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妖男的一雙丹鳳眼中,帶著幾分譏誚,念道:“殺生道人,虧你想得出來。塔廟之中怎么可能住著一位道人,風飛云你的牛皮吹過了頭。”
他似乎對風飛云十分了解,并不相信塔廟之中真的有什么絕世高人,緩步的逼近塔廟,腳步輕盈,沒有一絲聲音。
“糟了!這妖男似乎對我很熟悉,看出了端倪!”
風飛云心頭再次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忽的目光向著身后的那一扇青灰色的門望去,這一扇門就開在墻壁之上,刻滿了符文,周圍牽著無數的蜘蛛網,顯然是很久沒有人從那一道門中走過。
但是風飛云先前卻親眼看見一件僧袍走了進去!
那門的后面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沙沙!”
外面輕盈的腳步聲緩緩的接近,妖男似乎已經站在了木窗的外面。
風飛云再也不猶豫,直接躍了過去,伸手按住了石門,雙手一沉,猛的將門給推開。
“轟隆隆!”
這一次開門的動靜顯得格外的大,石門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石門中,漆黑一片,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那些符文都跟著閃動了起來,發出淡淡的光華,然后光華又漸漸的消失,沉入墻壁之中。
風飛云沒有猶豫,直接闖了進去,但是剛踏進去,他就已經后悔,當他想要退回去的時候,卻已經遲了,石門轟然關閉。
一座弧形的陣法刻在石門之上,如同鐵烙印在上面,再難將石門打開。
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到任何聲音,風飛云只能摸著墻壁前行。
這一走,就走了整整一個時辰。
要知道塔廟并不大,要圍著一間房屋轉一圈,最多花費三分鐘的時間,但是風飛云整整沿著墻壁走了一個時辰,也再也沒有摸到石門,甚至走到最后心頭還產生了幾分寒意,就好像在一步步走進地底深淵一般。
眼前依舊是永恒的漆黑,仿佛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風飛云雖然膽子夠大,但也不敢再向前走,他轉過身,依舊摸著墻壁,向回走,只要能夠再回到石門的位子,那么就算借助靈器之威,他也要將石門給轟開。
現在這種情況,實在太讓人心頭發毛。
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那一件染血的僧袍,回想起來,似乎多了幾分詭異,就好像它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般,還有那一只白骨手,似乎已經摸到了自己的后背。
想到此處,風飛云不禁又加快了步伐!
但是這一次,風飛云更加的心寒,因為他沿著原路向回走,走了足足兩個時辰,都無法再摸到那一扇石門。
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讓人感覺到不安。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風飛云停下來腳步,不再繼續走,因為就算再走,也不可能從這里走出去,自己似乎闖進了一座秘地,很可能觸動了某種陣法,現在正在原地轉圈。
“一昧源火!”
風飛云將靈氣充斥到指尖,想要點燃靈氣,照亮周圍的空間,但是他雖然能夠感覺到手中火焰的溫度,但是眼睛卻絲毫都看不見光亮,即便用上鳳凰天眼也不行。
“居然連一昧源火都無法將空間給照亮,看來這里真的布置了某種禁陣,或許只有二昧溟火才能將之照亮。”
不同的空間,需要不同級別的火焰才能照亮。
比如現實生活的世界,只需要普通的柴火就能照明。而在一些修仙者聚集的仙山福地,只有一昧源火才能將那里照亮。
當然這世間上還存在著一些特殊的兇地和異位面空間,在那些地方只有二昧溟火才能照亮。
當然還有傳說中的阿鼻底蘊,常年都是無邊黑夜,只有三昧真火的光華,才能在那里閃耀光芒。
此地的詭異程度,遠遠的超過了風飛云的預估。
“淼鬼扳指!”
風飛云一掌向著墻壁拍去,拇指之上淼鬼扳指急速轉動,爆發出一股磅礴的靈氣,猛然的轟了出去。
“轟!”
風飛云感覺自己如同轟在了一座大山之上,墻壁分毫不動,反而是他的手臂被震得發麻,若非他尚留有余力,剛才那一擊,他的手臂估計都已經斷了。
即便如此,他已經被震得猛的后退了數步。
“咯噔!”
腳下傳來一聲碎響,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
風飛云想要俯身去將那東西給撿起來,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去加持到了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向著上方飛去,越飛越高,就好像根本不會撞到塔廟的頂部一般。
“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再也不要來這里了!”又是那一個蒼老的聲音!
隱約間,風飛云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看清塔廟之中的一切,只見一具僧衣盤坐在蒲團之上,周圍滿是腳印,更有一顆腐爛的佛珠被人踩碎。
“莫非我剛才都在圍著這一具僧衣轉圈圈?”
容不得風飛云多想,突然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不見,一股寒風吹來,讓他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
“噗通!”身體掉進了水里。
“縮地成寸,咫尺千里。”
風飛云從水里爬了起來,眼前大河滔滔,河畔古木成蔭,有一只夜鶯在樹上鳴叫,聲音甚是好聽。
這里自然已經不是塔廟!
這里也沒有杜手高和妖男的追殺!
他被人用靈通,送到了數百里之外,這里乃是紫霄府城外的護城河!
縮地成寸,咫尺千里的靈通,絕非尋常人可以用出,難道那一具僧衣竟然如此厲害?
風飛云越想越覺得奇異,“九顆古柳,九座塔廟,那一座府邸到底隱藏著什么隱秘,或許見到了那一座府邸的主人,就能知道一些答案!”
風飛云的好奇心若是被吊了上來,就算是十頭麒牛都拉不回來。
當風飛云再次返回潛龍別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飛云,湔雪妹妹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風名好奇的問道。
風飛云剛走進居住的閣樓,便遇到了正在院中晨練的風名。
“她不是去風家本部,向家主稟報昨天發生的事?按理說,應該早就回來了。”風飛云反問道。
風名搖頭道:“湔雪妹妹昨天和你前后腳離開,便再也沒有回來。風家已經派遣了十六名護法前來潛龍別院,專門處理杜手高之事,湔雪妹妹若是前去稟報之人,理應和他們一起返回才是。”
“這…”風飛云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而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吱呀!”
院門被推開,一襲白衣的風湔雪走了進來,正好看見了站在院中的風飛云和風名,那一張 絕美的臉蛋之上露出幾分驚色,特別是看到風飛云的時候,更是多驚了幾分。
“媳婦兒,你這夜不歸宿,去哪了?”
風飛云仔細的打量著風湔雪,只見她除了臉上帶著疲意之外,沒有任何一絲異常。風飛云特意的盯了盯她的眼睛,依舊雙瞳漣漣,美若星月,心頭這才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一個人的臉型可以通過血肉運動改變,但是眼睛卻是絕對無法改變的。
風飛云原本還有些懷疑她和那追殺自己的妖男乃是同一個人,但是當看見她那一雙無法隱藏的雙瞳美眸之中,卻又覺得是自己多疑了。
風湔雪道:“本來昨天我是打算去風家本部,但是半路上卻遇到了一條瘋狗,追著我攆了一夜。”
“哈哈!還真是巧,你遇到的只是一條瘋狗,我遇到的卻是兩條,那簡直追得我差點沒有哭爹喊娘。”風飛云笑道。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條瘋狗為何要追著我?”風湔雪心中火氣很大,就連站在一旁的風名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乖乖的退得遠遠的,生怕被波及。
“為什么?”風飛云道。
“因為那條瘋狗本來要攆的人是你,卻因為在我身上聞到了你的氣息,才追著我攆。”風湔雪沒好氣的道。
風飛云心頭一跳,已經猜到了是何人,舉目向著四周望了望,道:“怕是一條母狗吧!她現在在哪?”
“哼!你叫她母狗,豈不也承認自己是一只公狗,你們就是一對狗男女!”
很顯然風湔雪氣的并不是被人追了一夜,氣得是風飛云這混蛋明明叫她媳婦兒,卻又招惹別的女人。
原本她以為風飛云已經浪子回頭,卻沒有想到他依舊還是一個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