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出了問題,你也不會有事的。”
林虎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母老虎,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開口。
盡管相處已經很久,林虎也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但有些事,當對方全部做完之后,才在自己詢問時,告訴自己,她這般做,不是為了自己一直所想的,僅僅只是為了不讓這些東西對自己造成傷害。
這樣的感動,有時候,是能讓人不知所措的。
但這樣的感動,卻并未持續多久。
因為那只母老虎目光一轉,眼中開始變得充滿了笑意,就在林虎不知道如何開口時,她突然明媚一笑。
“不過.......”
不等蘿說完,林虎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預感,這丫頭,他在了解不過,一旦到了這時候,下一句絕對沒有好話。
果然,母老虎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仿佛就要溢開出來一般。“也是你太笨,練得太慢了。”
林虎:.........
臥槽!咱能不瞎說這些大實話嗎?
明明剛剛超感動的,好不好。
不等林虎從吐槽中反應過來,蘿起身就跑,一條長長的尾巴不斷晃動,昭示著她的好心情。
林虎心中一動,臉上也開始露出笑意,這丫頭,是擔心自己有心理負擔嗎?
每次有了這樣的事情,她也總是這般逗自己開心,得虎如此,還有何求?
林虎很快從思緒中回過神,看著正在慢跑,等著他追上去的母老虎,大吼了一聲。“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哈哈哈,你追到我再說。”聲音頗遠,帶著些放肆的笑。
“你給我等著。”兩只老虎一前一后,沖入了那冰雪所鑄的宮殿之中,獨留一張白色的卷軸,在被掀起的風中微微抖動。
啪嗒!
一只光滑細膩的赤足踩在了卷軸上,沿著赤足往上,是一襲隨風飄舞的長裙,那長裙雪白,與地上的雪花和赤足相得益彰。
王玨靜靜看著自己的赤足,和那雙赤足之上的長腿,一時有些發怔。
如這般的場景,她也曾經歷過,不過那時,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娼妓,而現在,生殺予奪,卻孤身一人。
“你為何不撿起來?”
王玨沒有回頭,只是眼角的余光中,卻看見了另一雙赤足。“妖王之物,最好不要擅動。”
赤足向前,踩在雪地上,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音,與王玨的赤足所不同的是,這雙赤足,雖然同樣細膩雪白的,卻白得有些過了,竟然微微泛著玉質的光芒。
“我等作為倀鬼,乃是妖王最親信的屬下,撿起來又有何不可?”
王玨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向前,越過了自己的赤足,看向地面上的卷軸,她赤足略動,將其卷成一團,卻仍舊未曾撿起。
似乎,她只是不想讓身邊走過來的人,看見其上的內容。“正因為是倀鬼,更應該知道尊卑有序。”
新來的女子沉默了下來,她的目光向著極遠處望去,像是在看著黃昏下那正在墜落的太陽,又像是在看著即將升起的星星。
“尊卑有序,尊卑有序,是啊,理當如此,多謝。”
“不用。”王玨抬起頭,赤足微動,將自己換了一個方向,正對著站在身邊的女子,她看著對方身上,那一襲墨黑色的僧袍,略微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三世明王經,不是什么好東西。”
“秦嶺功法無數,閣下不如轉修。”
女尼也轉過頭,看向面前略有擔憂的女子,自來到秦嶺之后,她第一次這般打量這個妖王面前的紅人。
只見她容貌秀美,體態婀娜,冰肌玉骨,加上一身雪白色的古裝長裙,和那一身王府養成的氣勢,當真,可以說是世上難尋的絕色。
不愧是幾百年前的王府妃子啊。
女尼心中感慨了一下,便側過頭,望向不遠處的神通閣。“轉修不了的,天外之物,來得離奇,一旦修成,便融入三魂七魄之中。”
“廢去功法,便如同魂飛魄散,如何轉修?”
“所以,你..........”
“所以,我想看看,這卷功法,是否關于靈魂。”女尼再次轉過頭,臉上露出蓮花般純凈的笑容。“若是,則勸諫妖王,遠離此等功法。”
王玨抬手一抓,卷軸飛入手中,隨后她腳下一動,朝著不遠處的冰屋直沖而去。
女尼則靜靜的看著,并沒有絲毫向前跟上,前往邀功的意思。
“你怎么不去?”
“去與不去,都是一樣的結果,何必要去?”
“你不去,如何知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時,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也走到了這里,他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道袍,上面布滿了點點星光。
“那卷功法,并非修煉靈魂。”女尼回過頭,笑著看向身邊的老道。“況且,妖王的房間,畢竟不是我們能去的。”
“倒是她,可以送上一份人情。”
“禿頭果然都奸猾得很。”
“我可不是禿頭。”女尼笑著撫了撫一頭青絲,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倒是你,你所在的那方世界,我極是感興趣呢。”
“可我,對你,卻不感興趣。”
看著對方轉身,女尼也不再多說,直到對方遠去之后,她才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雙手,潔白如玉,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瑕疵。
但她自己卻十分清楚,這手上沾滿了鮮血,其中有寺廟阻攔的僧眾,有斬妖除魔的俠士,有無辜橫死的平民。
“明王三世,佛魔逆轉。”她臉上淡然如白蓮的笑容開始變化,很快,變成了極度的痛苦。“這真的,就是三世明王經嗎?”
很快,她拋開了這一切,臉上再次恢復了淡然,轉念想起了上午的那場余波,那時她就被妖王放了出來,但卻并沒有什么作為。
在那等層次的戰斗中,別說她一身法寶盡數被妖王所毀,修為也未曾恢復,就是全盛時期,也濟不得什么事情。
也是在那時候,她才知道秦嶺的強大。
但盡管如此,她心中還是有著不安,那隱隱約約感應到的劫數,不是這個。“師兄,但愿你說的,是對的。”
她緩緩抬頭,看向遠處,那里,有著一個同樣抬頭看向夕陽的道士。
黃昏將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