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占地頗廣的養殖場,它的主要用途,似乎是用來養豬,空氣中散發著令人無語的臭味,而養殖場中最大的房間內,那原本用途似乎是用來殺豬,或者裝車的地方,已經被為數不少的人類所占據。
他們有男有女,不少人都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衣物,手上戴著價值六位數以上的手表,更多的卻是學生,身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濃濃書卷氣息。
這些衣著或華麗,或干凈,看起來或是成功人士,或是白領麗人,最不濟,也是青春靚麗學生的人群。他們不論衣著打扮,還是氣質形象,都與這養豬場格格不入,彼此之間,甚至不像是會有什么交集的人。
但此時,他們卻都出現在了這里,甚至,彼此態度十分友好,彷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養殖場中的惡劣環境,他們似乎絲毫不以為意,在這臭味與不明物體交雜的地面上,他們多數席地而坐,毫不顧忌地上留下的黑褐色物體。
夜幕漸漸降臨,此起彼伏的豬叫聲,開始響徹了整個養殖場,似乎是在乞食,但席地而坐的人類們,卻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自然也沒有人,卻賞他們一口豬飼料。
他們只是崇敬的,看著不遠處的簡易高臺,似乎,那里有著他們的信仰,他們的神靈。
不久,一個黑衣男子,沿著高臺下的樓梯走了上去,他的臉被黑色的口罩所遮蓋,看不清楚面容。
但在場的人類們,卻盡數站了起來,表情由崇敬變得狂熱,仿佛看見了神靈的狂熱信仰者。
他們站在臭味遍布的地面,望著由無數凳子木板鋪就而成的簡易高臺,望著上面那個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黑色長袍的質地并不很好,似乎是某寶幾十塊錢同款的,上面還沾染著不少的血跡和油污,但這樣的長袍穿在那個男子身上,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如此丑陋骯臟的衣服,絲毫沒有損害他的形象與風度。甚至,這個有著莫名氣質的男子,讓原本質地并不太好的長袍,看起來......
質地更差了。
但地上的人類們,卻一點也不介意,他們歡呼,他們雀躍,仿佛在為見到自己的神,表現出最崇高的敬意。
卻在男子輕輕揮手間,他們又由狂熱的呼喊,變得極其安靜,讓整個養殖場的聲音,再次被哼哼的豬叫聲,所完全代替。
而遠處的樹枝上,此時正坐著兩個男子,他們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卻遠沒有那般廉價,從做工到材料,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就連嘴上的口罩和臉上的面具,由材料看來,也是價值不菲。
與正對他們的養豬場中,那個正在大聲演講著什么的男子,幾乎天上地下一般的分別。
“尊座.......”
“說。”
“他看起來并無什么特別之處。”汪京猶豫良久,終究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不過善于蠱惑人心罷了,為何?”
“你的眼光不夠,任何不緊要的東西。”男子笑著解釋了一句。“都有可能,在特定的情況下變得緊要。”
“任何緊要的東西,都有可能變得毫不重要。”
汪京似懂非懂,臉上有著明顯的蒙圈。
男子卻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接著對他解釋道。“棋子,是需要不斷拜放的。”
“如此,方能有用。”
汪京仍舊似懂非懂,卻看見男子指了指養豬場中,那里有一個抱劍而立的女子,她長相算不上風華絕代,卻也算得上清秀,更有些須眉不讓般的英姿。
“你看她。”
汪京認識她,就如同當初在那個河邊,她認得自己一樣,彼此不單單交過手,甚至印象深刻。
“她似乎已經被洗腦了?”汪京大吃一驚,有種某名的恐懼開始充斥他的內心。
他的實力,遠不如那個抱劍而立的女子,甚至不會是她的三合之敵,如此說來,對方豈不是也可以,把自己輕易的洗腦了?
“這次,人類或許以為,我們一開始到最后的目標。”男子看著那個跟著人群或歡呼或雀躍的女子,笑的很是嘲諷。“都是為了挑動秦嶺妖族與人類的戰爭。”
汪京一臉懵逼,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尊座,難道不是嗎?”
“你呀,實力尚可。”男子嘆了口氣,也不再接著說之后的話,只是繼續說起了剛剛的事情。“她對于特勤處,重要嗎?”
“一地鎮守,自然重要。”汪京仔細想了想,剛剛那句話,是在說自己智商不夠?
“但比起秦嶺妖王呢?”
“自然是秦嶺更重要些。”
“那么秦嶺比起數千軍人的性命,和十余鎮守的性命呢?”
“自然軍人重要。”
“那就對了。”男子笑著看向面前的汪京。“你明白了什么?”
汪京猶豫著,看著面前男子的目光,咬著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計劃不是沒成功嗎?”
男子臉上的笑容一僵,只覺得胸口一悶,仿佛被托爾砸了一錘子。他突然很想那個已經死去的肌肉男了,雖然他看起來一副肌肉練到腦子里的樣子,其實悟性很高的。
“如今,血案之下,妖族人族沖突陣陣。”男子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星星,也不再笑了,淡淡的說道。“他們還曾調查她的死因嗎?”
“未曾。”汪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是她不重要嗎?”
汪京正準備回答,卻被男子揮斷,他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自然不是,只是她的存在,變得不再那么緊要了。”男子將頭低下,笑著看了看對面的養殖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我們......”汪京也跟著看向那個燈火通明的養豬場,接著說道。“為何要給他?”
“交易罷了。”共工自從在秦嶺損兵折將以后,手下唯一的心腹就是面前的汪京,對于這些不甚重要的事情,他也沒有任何隱瞞。“我需要足夠的人,而他需要強者。”
“僅此而已。”
“以葉笙歌的強橫,之后若是.....”
共工打斷了他的話,意味深長的說道。“豈有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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