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南海站在一顆木棉的樹苗前――這是十多天前他剛剛種下的。樹苗是從農莊種植園的苗圃里取來的,樹干已經有拳頭粗細。移植的時候有些發蔫葉子已經返青。樹根下已經埋下了上好的肥料,這棵樹今后一定會長成參天大樹,見證他和初晴的幸福生活。
一陣威風吹來,枝葉簇簇的響著。吳南海的嘴角露出一絲躊躇滿志的笑容來。
“老爺――”初晴在身后叫了他一聲,“天氣早晚還是涼得,還得添件衣服。”說著一件民版的M65披上了他的肩頭。
“天氣再冷,也得有十七八度,怕什么。”吳南海握住了初晴的小手――手上的皮膚很粗糙,還有老繭。她作為農場最早的職工,一直是吳南海身邊的得力助手,不但親身參與管理工作,許多體力活也是親力親為。農場咖啡館從無到有,變成元老們最愛來的非官方休閑場所,初晴功不可沒。
初晴即要殫精竭慮的管理農場的三產運作,又要負責農場職工的后勤管理;還要照顧在農場里吃喝拉撒,把農場當旅館的一票生物界的元老的日常生活;最后是“主人”――吳南海的一切生活瑣事,從起床打洗臉水到晚上陪睡滿足他的一切需求和欲望。
吳南海覺得,如果初晴做了這么多也得不到一個合適名分的話,實在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所以決定和她正式結婚――盡管有元老置疑初晴的出身過于卑微,作為元老的正妻是否合適,吳南海還是力挺:“本時空的地位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這即有對初晴的感激愛慕在其中又包含著現實的考慮:讓一個丫鬟出身,無牽無掛,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做正室,免除了自己對妻子娘家的一切義務――妻子出身太好,娘家勢力太大,將來很可能會成為元老院的定時炸彈。
“老爺――”初晴有點羞澀的低下了頭,卻沒有把手抽走。幾天前,她已經在新落成的小教堂里正式和吳南海結成了夫妻,婚禮是在何影的主持下進行得,出席的還有蕭子山、農業口的萬家兄弟、葉雨茗、獨孤求婚等人,以黃大山為首的在農場長期吃喝居住的生物界的一票人,還有是幾個同是基督徒的教友:包括雷恩在內。以王田為首的農場歸化民職工的骨干…最后是白多祿代表天主教會參加了婚禮,饋贈了一本有吳石芒簽名,耶穌會贊助印刷的真皮中精裝版《圣經》。
婚禮儀式很簡單,在吳南海的要求下由夫妻雙方左手按圣經,右手按穿越眾《共同綱領》,然后共同宣讀誓詞。誓詞是吳南海自己起草的:
在上帝以及今天來到這里的眾位見證人面前,我吳南海/初晴愿意娶/嫁你作為我的妻子/丈夫。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您、珍惜您,對您忠實,直到永永遠遠。阿門。
雙方在誓詞上簽字禮成。隨后由蕭子山頒發了由副民政人民委員劉牧州簽發002號“元老結婚證書”。儀式結束之后,在農場咖啡館擺設了簡單的宴席招待賓客。第二天吳南海又親自給所有在臨高的元老派發了喜糖,同時給整個農業口的歸化民職工派發了喜糖。眾人皆大歡喜。
“不要叫老爺,叫我南海。”吳南海低聲說,“我們現在是夫妻,不是老爺丫鬟。”
“嗯。”初晴雖然已經不是初承雨露,然而這一次是有名有份,雨露的滋養自然也不同于往日,面似桃花,眼如春水,說不出的婉轉嫵媚。她低低叫了一聲,“南海。”
“這就對了。”吳南海摟住了新娘的肩。雖然懷中的肉體他非常的熟悉,現在的感受又和過去不同。
他們的身后,就是剛剛修建起來的新教小教堂。這是吳南海自己掏錢修建的,元老里有幾個基督教的新教徒,所以一開始吳南海就把農場小教堂定位于聯合禮拜,不單單屬于自己的宗派。
吳南海知道元老院里強烈的反宗教傾向――“一神教全是邪教”這話是很多元老的口頭禪。要不是勾搭耶穌會為臨高帶來了許多實際的利益和好處,以及考慮到要為海南島腹地的黎族苗族準備一種宗教,這種合作原本是很難容忍的。
因而吳南海對自己教堂的問題極其低調,修建的這個小教堂是他自掏腰包,在飯桌上和梅晚談下得。梅晚聽說是個小項目,又是由吳南海自己支付修建費用,當即拍板答應了――只要不涉及到管控物資和工具的使用,臨高建筑總公司是有權自己承接當地的一般建筑項目的。
教堂是殖民地風格的木結構房屋,單層的帶個小小的鐘樓――這是旅美建筑工程師,地地道道的美國海龜張興培設計的。規模極小只能同時容納五十人做禮拜。彩色裝飾玻璃是從莫笑安那里買來得,十字架是吳南海找個木匠自己做得。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裝飾了――好在新教各派中除了圣公會之外都不大講究裝潢,因陋就簡也就湊合了。
教堂的門外釘著一塊牌子,是宗教辦公室統一制作頒發的“宗教場所許可證”。所有宗教場所都得去何影的宗教事務辦公室注冊登記,繳納了由辦公室收取的注冊費、信息采集費、證照工本費之后,又簽字保證繳納宗教稅、宗教場所使用稅和信徒人頭稅這“三稅”,同時簽署一個聲明:聲明同意接受“元老院宗教事務官”作為本教會的“保護人”,每年繳納“管理費”之后才算是登記合法了。
吳南海為了這事情跑了一天,把這塊標記著“006”的牌子請回了農場。給這個小教堂正式的身份。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在幾個教友的出席下,吳南海在小教堂里為初晴進行了新教的洗禮儀式。當然,事先他向何影作了報備--教徒必須逐一報備登記,作為征收宗教人頭稅的依據。
“吳院長很不高興呢。”何影完成了報備之后笑著說。
“他這個偽信者,”吳南海嗤之以鼻,“他高興不高興我才懶得理會。他就是想搞國家教會,要真讓他當上臨高教皇,非得我和雷恩幾個都給燒烤了。”
何影哈哈一笑這事情就過去了。不過這事倒給吳南海提了個醒:聲勢搞大了對自己絕無好處。現在還是應該低調再低調。
“首長,葉首長來了,等著您去開會呢。”從教堂旁出現了一個女仆,恭恭敬敬的稟告道。
“好,你讓他等一會,我馬上就到。”吳南海答應了一聲,放開了初晴。
葉雨銘坐在南海農莊的小會議室里――吳南海這里是場部不分家,與其說農莊屬于農業部,不如說農業部設在農莊里。這間小會議室就是整個穿越集團農業口召開核心會議的所在地。
葉雨茗作為天地會的頭子,在東門市有獨立的天地會辦事處,但是天地會的根在農莊,他本人還是以在農莊辦公為主。
“老吳,你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葉雨茗注意到吳南海臉上的孜孜喜色,打趣道。
“別拿我開玩笑了,說正事吧。”吳南海一屁股坐下,發覺會議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怎么?我們兩個人開會。”
“一會獨孤和萬家兄弟都要來,我先和你通個氣。”葉雨茗說,“香港的開發項目已經在執委會的工作會上通過了。確定暫時由是殖民貿易部主導開發。企劃院正在編制整個規劃。”
“那不是老司的事情了么?”吳南海不記得香港有什么現代農業的內容,“香港我去過好多次,這地方缺水,不適合搞規模農業。”
“不適合搞,還是要搞得。司凱德的意思是要搞些農業屯駐點,適當進行農業開發,提高香港的自給比率。”
吳南海點點頭:“在香港搞農業日照足夠,適宜種植的地皮也還有一些。關鍵是要修水庫蓄水。這可不是我們農業部一家的事情了。我看還是得從副食品生產:種菜養雞開始。”
“為啥不養豬…”
“你還天地會負責人呢。養豬是高費水的行業――一開始沒有足夠的水源養不起。”吳南海說,“不過香港有個好處,背靠珠三角這個本時空的農業發達區,獲取飼料非常方便,我們可以在當地開展規模養殖業。先從雞鴨之類的家禽開始。我覺得鵪鶉很不錯,容易飼養。可以在香港推廣下集約養殖。”
“搞什么農業暫時不提。”葉雨茗見問題開始轉向專業領域,生怕一說開就沒邊了,“我想搞個農墾系統。”
吳南海來了精神,但是表面上不動聲色:“哦,搞農墾?”
葉雨茗興沖沖的點點頭:“農墾對開發香港這種地方不是正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