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 永遠閉嘴
黃東恒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里，一杯一杯的續著摩卡。
這是銀座大廈二層一家叫做“漫咖啡”的店鋪，這家彌漫著咖啡和奶昔味道的咖啡廳，很受附近這上班白領們的青睞。
黃東恒也經常光顧這里，倒不是因為咖啡多地道，而是喜歡這里浪漫而唯美的格調。
角落的這個卡位，幾面落地的玻璃幕墻，讓銀座商圈的繁華盡收眼底。
在咖啡廳舒緩的輕音樂里，黃東恒輕輕啜飲著咖啡，心情卻像杯中被他不停攪動的咖啡，上下翻騰，難以平靜。
他興趣寥寥地抬眸，看著窗外狂風夾雜著塵土胡亂地拍在咖啡廳的玻璃上。
樓下奔忙著的社會精英們，不時有人抬頭望天，對天氣做著猜測，有些人已經加快了腳步涌向周邊的樓宇。
誰也不想在突然而至的大雨里，被淋成落湯雞。
這時候，與大家的節奏不同的，有一位女士邁著四方步，款款地從銀座走出來，那走路的身姿黃東恒再熟悉不過了。
是白夢瑤，也就是張夢。
她踩著高跟鞋，儀態萬方地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怎么？東恒律所還沒有易主呢，她就擺出這么大的譜了？
她這是勝券在握了？
他稍稍平復的心緒瞬間翻涌，無處發泄的情緒幾乎要爆炸了。
他一只手狠狠拍在咖啡桌上，另一只捏著咖啡勺柄的手在狠命地攪動著咖啡，勺子與咖啡杯壁不停地碰撞著，不時有咖啡飛濺出來。
旁邊桌的一對膩膩歪歪地情侶，有點不情愿地換了個座位，女的趴在男的耳邊嘀嘀咕咕，目光在黃東恒身上來回掃視著。
“看夠了嗎？“黃東恒依然在跟咖啡杯較勁。
“這人估計是神經病！咱們還是走吧“女的串掇男的結帳。
男的攔住女孩子的肩膀，兩人親昵地朝外走去。
黃東恒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嘴角浮現一抹自嘲地笑容。
那個張夢，最初也是這么粘著他，勾引他。
然后，他這三年就喂了狗。
現在想這些沒有鳥用，作為一個精明地律師，一個沒輸過官司的知名商業律師。
她跟在自己身邊三年，黃東恒才不相信她是因為愛情呢，她必然是手里握著些律所不可見光的內幕資料了。
小馬律師留下資料時，惶恐地看著他，問：“哥，你打算怎么辦？”
是啊，必須要做點什么讓她閉嘴。
當時她開出什么條件？
娶她，或者把律所給她。
娶她也就是要黃東恒的人，以及一半律所股份。
若是放在之前，黃東恒或許還愿意見她，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跟她云雨一番。
現在…
艸，黃東恒看到她殺了她的心都有，還特么怎么娶她。
第一條pass了。
第二條是更不可能的。
東恒律師事務所就是他的命，自己這么多年的心血澆筑，多少次行業廝殺中靠著他的果敢，睿智，加上運氣成分。才讓律所殺出血路，成為M市的行業翹楚。
黃東恒能操持著律所這么大的盤子，曾幾次面對毫無勝算的官司，最后都化險為夷，他相信，這一次也一樣。
咔吧，骨瓷的咖啡杯竟然在他手中被捏碎。
剩下少半杯咖啡灑在托盤上，托盤盈滿了后，自然而然地浸潤了咖啡桌錦緞一樣的桌布上。
雅白色的桌布上“漫咖啡”三個字秀成了一朵玫瑰花的形態，讓人聯想到美好的愛情。
只可惜那朵嬌艷的玫瑰花，漸漸地被褐色的咖啡吞沒。
多像在愛情中殞命的女人啊！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賈楠。
他的腦子里閃過那個把筷子插進喉嚨里的王帆，還有被微微烘培店側面招牌砸中的郝帥。
郝帥走路被砸死的事件，已經上了M市都市報，經過警方的調查，排除了他殺可能。
路口處的監控距離案發地點很遠，卻拍下了整個過程，郝帥走到那里，牌子倒下來砸中了他的頭部，當場斃命。
一時間保險公司的生意都好起來了，很多市民購買了大額的意外險。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不是嗎？
黃東恒清楚，這兩起案件其實都跟賈楠扯的上關系：
王帆在網上曾經與賈楠經營的店鋪有過聯系。這也是王帆的母親要狀告賈楠的原因。
最后敗訴了，賈楠的那個銷售游戲裝備的店鋪也關張了。
當然，他其實是換了服務器和域名，也把網點名字改稱了“午夜狂歡。”
那些是黃東恒追查后得到的信息，這是后話了。
郝帥的事件更是在賈楠到“微微烘培”之后一兩個星期發生的，當天還開除了烘培店的領班。
天知道這個領班是不是無形中干預了賈楠的計劃，只不過領班自己可能毫不知情罷了。
連環謀殺案件，黃東恒的律所之前接觸過幾起。
根據他的經驗，王帆與郝帥案件符合連環殺人案的特點：
兩個案件的死者，他們都隸屬于M是＊＊＊局，兩個人死時甚至都穿著單位派發的制服。
黑色的西褲，白色的襯衣，幾乎相同的身高，相似的體重…
他幾乎可以肯定，兇手就是在尋找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伺機殺死偽裝成意外。
想到這里，他從手機登陸那個網站，點開上次跟“午夜狂歡“店主——賈楠的對話框。
看著店主的頭像是灰黑的顏色，應該是不在線。
好奇害死貓：“請問，有沒有什么方法讓一個人永遠閉嘴。我的意思是永遠…”
他盯著自己發的這個信息，莫名地感到呼吸急促，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
黃東恒在在椅子上挪動了一下，局促地抬頭環顧整個咖啡廳。
音樂依然輕柔，氣氛舒緩溫馨。
而窗外已然大雨將至，黑云壓得極低，冷風掃過街面，卷起了女孩子的裙擺，行色匆匆的男人們也無暇去看熱鬧了，四散著跑開了。
這幅畫卷在黃東恒心里，更像是末日之景。
瞧瞧，大災大難面前，人們只顧著逃命。
忽然手機上聊天屆面閃動起來，賈楠回復了消息：
“本店只出售內心中的秘密，若秘密是要命的，那就能要了對方的命。”
好奇害死貓：“很好，找個要命的秘密，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