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以辰皺眉盯著長劍,一會兒摸摸泛著金屬光澤的劍脊,一會兒又摸摸烏黑色的圓狀劍把。
怎么才能讓它變小呢?以辰不解。
小鐵劍是黑暗之劍的沉睡狀態,安德烈只說了句心想事成,卻沒說轉變狀態的具體方法,然后就讓他回來琢磨。
難道是喊它的名字?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以辰輕聲喊:“道劍·夜束!”
長劍微微一震,亮起淡淡黑光。
與其他光不一樣,黑光一出現,臥室的光線迅速暗淡下來。不僅是黑光,還有以辰身上的黑色光暈,它們似乎都熱衷于吞噬光芒。
“有效果!”以辰面露喜色。
然而,黑光僅僅持續了十數秒就消失了,臥室恢復了原貌,長劍也變得普普通通。
“道劍·夜束!”以辰又喊道。
長劍又是一震,黑光亮起,但情況和上次一樣,黑光在持續了十數秒后再次消失。
如此試了七八次,結果都是一樣。以辰微微搖頭,不對,一定是方法不對。
端起床頭柜上的熱牛奶,他苦苦思索,心想事成?心?安德烈說的不會是心電感應吧?那是電影里才有的東西。
“死馬當活馬醫。”以辰放下牛奶,跪在床上,把頭貼在長劍上,閉上眼,在心中默念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
可是,長劍依舊沒有一點反應。
以辰抬頭,臉色復雜,難道是他的態度不夠虔誠?這都跪拜了,再虔誠一些的話,那豈不成信徒了?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董冪兒走了進來,以天正跟在后面,舉起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以辰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把長劍放到一邊:“媽,爸。”
看了眼長劍,董冪兒沒有在意,坐到床邊:“兒子,對不起,媽媽剛才說話過激了,應該多聽一聽你的想法。”
“媽,是我不好,我太不懂事了,光惹你生氣。”以辰不好意思地說,同時暗嘆果然一物降一物,還是老爸有辦法。
“你告訴媽,為什么突然要嘗試極限運動?”
“我…”以辰被問得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媽?能跟媽說說嗎?”
“這…”以辰更緊張了,后背直冒冷汗,女人的直覺太可怕了,他什么也沒說,老媽就猜到了自己有事瞞著她。
“端正態度,認真回答。”以天正一邊嚴肅地說一邊在后面使眼色。
“你要不想說就算了,媽不勉強你。”董冪兒微笑道。
“媽,極限運動有很多益處,能鍛煉體魄和磨煉意志力,還能提高獨立能力。”以辰想了想說,“小學和中學都是重點學校,物質條件比其他人都要優越,未來更不用擔心工作問題。可以說從小到大,我的生活一帆風順,幾乎沒有遇到一點挫折。我知道,這是爸媽對我的呵護,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待遇,但我不想過這種生活,我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充滿自由和激情的青春,更獨立、更刺激,更值得懷念!”
以辰強壓下要扇自己嘴巴的沖動,這是他說的話嗎?放著富裕的生活不去享受,偏偏要去體驗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極限運動。
不過在決定參加新秀俱樂部的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父母真相。自己的離開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要是他們知道了,決不會讓自己走。
“為了不讓你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傷害,爸媽盡力將你所有的生活都安排好。如今看來,不但沒有起到保護你的作用,反而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聽了兒子的話,董冪兒深深地自責,“是我們錯了,一直忽略你的感受。”
“媽,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得到鍛煉,變得更強。”以辰急忙說,老媽的一番話令他愧疚不已,內心很不是滋味。
“媽知道。”董冪兒溫和一笑,“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媽,你同意了?”以辰驚喜。
“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長大了,是該追求自己的夢想了。不過不要高興太早,雖然媽同意你去,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記住了!”以辰歡呼。
“你還有沒有什么要和兒子說的?”董冪兒看向愛人。
以天正搖頭道:“沒有,我和兒子剛剛已經談過了。”
見董冪兒的目光有點不善,以天正縮了縮脖子,趕忙說:“既然事情解決了,老婆,我們出去吧,讓兒子好好休息。”
“兒子,早點休息,爸媽出去了。”說完,董冪兒輕踹前面的愛人,“就你急!”
以天正打開門,可憐兮兮地說:“老婆,我是給你開門。”
董冪兒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以天正趁機回頭,悄悄地說:“兒子,加油!”
“以天正!”
“來了來了!”
房門關上,臥室里留下一臉疑惑的以辰,老爸那句加油是什么意思?極限運動貌似是有比賽的,老爸的意思不會是讓他參賽拿獎吧?
想到這,他臉色頓時苦了起來。
沉思一番,以辰看了看手機,時間還早。
他從衣服里翻出一張名片,上面有一長串數字:“還是國際號碼。”
撥通電話,手機里傳出安德烈那不標準的漢語:“喂,你好。”
“你好,我是以辰。”
“聽出來了,考慮得如何?”
“我跟你去。”
安德烈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很好,我代表俱樂部歡迎你的加入,黑暗之主。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相信我,你不會失望的。”
“但愿吧。”聽著手機里嘈雜的聲音,以辰不禁好奇地問,“能告訴我你在做什么嗎?”
“我在大排檔,至于做什么我想就不用我說了。這里的東西不僅好吃,而且很有特色。濟南是個不錯的地方,這趟中國之旅我非常滿意。”安德烈正一手拿著烤羊腿一手夾著壇子肉,補充說,“差點忘了,稍后會有一個包裹送到你那兒,記得取一下。”
“包裹?”以辰愕然。
“對。”
“現在嗎?”以辰問。
“馬上就到,里面有俱樂部的資料、證件副本和學員聘用書,可以拿給你父母看一下。”安德烈說,“出國的證件和手續我們會幫你辦好,你只需要把自己的私事處理好就可以了,比如行李、學校、家人還有女朋友等等,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但我已經有護照了。”
“那就把護照交給送包裹的人,你有兩天時間,兩天后我們飛往澳洲。”安德烈好心提醒,“另外,南北半球的季節相反,南半球正在準備招待冬季。雖然澳洲的冬季不是很冷,但厚衣服還要帶幾件。如果你是打算到了現買,就當我沒說。”
“我還是帶幾件吧。”以辰說,“有個問題我實在不懂,怎么做才能讓黑暗之劍轉變為沉睡狀態?能想到的辦法我都試過了,就差‘睡’它了。”
“我不是說過了,用心去溝通,你要把它當成朋友,當成親人,甚至當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安德烈啃下一塊羊肉。
“朋友?親人?生命的一部分?”以辰臉色古怪,沉吟了一下,問出一個他早就想問的問題,“莫凱澤也是道劍之主,對吧?”
“對,他是…風之主。”
“我沒問題了,祝你用餐愉快。”
“謝謝,再見。”
掛了電話,以辰喃喃低語:“風之主。”
小館包間,兩張寬大的桌子上擺滿了小吃,小到油旋、甜沫…大到孟家扒蹄、烤全羊…足足有十種之多。
安德烈和凡妮莎坐在一張桌子,三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壯碩男子坐在另一張桌子。
接完電話,安德烈命令道:“拉爾森,聯系宋峰,送包裹。”
“是,主管。”一名白人男子說。
凡妮莎拿起一個草包包子:“這里的飯菜挺不錯。”
“那是肯定的,也不看看是誰挑的地方。別看店小,但卻與街上很多店鋪都有合作,在這里能吃到街上絕大多數的小吃。”安德烈想著剛才店主跟他說的話,他端起一小碗乳白色的湯菜,“拉爾森,這叫什么來?”
“奶湯蒲菜。”
“對對對,奶湯蒲菜,脆嫩香醇,好東西。”安德烈贊不絕口。
拉爾森搖頭苦笑,他們都吃過晚飯了,而且剛吃完不久,但意想不到的是,路過小吃街時安德烈聞到濃濃的飄香完全禁不住誘惑,然后就有了現在這幅情景。
晚飯很豐盛,他們每個都吃得很飽,此刻看著一桌美味的小吃根本吃不下去。
當然,主管是個例外,奶湯蒲菜他這已經是第三碗了。
安德烈難得豪氣一回,安德烈說:“一個個別光看著,都吃啊,這頓飯我請了,不吃完不準走。”
“主管,你就饒了我們吧。”拉爾森苦著臉,“我們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不行,必須吃完,不能浪費!”安德烈遞給他一個放著豬蹄的盤子,“我看就你小子事多,罰你先吃個豬蹄。”
拉爾森無奈地接過。
安德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我吃飽了,剩下的交給你了,不吃完不準走。拉爾森,監督好。”凡妮莎摘下塑料手套,走出包間,留下一臉愕然的安德烈。
“是!姐!”拉爾森應道。
三十左右的男子叫一個二十三四的女子姐,若是有外人坐在這,一定會感到好笑。那種感覺就好像高三男生叫初一學妹大姐頭,令人忍俊不禁。
安德烈慢悠悠地扭頭:“拉爾森,你小子膽越來越大了,都敢監督我了。”
“主管,我哪敢啊?”拉爾森欲哭無淚。
“說,你是想得罪她還是想得罪我?”安德烈陰惻惻地說。
拉爾森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壓根不是選擇題,兩條路分明都是死路。
“你上這兒來。”安德烈指了指凡妮莎剛才坐的位子,瞇眼看向另外兩人,冷聲說,“兩人一桌,有問題嗎?”
“沒問題。”兩人硬著頭皮說。
“你小子看什么看?還不快吃!”安德烈瞪著拉爾森。
“吃吃吃。”拉爾森連忙說。
“先吃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