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還打算坐多久?”以辰雙手放在腦后墊著,扭頭喊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可是要進行高強度訓練。”
莫凱澤回頭看了看他:“再坐一會兒。”
“兄臺,你不是有她聯系方式嗎?只要聯系不斷,一切皆有可能。”以辰坐起來,打趣道,“況且這個時間你應該發個信息關心一下,表達你作為男朋友的關懷,而不是含情脈脈地——如果你對石頭情有獨鐘,我們可以把它搬回去,不過要多找幾個人才行。”
“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朋友。”
“沒有誤會,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就算現在不是,下次你們見面說不定就是了。說實話,完顏臻兒挺適合做你女朋友,不僅漂亮,性格也和你挺像。有句話說得好,情侶之間要么互補,要么相像,不然是很難長久——好好好,朋友,是朋友,單純的朋友,認識了幾天的朋友。”覺察莫凱澤不算友好地盯著自己,以辰連忙改口。
莫凱澤回過頭去,又開始愣神。
說到見面,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與完顏臻兒見面,或許以后的聊天只能從網上了,又或許連網上的聊天都不會有。
不過他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完顏臻兒熱愛極限運動,蹦極、跳傘、沖浪、攀巖等都有玩過,告別時他告訴完顏臻兒新秀是一個極限運動俱樂部,并邀請她參加,完顏臻兒也答應他有時間會去看看。
道劍·塵冕沉睡,莫凱澤收起小鐵劍,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吧。”
“終于能睡覺了。”以辰伸了個懶腰。
“明天學卡賓轉彎?”
“好像有五種不同的動作。”
兩人閑聊著,返回度假村。
次日,一條坡度在40度的高級滑雪道。
這個坡度的滑雪道已經十分陡峭了,光是站在上面就有非常強的下滑和前傾趨勢,滑行中隨時都可能有速度失控一頭栽倒在地的危險情況發生。
滑雪道頂部,以辰和莫凱澤乘坐索道上來,站到路璇面前,寒風從他們身體一側吹向另一側,臉凍得通紅,地上是全新的卡賓滑雪板。
卡賓滑雪板中間細、兩頭寬,形狀像拉長了的漏斗,是卡賓技術的專用滑雪板,比普通滑雪板更方便和實用。
“這三天的訓練任務是學會并熟練掌握卡賓轉彎技術,達到能與其他技術靈活結合和運用。目的很簡單,盡可能避免你們在最后一周受傷。”路璇緩緩地說。
以辰有種不好的預感,最后一周到底要做什么?
這是路璇第二次提到最后一周了,聽她的意思似乎在那一周里充滿了刺激和危險。
卡賓轉彎是基本技術,在轉彎時將滑雪板一側的板刃刻入雪中,當板刃刻入雪中時,滑雪板中間因為過細就會離開雪面,這個時候雙腳用力,滑雪板兩頭就會彎曲,帶著滑雪者轉彎,在雪面上滑出細而深的雪轍。
“卡賓轉彎簡化了轉彎的過程,對小轉彎尤為有利。重要的一點,卡賓轉彎沒有搓雪,只要有搓雪行為就不是卡賓轉彎。”路璇講解道,“注意不要刻意將卡賓技術與其他技術分開,遇到陡坡刻意適當搓雪,但要控制…”
講解完,路璇先給兩人做示范。
卡賓轉彎技術大致分為五種不同的動作,第一種是s卡賓滑行。
s卡賓滑行重心大、起伏大,注意視線和手臂的引領動作,在弧頂滑行時要控制方向,平刃滑行過渡動作必須清楚、規范。
滑行出去,路璇平刃直線滑行,隨后立前刃沿弧線滑行,向平刃滑行過渡并上提重心至最高點,然后身體內傾,降低重心,立后刃滑行至弧頂,再向平刃滑行過渡,進行下一次s卡賓滑行。
“根據前后半弧滑行時身體重心變化來掌握滑行節奏,立刃和加壓做到基本一致,扭轉幅度適中,不宜過大也不宜過小。”回到滑雪道頂部,路璇揮揮手,示意兩人去練。
接下來的三天,以辰和莫凱澤都在練習卡賓轉彎技術。
除了s卡賓滑行,還有呈中等姿勢下肢擺動的卡賓轉彎、上體團身的卡賓連續轉彎、呈中等姿勢上體大幅擺動的卡賓轉彎和高姿勢一直體下肢擺動的卡賓轉彎。
訓練期間,以辰多次因內板承重過大,被滑雪板彈飛,而能借助風元素的莫凱澤連摔倒都是不可能的事,就更別提被滑雪板彈飛了。
高強度訓練的最后一天,光色較暗的黃昏時分,以辰和莫凱澤坐在地上休息,他們剛練完卡賓大回轉和卡賓回轉,在這條坡度40度的黑道。
嚴格意義上講,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他們的水平到達現在這個地步。他們的成績更多取決于劍息對身體的強化,以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彌補技巧上的不足。
任何運動的高水平都無法速成,技術只有經過反復訓練才能嫻熟,想要成為一名優秀運動員,就要付出數年乃至十數年的刻苦訓練。
就在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個青年走了過來。
不過青年的目標并非他們,而是那遙望天邊最后一縷橘紅色光彩的路璇。
“教練,你這么做是不是不太公平啊?”羅森特穿了一身藍白相間的滑雪服,“讓副教練帶集訓隊訓練,你卻在這給他們兩個當私教。這種特殊關照不合適,也不合理啊。”
見以辰和莫凱澤朝他看來,羅森特一邊雙手合十前后晃一邊微笑使眼色,意思再明顯不過:我沒有敵意,只是借這件事打開話題,兩位權當幫個忙。
集訓期間,羅森特不止一次想來找這位漂亮的主教練,但不是吃閉門羹就是找不到人,有幾次更是被身為副教練的歐陽琪直接攔住。
利用一下午的時間,找遍了大半個度假村,他也是累得不輕,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終于被他找到了。
“公平?這個世界有多少公平?多數公平都是對死人說的。”路璇不咸不淡地說,“至于特殊關照,你也想體驗一下?”
“非常榮幸。”羅森特驚喜不已,只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愿意就好,明天你和他們一起,做好心理準備。”
“沒問題。”羅森特爽快應道,對以辰和莫凱澤露出得意的笑容,“兩位,明天我們就一起訓練了,多多指教啊。”
以辰點頭一笑,笑容中多是隱晦的同情,心說明天是苦命周,你今天找上門來,真是太會挑時候了。
他現在連幸災樂禍的心情都提不上來了,只想過去擁抱羅森特,給這個可憐人一點溫暖,順便表好感謝:好兄弟,陪我們一起受苦受累,委屈你了。
羅森特是與他們一同回去的,路上像是一個話匣子,一會兒與以辰聊世界杯,一會兒又與莫凱澤聊nba,那似火的熱情恨不得把兩人“點燃”。
羅森特以為是自己的春天來臨了,殊不知這是立冬,天氣轉涼的前奏。
如果他知道了以辰和莫凱澤這段時間經歷了什么,心里大概就是另一種想法了。
在這里,哪有什么春天?
寒風如刀,吹在臉上刺得生疼,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
一行四人正在爬科修斯科山,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這里遠離度假村,海拔達到了2200米,距離山頂高度只有30米,高聳入云。微微仰頭,朵朵白云給人一種觸手可及的視覺錯覺。
“不會是讓我們在這種地方滑吧?”以辰扭頭往后看了看,險峻的地形令他不禁吞咽口水,“在這里滑雪是會死人的。”
“她把我們帶到這里…是認真的嗎?”羅森特看了眼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倩影,低聲說。
“我倒希望是假的,可惜上帝總喜歡開玩笑。”以辰把滑雪板換到另一個肩膀,拍了拍鉗口不言的莫凱澤,“一句話也不說,你不怕啊?”
“說話就能不怕嗎?沒人不害怕死亡,但害怕沒用,該來總是會來的。”莫凱澤聲音平淡,“少說點話吧,這里的冷空氣不夠友善。”
一行四人默不作聲地往上爬。
2200米,比這里地勢最高的度假村夏洛特帕斯高了四百多米,即便是比這里升至最高的纜車也高了一百五十多米。
四人不是從夏洛特帕斯爬上來的,也不是乘坐纜車到能升至的最高點后開始爬的,不然他們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怎么會有力氣閑聊?
實際上他們爬的高度只有十幾米,是直升機把他們送到了這里。
直升機滑雪是一種用直升機將滑雪者送到滑雪點的滑雪方式,早在1970年就有了。
送他們的直升機是俱樂部的,科修斯科山頂部亂石多,地形復雜,在這種地方滑雪死亡率極高,所以度假村并不提供直升機滑雪的服務。
直升機送下他們就離開了,只不過路璇對這個滑雪點并不滿意,她帶領三人往上爬,目標是山頂。
可憐的是以辰等人至今還不知道,他們要進行為期一周的直升機滑雪。
他們的方向與度假村相反,在度假村所處山的背面,這樣即使發生雪崩,度假村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考慮到雪崩,他們不僅帶了無線電收發器,還帶了雪崩信標器、雪崩探桿和雪鏟。
雪崩信標器配合雪崩探桿和雪鏟,可以在發生雪崩后十五分鐘左右將受害者救出。
正是因為帶了這三件救援裝備,才令以辰等人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