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人呢?
驕陽似火，炙烤大地。
文杰感覺那份炙熱似乎直接穿透了軀體，照進了心里，讓他的心如灼燒般煎熬。
一行人很快到了＊＊二分局。
車子一個側移，橫在了二分局門口，文杰跳下車子疾步朝大廳走去。
下午兩點鐘，正是業務大廳繁忙的時候。
大廳里辦業務的，咨詢的，投訴的…好像五百只蒼蠅在嗡嗡一樣 文杰看著黑壓壓地人群感到一陣壓抑，他微微瞇了瞇眼眸，做了幾個深呼吸，擠進了人群中。
在距離C區那一排工位還有幾米遠時，他猛地收住腳步，站在原地。
自他身后涌動的人流，在慣性作用下差點撞他身上。
“哎，我說你這個人…”
“前面走不走，不走讓讓。”
“快點啊，電梯到了！”
后面的人不耐煩了，紛紛繞過他朝前跑去，還不忘回頭瞪他一眼。
可是，回頭時憤然的神色在觸及文杰眼眸后瞬間潰散…
幾個人悻悻地收回目光，疑惑地調轉了身子繼續朝前趕。
安迪和阿文跟了上來，站在文杰身旁，巡著他的目光望去。
掠過身前的一堆人，看到一排業務窗口，文杰死死盯著的方向坐著個娃娃臉的工作人員，屬于豐滿型…制服穿在身上有點緊。
安迪側目問詢問：“她是楊珊珊？”
“不是…”文杰搖了搖頭，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失望。
剛剛，在他看到c區18工位上不是楊珊珊時，心陡然一沉。
沮喪的情緒自心底里泛濫，他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穩了穩情緒，他來到18號工位桌前。
娃娃臉側過臉，自下而上地打量著文杰，目光在他俊朗的面孔上停留片刻，笑容甜美：“請問您辦理什么業務？”
“請問這里有沒有叫楊珊珊的工作人員？”
說罷，文杰沖娃娃淡淡一笑。
笑容維持不到一秒鐘就收斂了，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那一笑有多敷衍。
“楊珊珊…”娃娃臉垂下眼眸，認真思索著。
過了幾秒鐘，她搖搖頭：“沒有，從來沒聽說過。”
呃…沒聽說過？
聽了這個回答，一旁的安迪和阿文互望著，皆是滿臉疑惑。
“那柳青青呢？”安迪湊上前來追問道。
娃娃臉朝安迪瞥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也冷漠了幾分。
她轉頭看向文杰，下巴朝安迪偏了偏問道：“你們…一起的？”
文杰迎著她的目光點了點頭。
娃娃臉這才嘆口氣道：“柳青青前段時間吃壞了東西，食物中毒，沒搶救過來。我們也是之后才聽家屬說的。哎！”
三人目光碰撞了一下，柳青青的事情倒是都對上了。
“謝謝！”
文杰撇下這句話之后，轉身朝大廳外走去。
安迪和阿文愣怔了一瞬，阿文側了側頭：“走，追上去。”
“文老大這是干嘛去？”
“誰知道啊！”
兩人簡短地交流著，快步朝前追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們看到文杰停了下來，湊到了咨詢臺。
哦，這是去咨詢臺再問問…安迪露出了然之色。
阿文一拍腦袋：“這個…這個…”他猛地拉了拉安迪的衣角，有點興奮：“安迪，你上次修正的人生軌跡，救了這個人。這人叫…叫…”
安迪眼尖，踮起腳朝咨詢臺上放著的工牌瞄了一眼：“哦，趙小龍。”
“對！就是趙小龍。”
兩人還要說點什么，卻見文杰頹然地離開了咨詢臺，朝大廳外走去。
他們似乎明白了咨詢的結果，都閉上了嘴巴，默然地跟了上去。
站在大廳外，文杰出神地望著門前的一排大楊樹。
熟練地兜里掏出煙，摸出一根，阿文湊過去幫他點著了火。
安迪嫌棄地朝一旁躲了躲，用手在鼻端扇了扇，努著鼻子表達不滿。
文杰把煙盒扔給阿文，朝旁邊挪了兩步，安靜地吞云吐霧，顯然不想有人打擾。
阿文也很識趣，沒有上前打擾。
文杰狠命地吸了幾口煙，猛然響起什么。他掏出手機，飛速地點開微信，調出跟張夢對話框。
他快速地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
張夢總是秒回他的消息。
“黃東恒是吧，認得是認得，就是不太熟。他自己開了個律師事務所，處于起步階段吧，業務少，勉強夠溫飽！”
文杰看著張夢對黃東恒的評價，愕然了一瞬。
張夢沒有對黃東恒一見傾心，這倒是挺意外。
很快張夢發來了一串號碼，文杰盯著那串號碼看了又看，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后，一道頗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傳來：“您好，哪位？”
文杰抿了抿嘴唇，皺著眉頭對電話愣怔了幾秒鐘，握著手機的手心里沁出汗來…這通電話讓他有點尷尬。
沉下心思，他開口了：“請問，你認識楊珊珊嗎？”
若是單位不知道有楊珊珊這個人，只能從生活圈子問起了…
“不認識，請問你是哪位？這里是東恒律師事務所，你是要打官司嗎？”
電話那端傳來黃東恒略顯訝異的聲音，很快那一抹疑惑就被他流利的業務介紹沖淡了。
文杰又一次愣住了，呆呆地看看阿文和安迪，又看看身后的二分局業務大廳…內心里的焦灼倏地被興奮取代了！
驚喜，振奮，激動在一瞬間涌動起來，他壓抑住心底里那份喜悅之情，低聲道：“對不起打錯了。”
掛了電話，他幾乎忘了夾在手機的煙頭。
煙頭燃燒到指尖，手一抖，煙灰隨風散落，他看著飄飄然的灰燼，勾了勾嘴角笑了。
安迪和阿文不解地互望一眼：高興什么呢？明明什么也沒問出來？
待文杰緩過神來，眼角眉梢喜不自禁的神色，讓他們也受到了感染，阿文湊過來：“文老大，有什么好消息嗎？”
文老大？
文杰聳聳肩膀：“沒有，情況很糟糕，楊珊珊的人生軌跡被改寫了。循著之前的生活圈子找不到她的。”
他說完看看安迪和阿文，肅然道：“那個什么聯盟，操控電腦的是誰？還剩幾個人？把人統統都喊過來干活了。”
文杰還沉浸在“袁世凱竊取革命果實”的陶醉之中時，阿文清了清嗓子道：“操控電腦的是我…”
安迪也尷尬地笑笑：“其他人都是外公單線聯系，我們也聯系不上。”
文杰舒了口氣，盯著安迪看了看：“誰說聯系不上，我分析人間仙閣就是一個窩點…哦，我的意思是，庇護所。”
說到這里他看看安迪，別有深意地問：“安迪，你還記得人間仙閣嗎？”
安迪不明白文杰為什么突然問這個，遲疑地搖了搖頭。
“白宇呢？“”
安迪眼眸中的疑惑更深了，依然搖頭。
沒錯，一旦人生軌跡修正了，他們的記憶便會自動更新成修正后的版本。
就好像有了新版本的軟件，升級之后新版本完全覆蓋了舊版本。
而他卻不會，新舊版本融合顯得混沌而凌亂。
“可是你們知道趙小龍！”文杰的目光掃視著安迪和阿文。
安迪不以為然道：“當然知道，我們記得系統任務中的任何細節，你說的關于趙小龍，關于賈松，關于…”
安迪突然閉上了嘴巴，驚恐地看向他們。
阿文見狀，先是一愣，馬上會意過來。
“系統警告！你們是不是在納悶系統警告的事情！”文杰笑了笑。
阿文愕然地看向文杰：“為什么？為什么沒有系統警告了？”
“我怎么知道，好像從退出安全模式之后沒有再收到過系統警告！”文杰撇撇嘴道。
“事實上，系統從李詩曼事件之后就變的不穩定了。出現安全模式就是一個典型的信號。”阿文篤定道：“安全模式對于補丁載體來說，并不安全，相反增加了掛掉的概率。”
文杰和安迪聽罷，點了點頭。
文杰腦海中念頭一閃，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楊珊珊的人生軌跡是怎么修正的？
最近沒有聯網任務發布啊？
上一次安迪完成的聯網任務，似乎影響不到楊珊珊啊？
文杰皺著眉頭看向阿文：“系統開啟聯網任務都是獨立的嗎？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出現幾個聯網任務同時發布的情況？”
阿文思忖片刻，斟酌著用詞回答道：“到目前為止，聯網任務都是一個一個發布的，沒有過幾個任務并行的情況，但是單機任務我就不清楚了。”
“我們之前的那套程序，是利用發布任務后，三胞胎之間腦電波的感應和磁場共振，進行數據的接收和傳導…可單機任務追蹤不到那些。”阿文說完，神情有些沮喪。
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換做誰心情都不會好過的…安迪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文杰咂摸著阿文的話，緩緩道：“找臺計算機，黑進公安系統，查查楊珊珊現在的社會關系和生活圈子。”
阿文點點頭，似乎胸有成竹。
文杰看到阿文的反應，心里暗道：阿文會比小劉更得力，總算有能干活的隊友了。
“系統還沒有發布任務，我們用這么興師動眾…”安迪提出質疑。
文杰揚斷了她的話：“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輕易地是不會收到“自己”的消息提示，上一次搞砸了，系統陷入了安全模式和不穩定的狀態。
這一次的信息若是再搞砸了，真不知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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