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玄星福地。
這里已經恢復了欣欣向榮的氣象,就連倒塌的云峰,都被人以大神通扶起,灑下靈泉,生長出一顆顆紫色的,青色的,赤色的奇樹。
九十九座云峰之中,仙鐘不時撞響,無數龐大的異獸飛在云霧間,長嘶怒嚎,一個個俊秀的年輕修士,踏著古劍,沖飛天際而去,又有白須白發的老者,駕鶴而來。
短短的七天時間,一片滿是硝煙的戰場,便變成了一幅欣欣向榮的仙家景象。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一尊真人出世,就已經讓這一片玄星福地,變成了真正的修仙圣地,加上地底的靈脈,這里的靈氣每日都在變得更加的濃郁。
中央山峰之頂,更是仙霞萬丈,有很多珠彩碧玉的殿宇,都是近日才修建起來,巍峨而堂皇。
這幾日南太府凡是有名有姓的修士,幾乎都趕來朝拜真人,讓玄星福地變得熱鬧非凡。
而當日想要乘火打劫的各大仙門的大佬們,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在真人的雷霆之威的震懾下,一個個都并入了風家的門下。
比如曾經南太府和風家并列的幾個一流大勢力:秦家,天一仙門,紫云洞天,大衍仙門…
一共接近十個一流修仙大勢力,都在真人的威懾之下,成為了風家的附屬。
這些大勢力中,有幾個大勢力,也有巨擘級別的人物,比如秦家就有兩位巨擘級別的老祖,大衍仙門也有一位,天一仙門有一位…
但是這些大勢力的巨擘,根本沒有一個敢反抗,反而在真人出世的第二天,就一個個都主動的趕到了玄星福地,跪拜真人。
真人是何等人物,一旦想要殺你,就算你是巨擘,躲在幾萬里之外,也會被擊殺,除非你的氣息已經能夠躲過真人的神識。
女魔出世的時候,南太府的各大勢力,就已經遭到了重創,死傷過半,現在風家又出了一位真人,他們根本就沒有力量反抗,一個個都只能被逼的附屬到了風家的旗下。
南太府曾經的一流大勢力,也就只有紀家提前撤離了南太府,逃過了被吞并的危險。
南太府二十八個郡,已經有二十二個郡都被尸邪入侵,落入了女魔的手中,而剩下了六郡,則成為了風家的領地。
南太府的各大勢力,空前的統一了起來。在這歷史上曾經也發生過這種事,但是這種力量,只有真人才能做到,當真人隕落,也就是再次分裂的時候。
如今,風家便已經擁有了九尊巨擘,勢力雖然和底蘊深厚的四大門閥不可比擬,但是卻已經可以抗衡森羅殿的任何一殿,加上一尊真人坐鎮,已經可以威震南方,即便是女魔也要忌諱三分。
那些尸邪也開始收斂了起來,沒有再向南太府東部六郡入侵。
這是一個嶄新的南太府格局,一邪一魔并立,讓整個神晉王朝都感受到了來自南邊的恐怖氣息,那里不再是蠻夷荒地,而是邪魔同空的危險之境。
風飛云坐在冰冷而漆黑的牢獄之中,頭頂是一片虛無,唯有一座直徑六米長的陣盤,懸浮在他的頭頂七、八米高的地方,灑落下一片片黑色的光雨,將他困禁在里面。
這是風默親手布下的陣法,風飛云用了十多種方法,也無法將它破開,自然也就無法逃出這一座大獄。
風飛云已經被囚禁在這里一個月了。
這一段時間,風飛云并沒有懈怠修煉,已經徹底的鞏固了天命第一重的境界,至于背上的那一條閻王的脊梁,風飛云卻并沒有去挖掘其中的力量,反而在竭盡全力的壓制它。
畢竟這東西不屬于自己,若是像風默那般隨意的拿來融入身體,不加以克制,將來或許會釀成大患。
這期間風默也來過兩次,風飛云并沒有屈服,這并不是說他就想被關在這漆黑的大獄之中,也不是說他風飛云就是一個笨蛋,不懂得虛以委蛇,只不過他看不慣風默的行事作風,讓他的心頭感到厭惡,即便是虛以委蛇也做不到。
女魔殺人,都還不殺自己坐下的尸邪,但是風默卻將風家的子弟的性命都視如草芥,這種人又豈能讓他屈服。
風飛云叫過女魔大人,也叫過神王師尊,但是卻絕對不會叫風默老祖。
“呵呵,哥,你猜小卿卿這次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來了?”一個甜蜜可人的少女的聲音響起,在聲音響起之前,就已經聽到了她的笑聲。
風飛云盤坐在地,睜開眼睛,雙手之上都帶著鐵鏈,拖動出“嘩啦啦”的聲音,看到這個身材纖細,小腰只有盤口粗的清純少女之后,頓時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我可得好好的猜一猜。”
風飛云嗅了嗅,笑道:“你不會是烤了一只六百年修為的睚雀的翅膀吧?”
“對的!對的!再猜!再猜!”小邪魔背著雙手,帶著迷人的笑容,頭上的青絲就像仙瀑一般的垂落,直到腰處。
昔日跟在風飛云屁股后面,牽著他衣角,屁頭屁顛的小丫頭,現在依舊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就連胸前都微微的聳起,勾勒出迷人的凹凸曲線。
風飛云又是咻了咻,欣喜道:“你不會是真的去弄了一壇五百年的晶瑩瓊釀?”
“呵呵,又猜對了。”小邪魔將睚雀烤翅和存放五百年的晶瑩瓊釀給拿了出來,遞進了鐵牢之中,放到了風飛云的面前。
她就彎下身子,肩上披著雪白的戎狐裘,蹲在風飛云的面前,兩只小手掌就托著下巴,一雙滴溜溜圓的美眸子,筆直的盯著風飛云。
風飛云囚禁在這里已經一個月了,來看他最多的人就是小邪魔,這丫頭幾乎每天都會來一次,每次都給風飛云送吃的喝的,還給風飛云唱歌解悶,不過唱的都是兒歌,什么小蝌蚪找媽媽,圍著甲魚媽媽轉;還有什么我是一只小貓咪,小貓咪…
反正風飛云一直覺得,這丫頭就是閑得蛋疼,別的人都忙著修煉,就她一天很清閑,不是陪著淡淡去找骨頭吃,就是來陪風飛云,但是反而她的修煉速度卻快得嚇人,風飛云每天見到她,都能感覺到她的修為有所增長,雖然增長得不多,但是卻已經相當了不得。
風飛云昨天才開玩笑的說,想要喝儲存五百年的晶瑩瓊釀,今天她居然就真的弄來了,還真是讓風飛云大感意外。
小邪魔也給風飛云帶來了很多消息,比如如今南太府的變化,還有風飛云那些親人的近況…
當然最讓風飛云重視的一條,風默居然帶走了風癡,將他引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風飛云隱隱之中感覺到了不妙,總覺得風默的用心不純。
甚至風飛云懷疑,風癡當年會死在半沓山,都很可能和風默這位兄長有關。
絲毫都不用懷疑,風默絕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從始至終都野心勃勃,經過一千多年的沉寂,煉化了閻王的心臟,如今再次登上大世的舞臺,南太府六郡,絕對就能讓他滿足。
夜深。
晚風冷冽,帶著幾分凍霜,伴著滿地的蒼黃的落葉,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從古老的長街之上行過。
她從長街之上行過,那些街上的行人,卻沒有一個看見了她的影子。
當晚風停下的時候,紀滄月也停下了腳步,站在了一座彩燈高掛的玉殿樓閣下,這里面歌舞升平,人來人往川流不絕,上面的匾額上寫著,“絕色樓”。
紀滄月身體豁然消失在原地,當她再次落地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絕色樓的頂部,一座懸浮半空的殿宇下。
當她站在絕色樓的頂部的時候,那一座殿宇的銅門也豁然打開,里面飛出一片炙熱的火光,將紀滄月臉上遮面的黑紗,映得反光。
“何人這么大的膽子,敢闖到我閉關之地?”殿宇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很美,如天籟。
紀滄月冰冷的嘴角一勾,冷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南宮紅顏,我找了你很久了,沒想到你藏身于此。”
“你找我何事?”
殿宇之中的確就是南宮紅顏,她得到了鳩九卦袍之后,便藏身到了這一座古城之中,利用秘法祭煉鳩九卦袍。
別的人或許無法祭煉五件神衣,但是她卻有辦法,如今鳩九卦袍已經祭煉了一半,將上面的妖魔之氣都壓制了大半下去。
紀滄月道:“我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你,風飛云中了閻王腐血,被囚禁在了玄星福地,壽命不多,他想要見你最后一面。”
“什么?”聽到這話,南宮紅顏直接將鳩九卦袍都丟了出去,沖出了殿宇,一陣紅光卷來,南宮紅顏的手已經捏住了紀蒼月的脖子,“你剛才說什么?”
紀蒼月絲毫無懼,任憑南宮紅顏扣住她的脖子,冷笑道:“這是最近兩個月才發生的大事,早已天下皆是,你的消息太閉塞了。風飛云,親口告訴我,他說他不想死在冰冷的牢獄之中,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懷里。”
南宮紅顏聽到這話,身體如遭雷擊,失魂落魄,美眸呆滯,踉蹌后退,差一點便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