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兄臺如何稱呼?”風飛云盡量的調整自己的狀態,但是心頭卻依舊萬般情緒,波動無法平息撞擊得心靈發顫。
四千多年前挖出的神像,怎么會和她那么的相似,一切都好像在夢幻之中。
那兩位站在山頂觀摩神像的年輕人,都衣著光鮮,樣貌堂堂,剛才他們好心出言提醒風飛云,顯然也是看出風飛云的氣度不凡,有心想要結交。
站在左邊的男子,略顯高瘦,眉毛濃密,顯得略帶傲然,笑道:“虎天侯府,厲奉心。”
虎天侯手掌上億的神武軍,為第一流的王孫貴族,第一代的虎天侯乃是隨神晉帝王南征北戰的功臣,可世襲侯爵之位。
也就是說“虎天侯府”也有六千多年的歷史底蘊,曾經也出過不少驚天動地的偉人,在神都的勢力,絕對堪稱通天徹地。
這可是真正的實權家族,英杰輩出,也難怪厲奉心,會如此的自傲,掛出“虎天侯”這三個字,的確能夠在神都橫著走。
站在右邊的那男子,穿著青衣道袍,年紀偏小,也就十七、八歲,道:“玄真流,朱名。”
玄真流,乃是道家五流之一,多為道家散修,依附于神都的一些王公貴族,成為旗下的門客。
這兩個年輕人都修為不俗,丹田之中寶光如玄陽,帶著一股高雅之風。
“不知兄臺從什么地方而來?”
厲奉心見風飛云的衣著講究,修為無法看透,而且身邊還陪伴著一位香艷撩人的絕色佳人,隨行的丫鬟和護衛都個個神采奕奕,顯然來頭不小,必定來自某個仙門或者家族。
風飛云的目光又瞥在了那高大的神像臉上,略一失神,站在他身旁的萬香岑,便搶先一步的道:“我們乃是南太府的小門小派的弟子,前來神都,也只是想增長見識罷了。”
南太府不過只是南蠻的荒地,對于神都這些王侯家族的子弟而言,的確算不得什么,在他們看來真正的強者有九層都聚集在中皇府和地子府,這里才是中原沃地。
風飛云自然懂萬香岑為何這般說,畢竟他們這次前來神都是為了和兵燹尸洞商討結盟之事,一切都要低調行事。
厲奉心臉上帶著激動之色,道:“聽聞南太府的風家出了一位妖魔之子,被稱為神晉王朝第一天下,不知兄臺見過他沒有?”
就連玄真流的朱名也將目光投射了過來,顯然十分感興趣。
萬香岑本來以為可以低調,但是卻不知如今的南太府早已經震驚天下,根本不再是曾經的南蠻荒地,受關注度極高。
風飛云和萬香岑微微對視了一眼。
風飛云略顯尷尬,笑道:“妖魔之子可是人中龍鳳,南太府的璀璨明珠,豈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可以見得到的。”
厲奉心也是點了點頭,道:“連森羅殿第七殿的殿下都被他睡了,這種膽大包天的人杰的確當世少見。”
風飛云臉上的笑容旋即僵住!
而萬香岑卻是一臉鐵青。
“哎!沒見過也沒關系,聽聞妖魔之子中閻王腐血,壽命只有兩年,如今都過去了一年多,肯定已經血氣衰退,修為下降,說不定都已經克死在了某個莽荒大澤之中。”朱名說道。
風飛云連聲應是,幾人一行向著比丘庵行去。
風飛云心緒不寧,一路上臉色都十分難堪,水月婷的神像怎么會出現在晉河之畔,還是四千多年前從晉河之畔挖出,也就是說這一尊神像存世的時間更加的久遠,遠遠不止四千多年。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去翻閱比丘庵之中的古籍,或許才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比丘庵”就位于神像之北,山峰高入云端,不知有多少千丈。
古老的石道直通山巔,上面有鐘聲如雷,佛音靜謐,不時還能遇到一位挑水的小沙彌,一邊念著佛經,一邊向著山頂奔去。
馭獸齋也是佛門圣地。
但與馭獸齋有所不同的是,馭獸齋僅收女弟子,可帶發修行,但是比丘庵的佛門弟子卻必須剃度,而且分為“珈藍院”和“阿羅漢院”。
珈藍院為“女尼”,修《法華蘭經》,求空像合一,超脫塵世,諸般萬象皆為空。
拉羅漢院為“苦行僧”,修《金剛般若經》,以自身修煉自身,主張認識離一切諸相而無所住,即放棄對現實世界的認知和追求,以般若智慧契證空性。
其實馭獸齋和比丘庵最大的不同在于,馭獸齋的弟子講究入世,在人世間磨礪心性;而比丘庵的弟子卻講究出世,不參與到人世間的爭斗之中。
前來比丘庵拜佛上香的修士極多,而且以年輕一代的才俊為主。
在厲奉心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比丘庵的藏經殿,這里面存放的都不是佛門的修煉典籍,僅僅只是最普通的佛經和一些奇聞典籍,所以看守藏經殿的僅僅只有四位女尼,皆是仙根初期的修為。
這四位女尼白衣出塵,有一位守在門口,另外三位都在殿中整理典籍。
在說明來意之后,這位女尼就引著風飛云進入了藏經殿,去取那一本專門記錄神像的古籍,這本古籍平時其實很少有人翻閱,也就放在最角落的位置。
至于厲奉心和朱名二人,他們對這些佛經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已經去了“問佛臺”,本來他們就是為了見“夜瀟湘”一面而來,自然是半分都等不得了。
萬香岑接到了一張從天外飛來的玉飛符,將玉飛符看開,看到里面的內容之后,便帶著紫羅蘭和紫羅心兩個丫鬟匆匆而去,僅留下四個護衛,守在藏經殿外等待風飛云。
風飛云獨自一人,站在紫檀木的書架下,將手中的竹簡給緩緩打開,這是一卷記錄了四千多年前的事跡的竹簡,雖然被妥善的封存,但是卻依舊有很多地方字跡模糊,竹簡間還灑落下一撮撮灰塵。
風飛云全神貫注的凝視閱讀了起來,“成豐九年,晉河水枯,水面下沉,有神像天女露出水面,曰為石人…”
花了整整半個時辰,風飛云才將竹簡讀完,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上面大概講的是:在四千多年前神晉王朝呈發生罕見的大旱,晉河的水面下降,這一尊神像露出了半個頭部,當時朝廷動用了三萬神武軍,先將晉河改道,耗費了兩年才將神像從泥沙之中全部挖出。
神像出世,天降祥瑞,降下豪雨,神晉王朝大地四處都有靈物出世,興盛了一個時代。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時在位的晉帝,才將“晉都”,改名為“神都”。
風飛云皺起了眉頭,竹簡之上完全找不到一絲線索,根本沒有介紹這神像最初是怎么來的,難道是從土地之中自己長出來的不成?
“看來只有從晉河邊的神話故事之中找線索。”風飛云將竹簡裹起,然后放回書架,而就在他放竹簡之時,卻看到了對面的一雙眼睛,一雙女人的聲音,十分漂亮。
隔著一座書架,兩人四目一對。
那女子眼中帶著一絲驚嚇,顯然她沒有想到對面會突然冒出一個人,發出一聲驚叫來。
“小姐,怎么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快步的走了過來。
“沒…什么,沒什么!”
風飛云也沒有想到在這藏經殿中也能遇到熟人,這女子不是別人,竟然就是絕色樓的清倌人“玉蟬”。
幾年不見,這位曾經琴詩雙絕的女子,更加的落落大方,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股才女的秀雅氣質。
玉蟬告訴風飛云,絕色樓已經搬遷到了神都。
聽到這個消息,風飛云心頭頗為激動,道:“紅顏可還在絕色樓?”
玉蟬嘆息了一聲,然后搖了搖頭,道:“姐姐已經失蹤了一年,這一年了無音訊。”
“一年,一年前不正是她離開風家的時候!”風飛云心頭略微的失望,本以為遇到了玉蟬,就肯定能夠見到南宮紅顏,卻沒有想到南宮紅顏竟然沒有回到絕色樓。
不回絕色樓,她又能去哪?
風飛云看了看文雅秀麗的站在書架旁的白衣女子,問道:“你和血霧在絕色樓還好吧?”
風飛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愛屋及烏的原因才出言關心,畢竟身在風塵中的女子,外表光鮮亮麗,而實際上卻又很多苦楚,根本無法向外人傾述。
站在玉蟬后面的丫鬟藍兒,這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并不知道風飛云的身份,得意洋洋的道:“我們家小姐和血霧小姐,現在已經是絕色樓的三位最當紅的清倌人之二。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風飛云問道。
玉蟬幽嘆了一聲,道:“神都乃是天下最繁榮的地方,聚集修士多達三萬萬,而能夠在神都扎下根基的風花雪月地,一般都有王公貴族在背后撐腰,或者有仙門和家族在支持。絕色樓前來神都不久,根基不穩,又被各方勢力排擠和挖角…”
她說著便有些嗚咽,美眸間帶著些許霧氣,竟是潸然淚下。
風飛云自然是聽出了她話語之中的不如意,奇道:“絕色樓不是僅次于千金一笑樓的風花雪月地嗎?在神都這個崇尚風雅情調的地方,不是該混得風生水起?”
玉蟬搖了搖頭道:“曾經絕色樓排名前十的姐妹,大半都被三大花宮的人挖走了,又少了紅顏姐姐,如今的絕色樓,別說爭不過千金一笑樓,就算是和神都三大花宮相比都差了一截。”
藍兒氣惱的道:“其實論琴曲,論舞姿,三大花宮的那些花皇,也不見得就比得過小姐和血舞小姐。若是我們家小姐也有一位史詩級別的天才的樂迷,保證能夠吸引無數人前來絕色樓,也能和那三大花宮的花皇一樣紅遍神都。”
“為何一位清倌人擁有史詩級別的天才的樂迷,就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帶動力?”風飛云有些不解。
藍兒道:“前來風月場所的大多都是年輕人,而年輕人中最杰出的又是《上史詩天才榜》和《下史詩天才榜》之上的那二十位杰出的史詩天驕,乃是天下年輕人心中的偶像。”
“一旦有一位史詩級別天才進入某個花宮,便立刻就有無數的達官貴人、王孫公子、仙教少主聞名而來,身價立即翻好幾倍,甚至有可能會被封為‘大家’。”
“神都最當紅的‘大家’,千金一笑樓的夜瀟湘,就是因為擁有三位史詩級別的天才的樂迷,所以才能擁有如今在神都呼風喚雨的地位。”
展開新的故事,因為布局很大,所以要寫詳細的大綱,今天就更新兩章,明天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