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雖然毛色濃重,表情的變化,在場的人類看不大出來,但卻瞞不過身邊等待已久的母老虎的眼睛,她甩動著尾巴,將身上沾染的泥沙拍去,隨后走到了林虎的身邊。“夫君,你怎么了?”
林虎張了張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說自己大老遠跑過來,被人給耍了,還是說自己吞噬那么久,什么也沒得到?
還是,說自己之前,聽到了她的指桑罵槐?
算了,算了,還是不說了。“沒事。”
蘿白了他一眼,很明顯,這只母老虎知道他是不想說了,于是主動問道。“那個靈魂,我聽見他在說什么七千年。”
說到這個問題,林虎便想起了之前的黑袍男,經過之前殺死的靈魂,現在,林虎倒是有些相信那個黑袍男子所說的,他是七千年前,別人的靈魂投影,或者直接就是轉世。
如果是轉世的話,他這番作為,將其以借刀殺人的方式,讓對方喪生于自己手上,是想要擺脫前世的掌控嗎?
應該是這樣,如果有選擇的話,誰會愿意,讓一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將生前的記憶性格,完全強加給自己?
事實上,記憶和認知才是一個人性格的根本。
若是記憶不純,完全擁有了另一個人的記憶,有可能會導致其本身的認知出現偏差,到時候,那個人到底是現在的自己,還是前世的自己,都不得而知。
如果,這記憶的強加,不是一點一點水磨,并且還有著自身的記憶和智慧的話,那么,極有可能,就是被奪舍的下場。
所以,縱然林虎有著為虎作倀的技能,也很少以此去讀取倀鬼的記憶,就是為了避免人格分裂,他只是如同翻書一般觀看,尚且有如此擔心,何況這黑袍男,他所攜帶的這個靈魂,很明顯,還有著自身的情緒和智慧。
這和猴子的轉世完全不同,那只金毛猴子的轉世,似乎并沒有任何其他情緒的干擾,其本身如同一張白紙,生長得自由并且野蠻,畢竟,哪有強者的性格,會像他那么逗比?
所以,那貨的腦子里,無非就是殘留了不少的記憶,關于上一世的修行,和對于某些接觸過的東西的記憶,而這,尚且還需要他看到熟悉的東西,才能一點點想起。
想到這里,林虎心中不由一動,這貨,是在轉世之前,就想到了這一點嗎?
為了不影響來世,將自己的記憶乃至于靈魂徹底封印,或者說,完全打散,再隨著成長一點點解封,形成一個新的,完整的生命體?
林虎突然想起了秘境中,那個完全看不清楚底細的狐閆,他似乎直接就是靈魂轉世,宿慧加身,很明顯,前世今生已經高度統一,完完全全就是同一個,叫做狐閆的狐貍。
那么,這不同方式的轉世之間,到底有什么區別?
當初尸龍的轉生,是因為龍珠,而之后殺死的龍種,卻又全無這般的技能,是尸龍品種特有,還是說,進了化龍池之后,才生出的神通?
媽耶!太復雜了,不想了,不想了。
我這只有尋常人智商的大腦,怕是禁不起這般的思考,要是死機了,我特么該找誰修理去?
不過之后,倒是可以和猴子說說這件事情,那只猴子,似乎一直以來,都還有些糾結著前世今生的事情,或許,這件事可以給他不一樣的想法。
“應該是別人的轉世,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個人類而已。”林虎其實倒也不是太擔心,秘境中那頭燭龍,其本體當初身長千里有余,其強大,林虎已經不能想象。
但就算是他的轉世,在長達五千多年的時間,也未曾出得秘境,跟何況一個人類,要是能出來,早特么出來了。
就像那只饕餮,很明顯對自己很感興趣,卻也完全不能從空間的另一邊跨越過來。
所以說,像這樣的家伙,無非就是用一些類似轉生,或者投影的東西,來給自己添點麻煩,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又有什么值得擔心的?
“嗯。”蘿點了點頭,她對于這些其實不甚關心,只是看林虎臉色不好,方才問了一句。
“妖王。”由于幻境已經被林虎所破,除了白鶴之外,其他青鵬等妖類,也盡數從幻境中脫離出來,他們的眼中俱是茫然無措,對于人類情緒不太了解的他們,在面對這龐大幻境時,顯得很是懵逼。
“嗯。”林虎示意他們退下,便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個面容剛毅,長期面癱的男子,他也算是自己的老朋友了。
自從當初在動物園,越過鐵絲網,與那群雜毛獅子打了一架之后,他就一直將自己作為拳意法相,之后的長期合作,也是對方在努力推動,雖然期間有些不快,但都不是什么大事。
“要聽聽這件事情的始末嗎?”
周飲楓仔細組織了一下語言,憋出了一句長話。“妖王若是不嫌麻煩,那便有勞了。”
林虎心中一動,頓時就有了再皮一下的想法。“正好嫌麻煩。”
周飲楓:..........
果然,這個面癱男,就是不會開玩笑,如果是張靜淵的話,肯定不會這么問,甚至就算是這么問了,也肯定會回上一句,那不如找個地方邊吃邊說。
“我來告訴你吧!”聲音響起時,撲面而來的,是磅礴而又不甚穩定的劍意。
葉笙歌渾身是血,剛剛突破不久的她,身上殘留著很明顯的劍意劍氣,這是力量暴漲,還無法徹底掌控的跡象。
而她的手上,提著一個斗大的人頭,正是之前喂豬的男子,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周飲楓,卻并沒有直接開口解釋,而是先對著不遠處的林虎和蘿恭敬行了一禮。“多謝妖王妖后,相助之恩。”
在蘿的心里,這樣的事情原本是可以不管的,但林虎要來,她自然也沒有意見,卻差點陷在了這里,理所當然,她也不會給葉笙歌什么好臉色。
以至于,這只青色的母老虎,卻連話都沒有回,只是隨意看了她一眼,眼中還帶著貓科動物特有的強烈鄙視,僅有的動作,就是隨意甩了甩尾巴,示意對方滾一邊去。
林虎用尾巴輕輕安慰了一下身邊的母老虎,然后抬起頭,將虎瞳對準正對自己的葉笙歌。“不用道謝,正好我也要殺他而已。”
“那也應該多謝妖王。”
林虎不再回話,沒有點實際的東西,客套話,聽多了也沒啥意思。
不過,葉笙歌倒也來得及時,那個不會開玩笑的面癱男,還是讓葉笙歌和他交流去吧!
所以,林虎只是看了看不遠處的周飲楓,示意對方應該和他談談。
“虎叔..”小狐貍纖弱的肩膀上扛著極盡夸張的狼牙棒,另一只手,拖著一頭龐大的黑豹,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叫嚷著林虎。
但緊接著,她就看見了待在林虎身邊的蘿,臉色明顯一變,目光交接之中,不過數秒,小狐貍轉身就走,將黑豹甩在了紅鸞的身邊。“給我烤了。”
蘿盯著小狐貍的背影,眼神深邃,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她微瞇著雙眼,將身邊的林虎也掃視了一遍,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小狐貍和自家夫君,有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