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去給他燒兩張紙錢而已,求求你,你就放我出去吧?”納蘭雪箋一雙彎彎的眼眸子中盡是眼淚花花,可憐巴巴的盯著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沉吟了片刻,道:“其實紙錢在哪燒都一樣,馭獸齋人杰地靈,居太一坤位,下臨九幽,上接兜率,真是燒紙錢的好地方,要不你考慮一下,今晚上我們就在那一座山坳里給他燒一大車紙錢,保證他在第十八層地獄里用一百年都用不完。”
納蘭雪箋一口雪白的編貝,輕輕的咬著下嘴唇,越看酒肉和尚越不順眼,旋即,便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青竹古道上,一個明眸皓齒,皮膚雪白如玉的女子走來,身姿纖細,玉手柔美,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尼,但是她的那一雙眼睛卻兩只丹鳳,誕生妖媚。若是行走在俗世之中,絕對是一個引起無數戰亂的妖姬禍水。
她穿著白色的佛衣,而肌膚卻比佛衣更白,就像一個雪精靈一般。
“小師妹為何又如此的傷心痛哭了起來?”白如雪聲音清雅,細膩而平淡,就像群山之間的小溪流水。
有誰會想到,這位女尼就是曾經的森羅殿第四殿的妖女。
白如雪曾被南宮紅顏給收服,派遣她潛伏到納蘭雪箋的身邊,奪取“納蘭佛衣”,于是以苦肉計,拜入了酒肉和尚的門下,修煉佛法,成為了納蘭雪箋的師姐。
但是酒肉和尚的修為實在高得可怕,警覺性簡直讓聰明絕頂的她都感到無從下手,所以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對納蘭雪箋出手。
南宮紅顏死了,她已經不再受威脅,但是她卻并沒有選擇離去,依舊待在納蘭雪箋的身邊。
兩個目的:一是,納蘭佛衣;
二是,偷學酒肉和尚的佛門寶典《蒼生佛經》。
“這丫頭還是不肯隨我修煉《蒼生佛經》,傳我蒼生寺的佛門大道,一心就想往外面跑。你來得正好,快勸勸她。”酒肉和尚連聲長嘆,又開始喝酒吃肉。
酒肉和尚根本不可能將《蒼生佛經》傳給白如雪,想要學到這一門佛法,她只有從納蘭雪箋的身上偷學。
白如雪一雙星眸閃動,白色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嘴唇微微的一勾,笑道:“雪箋小師妹,我知道馭獸齋今天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很多師姐妹都趕過去看熱鬧了。”
“真的!”納蘭雪箋旋即抬起頭來,發絲搖曳,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面一滴淚花花都沒有,顯得格外的興奮,拉著白如雪的衣袖,道:“什么有趣的事?”
“好啦!好啦!別搖了,告訴你了!據說是千島潭的一位女弟子懷孕了,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白如雪道。
坐在地上,大口吃肉的酒肉和尚微微一頓,眼睛斜了斜,十分感興趣,這還真的是一件千年難遇的趣事。
馭獸齋的生活的確太平淡了些,難得遇到這么一件轟動的事。
“哇!那她是怎么懷上的?”納蘭雪箋美眸漣漣,十分好奇。
白如雪道:“據說是被一個男人給騙了。”
“被男人給騙了就會懷孩子?”納蘭雪箋有些急了,道:“可是我以前經常被風飛云騙,怎么就沒有懷上呢?”
白如雪愣然:“…”
“噗!”酒肉和尚聽到這話,一塊肉噎在了喉嚨上,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忙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喉嚨里咕隆咕隆了幾聲,才艱難的咽了下去。
而就在他噎住的那半會兒功夫,納蘭雪箋和白如雪已經向著千道潭飛去,半空上留下了兩道清麗絕美的仙影。
“你們慢點,等等…為師,和尚我也要去。”
酒肉和尚身上的大佛袍一揚,變像一只大鳥一樣沖飛了起來,轉瞬間,便追了上去。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雖然巫清婳嚴禁弟子將此事宣揚出去,但是消息還是不禁而走,沒有小半天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馭獸齋。
很多仙心玉骨的佛門女子飛來,她們絕大多數都年輕漂亮,身上帶著純潔而飄逸的氣質。
有的修為強大的女子,身上凝聚佛芒,腳踩仙蓮,頭頂白環,玉體一動,便能引動草木的精華之氣,就像大自然中的精靈。
“聽說懷孕的女子,乃是巫佛尊座下的女佛童,還幫助那個男人盜走了佛門圣典《金蠶經》。”一位穿著白色佛衣的少女,站在一頭巨大的銀狼的頭頂,懸浮在青竹之巔,隨風而動,有一種仙佛合鳴的神韻。
她便是馭獸齋這一代最杰出的佛門神女“禪靈兒”,曾入世修行,代馭獸齋行走天下,在紅塵中歷劫,在圣碑留名之時,神都英杰匯集之時,都曾出現過。
但是少與人交手,十分低調,誰也不知道她的修為有多高。
“真是可惡,竟然敢禍害到我們馭獸齋,齋主就不該收留風飛云這魔頭,不然也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一個天資極高的佛女,站在寒潭的水面上,腳下衍伸出一片漣漪,但是漣漪的形狀卻不是圓形,而是一尊佛的形狀。
這是一個能夠在馭獸齋排名前十的天資驕女。
另有幾個年輕貌美的天資驕女,也都聚集在一起,都對風飛云嫉妒不滿,有殺他之心。
禪靈兒站在青竹之巔,隱約間,乃是眾女之首,聲音輕柔,道:“風飛云雖然十惡不赦,什么惡事都做得出來,但是我在俗世間和他見過幾次,此人敢做便敢認,乃是真惡人,卻不是假君子。他若是真的做了,就肯定會承認。”
遠處,浮屠塔中,傳來風飛云瘋狂的大笑聲,道:“巫清婳,你這死婆娘,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認的。我風飛云什么都敢要,就是不敢要別人的便宜兒子。”
風飛云竟然敢罵巫佛尊,很多馭獸齋的女弟子,都覺得風飛云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巫清婳可是出了名的嚴厲和無情,連她們都十分的害怕這位鐵面佛尊。
“巫清婳,你若是再敢拿二味溟火來燒我,我若是脫困,必定再次將你的佛衣給撕碎,壓在胯下,干得你哭爹喊娘,干得你…也懷一個娃…哈哈…”
風飛云承受二味溟火的烘烤,卻依舊狂笑,將巫清婳激得更怒。
這些馭獸齋的女弟子哪聽過這么不堪入耳的話,一個個都羞得俏臉通紅,有的老尼姑更是將身邊的小女佛童兒的雙耳給捂住,不讓她們聽到這些話。
當然也有一些耳朵尖的女弟子,聽到了風飛云的話語之中有一個“再次”兩個字,難道巫佛尊曾經被風飛云…
這些女弟子都不敢想象下去,一個個默念心經,但是卻依舊心頭暗道,“呸,呸,怎么可能,佛尊是何等人物?風飛云雖然是大魔頭,但卻肯定不是佛尊的對手,更不可能扒光佛尊的衣服。肯定是他嘴賤,胡說八道…阿彌陀佛,我都在想什么…阿彌陀佛,阿彌托佛!”
巫清婳雙眸生寒,當著如此多弟子的面,卻被風飛云如此侮辱,讓她的威嚴何在?
在沒有找到《金蠶經》之前,還不能殺他,那就先割了他的那一條討人厭的舌頭。
別的女弟子都十分害怕風飛云,不敢接近他,只能巫清婳親自動手,玉手一伸,掌心之中多出一柄靈劍來,劍鋒之上寒氣一吐,便落到了風飛云的嘴唇邊。
劍鋒之上的寒氣,將風飛云嘴里的口中都要凍成冰渣子。
風飛云滿臉都是寒霜,卻依舊邪氣凜然的一笑,道:“巫清婳,你要殺就殺吧!殺了我也解決不了問題,只是那個潛入馭獸齋的男子繼續在馭獸齋作惡,不知還有多少純真無暇的小女孩會當媽?”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巫清婳冷笑,手中靈劍的劍氣,便往風飛云的嘴里灌去。
“別割他的舌頭!”
納蘭雪箋化為了一道清風,飛落到了浮屠塔中,轉瞬間便落到了風飛云的面前,纖細的手指觸碰到那冰冷而巨大的鐵鏈之上,一雙星眸中不停掉淚。
她沒想到還能見到風飛云,渾身都在顫抖,手指輕輕的撫摸到風飛云的臉上,直到真實的摸在手中之后,她才感覺到這一切原來是真的,不再是每一晚做的夢。
風飛云眼中血絲退散了不少,邪氣也突然消失了很多,盯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數年不見,納蘭雪箋長變了很多,褪去了少女的青澀,更加的美麗,嘴唇有些干澀,道:“雪箋?”
納蘭雪箋就像小雞啄米一般的點了點頭,楚楚可憐的道:“你怎么沒死?”
風飛云微微一愣,道:“咳咳,這個說來話長…啊…你為什么踩我腳?腳趾頭都要斷了!”
“哼!誰叫你去騙別的女孩子,就算要騙,也只能騙我!”納蘭雪箋狠狠的一腳踩在風飛云的鞋面上,伸出手便去捉風飛云的耳朵,“騙得玉絡都懷上你的娃娃了,騙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懷上?你是不是每次騙我的時候,都故意敷衍我?”
周圍的那些馭獸齋的女弟子,一個個都呆若木雞,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