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我就是文明
陸遠繼續解釋：“體驗人生百態，感受酸甜苦辣…”
“有時候也得從事一些其他的工作，深入文明基層。經歷越多，個人才越全面。”
這是他出自內心的想法，他也是為之實踐的。
“個人運勢更加重要？深入基層，豈不是平白浪費時間？”爐輪不由得目光疑惑。
“怎么就浪費時間…你不深入了解，又怎能了解文明缺陷？”
爐輪回答道：“暗鋼文明的歷史源遠流長，朝代時常更換，我自知缺陷頗多。但雞毛蒜皮的生活小事，哪里比得上文明大事？”
“若無祭道精神，又怎能借助文明運勢？”
他全心全意，投入鍛造學…其余的事情，他很少做。
頂多只是教一教學徒。
只有這種忘我的“祭道”之境界，他才能感受到那如同長江大河般的“文明運勢”！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乃第一條，若連修身都做不到，心心念念想要平天下，也只是空口白話罷了。”陸遠道，“管好自身，才能得到更多。”
爐輪道：“若無‘平天下’之信念，又何來修身之理？”
這就是“先有雞與先有蛋”的辯論了。
兩人一人一句，語氣慢慢變得激烈。
爐輪的一生，都在追尋虛無縹緲的“文明運勢”，他熱愛的是抽象的文明，他所認為的文明。
他把自身完全融入其中，借用文明運勢，創造更好的超凡物品。
而陸遠給出的答案卻是莫名其妙，陸遠熱愛的是“具體的文明”，具體的集體。
追求個人發展，感受個人情緒，體驗人生百態。
對于爐輪而言，完全南轅北轍，簡直難以想象，超出理念！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在閑聊，聊著聊著還吵出硝煙氣息了，簡直就是大跌眼鏡。
但實際上，是在比拼鍛造的理念！
所謂“達者為先”，超凡鍛造，是一個很唯心的東西，并沒有真正的標準答案。
理念之爭，高于一切！
甚至高于傳統的技藝！
辯經嘛，每個文明都有，人類工匠和鼠人工匠，就經常辯經。
“你若被文明裹挾，也只會泯然自我，難以超脫文明本身…這并非正常道路。”陸遠說道。
爐輪不屑道：“所謂超脫文明本身，你還能獨自成神不成？”
“有何不可？”陸遠反問。
爐輪認為對方在狡辯，一字一句重重道：“如何做到？若無集體，你轉眼間就被蟲子吞噬，淪為一坨蟲糞，再也不復存在！”
陸遠冷笑：“區區一個異象蟲，難道還能殺我？”
爐輪也同樣道：“就算你實力驚人，和超凡鍛造無關。”
“鍛造十萬法，殺戮之器、生產之器、防護之器、功能之器，樣樣離不開文明之氣運，你如何獨自超脫？”
“我就問你，如何成神？”
陸遠沉默半晌，回應道：“我就是文明！”
“一個人就是一個文明！蟲子也可變成我文明的一部分，我也愿意接納它們。！”
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陸遠眼眸中仿佛閃過無數經歷，這是他自己趟出出來的道路，他的目光如同雷鳴，尖銳而又鋒利。
“荒謬！”爐輪大喝一聲，將錘子重重地砸到了鍛造臺上。
他感覺…此人已瘋！
陸遠深吸了一口氣，漸漸恢復：“那就手下見真章吧。”
這一番辯論，對于人類來說，是極為認同的。
在人類文明的傳統理念，便是先有“我”的存在，然后才有文明。
這并不是說文明不重要了，而是先后問題。
陸遠允許所有的平民百姓，在面臨困難抉擇的時候，選擇保全自己的生命。
你只要不當什么邪神走狗，只要不當人奸，就算給人類帶來輕微的損失都可以得到法律豁免！
對于氣運的運用，也是以“我”為先。
靈感爆發后，我想創造什么，就創造什么！
“文明運勢”只不過是借用罷了，而不是核心，你不能反過來被“運勢”影響，否則自己的上限，也就被局限住了。
而地底聯盟的理念，好像完全相反。
以“祭道”為核心，也就是將“我”完全融入文明集體當中。
爐輪的臉龐上，那一條條皺紋抖動了幾下。
他不想再搭理這個瘋子了。
“多說無益，我只要在比賽中，贏了你就成。”
爐輪對聯盟的鍛造工具比較熟悉，率先拿著鐵錘鍛造起來。
他想要鍛造一把殺戮之器，但手中的材料大都是劣質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要鍛造出高品質的器具，只能借用“運”的力量。
風聲、雨聲、雷聲…
巖漿、槍炮、嚎叫！
一切的一切，回響在他的腦海當中。那是一個恐怖的殺戮之夜。
他所在的城市淪陷，房屋垮塌，無數的蟲族沖破了軍隊的防線，城市淪陷，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
“基諾夫穿梭機只能承載一小部分人！！你們擁有神之技…也是我們未來的底蘊，快跑！跑！前往其他的城市！”
一位年輕的士兵，大叫道：“不要死在這里！”
“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贏下來的！一定會守住的！（慘笑）”
“快走吧！”
在這一股回憶中，漸漸的，爐輪的瞳孔失去了焦距，那雙眼變得茫然一片。
過去的歷史影響了他。
不管是未來還是現在，皆為“運勢”的一部分，他整個人仿佛跳入了歷史長河當中，回到了遙遠的過去，那戰火繽紛的時代。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配著他的身體，讓他手中的錘子，精準敲擊著“殺戮之器”的每一部分。
要是，當年能有這一把武器就好了。
要是…變得更強就好了！
讓我們的戰士，拿上更好的武器，把敵人全部殺光。
“當！當當！！”
每一次的敲擊，都改造著這一件武器。
而爐輪身上的超凡火種，也與這殺戮之器產生了微妙的聯動，梳理著其中的超凡脈絡。
隱隱能看出，這是一把斧頭的雛形，哪怕還沒有完成，便已經知道它完全超越了“劣質級”的標準！
可能超過了“一般級”，達到了“稀有級”！
它通過“地底聯盟”的運勢誕生，連續跨了兩個等級。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有了這殺戮之器，或許能夠贏下戰爭…不…頂多也只是少死一部分人罷了。我還需要變得更強！”
爐輪整個人散發出了一個悲壯的氣勢。
這一幕，非常驚人！
甚至因為理念之爭，他在這一次的鍛造中，超常發揮！
現場顯得有些安靜，唯有那沉重的敲擊聲。
當，當！
一下一下，敲進了人們心中！
陸遠瞇了瞇眼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操作…
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卻學不了。
他還津津有味地欣賞了一陣子。
“原來這就是祭道之法，把‘自我’完全融入文明運勢…收益好像挺不錯的。”
“不過…這一方法的上限又在哪里呢？想要鍛造‘神話’裝備，幾乎不可能。”
他輕輕搖了搖頭。
神話是什么？
神話…是獨一無二的路！
是最為前沿的開拓者！
除非你所在的文明，變成神級文明，那么才能借文明之運，鍛造神話…可那也太遙遠了，神級文明還欠缺一件神話裝備嗎？世界上是否存在神級文明，還是兩回事呢！
陸遠自己不可能去學，這涉及到了理念問題。
但人類群體當中，有人想要學習，倒也未嘗不可…畢竟這保底收益真的很不錯，也不是每個人都追求鍛造出神話啊…
“大統領，他怎么好像完全失去意識了？這在用潛意識鍛造嗎這氣勢非凡啊。”
人類外交團隊，在心靈感應中招呼道。
陸遠解釋了一遍：“嗯…這工匠還挺厲害的，別看他剛剛在和我吵架。確實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種創造方式，你們記得錄像，回去后研究一下。”
“大統領，能贏嗎？”陸天天教授，私底下腹黑，“輸了是不是影響自身形象？”
“你們剛剛不是說…輸了也沒啥嗎？”陸遠很無奈，“真覺得我是無敵的啊？”
陸天天：“我們確實覺得你是無敵的…不過就算輸了，我們也不會說出去的，放心好了，鼠人工匠不會知道你輸給了地底的矮人。”
陸遠：…
眾人紛紛開著玩笑，給陸遠緩一緩壓力。
人類的圍觀群體，要么是士兵，要么是科學家，沒有工匠，其實也看不出什么手法精湛…
但品質的大幅提神，他們還是看得出的。
甚至在加工的過程中，能看出一種古樸的韻味，品位到那悲壯的情緒，這就顯得很了不起。
把“劣質級”的材料，通過技藝加工，提升到了“稀有級”，這是什么概念？
人類工匠中，很少有人能做到…
甚至可以說，在無靈感狀態下，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到？！（陸遠很忙碌，沒時間搗鼓那些低級材料）
他們不由得在內心深處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