這輛行駛著的出租車上。
沒錯...托比歐都沒有注意到這石頭是如何出現的，那塊石頭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被擺放在了距離他只有咫尺之遙的汽車后座上。
“該死！”
望著那塊離自己僅僅只有半米之遙的石頭，他頓時被驚得脊背一陣發涼。
“墓志銘（Epitaph）！”
托比歐毫不猶豫地發動自己唯一能使用的能力，探知未來幾秒敵人可能采取的動向。
第1秒。
那塊外表粗糙普通的球形石頭，突然詭異地顫動起來。
第2秒。
石頭以一個堅定而緩慢的姿態，一點一點地向托比歐身旁挪動。
第3秒。
托比歐本能地向著那塊不斷逼近的石頭踹了一腳。
第4秒。
托比歐死了。
他毫無聲息地死了，就像是一個溘然長逝的百歲老頭。
“這？！”
無論是此刻主導身體的托比歐，還是腦海中潛藏著的迪亞波羅，都被這等可怖的未來畫面給驚了一跳：
“只要碰到這塊石頭，我就會死！”
“必須....必須得離它遠一點...”
“不要靠近我啊！！”
于是，在托比歐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
迪亞波羅短暫地接管了身體，用緋紅之王發動“時削”，跳過了自己被石頭觸碰到的那段時間。
未來就這么被改變了。
對此毫無預料的托比歐就如見到天敵的膽小兔子一般，一驚一乍地從后座上跳起，又一個跟頭翻到了前排的副駕駛座上。
原本專心開車的司機被托比歐狠狠地推擠了一下，差點沒當場打偏方向盤撞在馬路上：
“喂！”
“你突然跳到前面來干什么，發瘋了嗎？！”
司機大叔一邊后怕地吼著托比歐，一邊本能地踩下了剎車。
而那塊石頭就像是不受慣性影響一般——它竟是在出租車急剎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自己那緩慢而穩定的運動痕跡，不斷地向逃到前座的托比歐逼近。
“老板，怎、怎么辦....”
“一觸碰到它我就會死，那我該怎么還擊？”
“要逃跑嗎？”
托比歐緊張無比地對“電話里”的迪亞波羅說道。
“不要怕。”
迪亞波羅語氣鎮定地說道：
“目前來看，這塊石頭除了‘觸之即死’的特性比較詭異以外，在破壞力和速度上的表現都不是很強。”
“你不用逃跑，試著破壞它就行了。”
“破壞它？”
“可是...”
托比歐左顧右盼著尋找著合適的工具，驚疑不定地說道：
“我沒辦法直接觸碰這塊石頭，手上也沒有趁手的武器...”
“誰說沒有的？”
迪亞波羅冷冷地反駁道：
“我親愛的托比歐...”
“看看你身邊，那個開車的大叔——”
“人類的頭骨比大部分石頭都硬，這難道還不夠趁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