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肯定想辦法擠出流動性…哦,你想說的是,接任的不是我老婆的情況吧…
“這個口子一開,承擔風險的不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就是兄弟們的娃。”劉翔苦口婆心地勸道:“咱們就一個小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論什么崗位,主持什么工作,最后決策的時候誰又比誰多一票呢?現在,咱所在這個時空,可不是原來啊!”
周圍聽到這句,沉默了好一會,才又對劉翔拱了拱手,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籌款手段我不管,我只問你,手頭真沒抵押物么?”劉翔把話題引回了開頭。
周圍仔細思索了一下,放下了“哄哄哄”的路線,對劉翔說:“東南亞公司的摸底還沒完,主要是散布南海的各處商棧的存貨以及合同實在是難以快速清查,所以公司整體估值我現在也說不好…”尤其是原東南亞公司有49的股份是收編的海盜集團的,東南亞公司資產轉移了,國有股劃走了,這49的股份怎么處理?這顆是個大雷,排除之前他周圍根本不敢拿東南亞公司的名頭來用。
“現在完全可用的,只有47條正在運營的貿易船,船本身估值…大概萬之間。然后就是這些船正在跑的貿易單和今年已經確定的長期合同,但這些同樣要等摸底結束才有個說法。”周圍毫不猶豫地按照“當當當”的路線,把本來就準備在最近一兩年淘汰的老舊風帆貿易船給交了出來。
“你把船況、貿易記錄一類的資產信息,你盡快弄出個材料吧。好歹也有個依據。”劉翔聽到有實在的抵押物后,終于松了口。“第一期也不用太扣扣搜搜了,有這些船,不妨步子邁大一點。”
嗯?口子一下開這么大?
“還那什么,城建基金就別搭售了。你們南洋公司作為一級國策公司,多少人盯著!我就不搶你的錢了。”劉翔又釋放了善意。
嗯哼?還有這好事?周圍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對勁——有一種被抹了紅酒做著按摩的牛排的感覺。
“不過嘛,籌款這事…”
果然沒好事!這是上噴槍了,正面十五秒反面十五秒!
“那邊幾位兄弟提了個建立‘廣州投資發展銀行’的建議,我覺得很好嘛!南洋公司籌款的平臺不如就放在這里?”劉翔微笑建議道。“當然,你要覺得私募效率更高,也可以走私募的路子。我是支持的!”
嗬!你那是不搶錢了!你這是要把錢自己攥著!
“不如…干脆…咱們一起過去討論討論?”劉翔繼續微笑建議。
周圍這才明白過來,“多少人盯著!我就不搶你的錢了。”這句可是真心實意的。但他老劉不能明搶,自然,有自己得罪了的那幫人站出來幫忙,既是自己要出氣,也是要在老劉這里顯顯本事。而自己還有一身泥沒洗呢!
從小會議室到大會議室還是有點距離的,要從西走廊拐到中間體,再去東走廊就到了。兩人在路上慢慢走,互相又套了點話,周圍也弄清楚了那邊串聯起來的有7個元老,帶頭的是楚河,但火力最猛的是任佑梓。兩人剛接受完守在東走廊入口門衛的敬禮,拐進去沒幾步,就聽到了大會議室那并不太隔音的門里傳來了巨大的聲音。
“元老院出知識、出人力、出軍隊,打下大片的江山!”
“憑什么!這些土著!出一點銀子,就能拿到股份!”
“憑什么!”
“還那什么國有、元老院所有。這玩意妾身不明啊!這到底是元老們的資產,還是政府的資產?”
“咱們在還好,下一代呢?再下一代呢?會不會跟禿子在灣灣一樣,70年后搞個‘黨產清算’出來?”
周圍拿眼神詢問:這是…任佑梓?
劉翔拿眼神回答:你猜對了,沒有獎勵。
周圍無語望天——俗稱翻白眼。
劉翔不知道是該攤手手還是該揣手手…最終決定推門而入。
“哎呀,同志們啊,給大家介紹一下!”
“南洋公司CEO,周圍!”
劉翔側了下身子,讓出了視線,用周圍阻斷了大會議室里無意義的發言。
周圍還在想著自己公司股權結構里幾個大雷的事,突然被這么推出來亮相,心里一慌,心說你老劉不講武德,怎么上場啥鋪墊都不做就把我亮出來了呢?幸好剛才和楚河已經見過面,拆掉了一顆最大的定時炸彈。他趕緊抱拳做出了經典的劉德華拜年造型,堆了滿臉歉意,從左到右對著每個人問候了一遍。然后又拿出了預備好的什么:“家里鬧了點內務”、“所托非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一類的話解釋了一通。那七個元老也不是完全沒社會經驗的雛,在周圍解釋快要結束的時候,其余五個望著楚河和任佑梓,任佑梓拿眼角瞟著楚河,楚河因為剛才私下和周圍見過面,雖然劉翔也在場,但是多少有些心里發虛。他觀察了一下后,望向了看熱鬧的劉翔。他這一望,帶動著周圍也轉了個身,朝劉翔望了過去。
劉翔坐在“本土派”幾個元老中間,身陷藤椅之中,兩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手指還一根根打著輪轉地敲擊著扶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才開口說:“昨天楚河同志反應情況后啊,我就覺得這個應該不是個例,很可能是普遍現象――咱們過度擴張了嘛!肯定會降低統治力的!”說到這,“忙碌”的右手還伸出來做了個下劈動作應景。
然而好幾個元老心里都在吐槽:咱可以不用P社世界觀么?
“所以啊,在小周這個典型事例的警示下啊,我們立刻對行政作風問題搞了一次突擊檢查,結果嘛,果然發現了不少舊規陋習的封建殘余!”
哦,這樣我就不是個例了,只要混在大家一起里面我就能脫身…等會,在我這個典型事例的警示下?
“不過嘛,這個事情,該走的法律程序還是要走的。咱們元老院依法治國嘛!所以最終的結論,還是要等全部涉案人員的調查結束了再說。”說到這,劉翔給了周圍一個看似安慰的眼神。“現在吶,大家還是一起群策群力,幫忙把南洋公司這個一級國策公司在咱們廣州地面上的業務邏輯理一理,看看怎么樣才能又快又好地支持南洋公司各項業務的籌建,同時,能給咱們廣州的經濟發展帶來更多的助益。”
周圍收到那個“安慰”的眼神后,迅速理解了真實的含義――最后結論怎么下就看你現在的了。后面那句則是定了調子:籌建要搞,還得搞成,但必須“給廣州的經濟發展帶來助益”。
“要不,小周先說說咱倆剛才討論的東西?”劉翔指了指已經遞給了張允冪的《會議記錄》,周圍順著望了過去,卻發現張允冪一邊看一邊卻…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咋回事呢這是?!這是看不起我的方案呢還是…看不起老劉的記錄呢…唉!咱離開會議室的時候老劉也沒給我看記錄讓我簽字啊,他寫的到底是些啥來著?
周圍還真猜對了,張允冪看著劉翔的《會議記錄》,心中一屏屏的“就這?”,對劉翔的“速記”水平表示不屑…且不說速記內容不完整,這字平時看他簽個字什么的還行,這寫快了寫多了…寫的就跟雞抓的似的。算了,幫他謄一下吧。
周圍見劉翔指定了話題,就把剛才那一套開發湄公河三角洲的方案又細說了一遍。說到籌款計劃的時候,楚河和任佑梓的表情就很精彩了:這個方案跟他們準備的太像了。等周圍把抵押物說清楚后,張允冪只多用了5秒就刷刷刷寫完最后一排字收筆了。
聽完周圍的講話,眾人的目光又匯聚到了劉翔身上。這讓周圍有點驚訝,這“七人眾”有求于老劉,這樣捧著,他可以理解。本土派,還包括王企益這樣的中央專員,也這么給老劉面子?這“府尊”做的可還行啊!
劉翔這次倒是沒拿喬,直接接了話解釋道:“小周這個提議,我是很高興的。咱們鼠疫過后,馬上要迎來連續兩年的旱災。但從一般古籍上我們很難找到這兩年旱災的規模和程度,一句“大旱”就飄過去了。而與歷史相比,我們還有額外的負擔——我們從各地拯救的流民,在歷史上大概率是不會跑過來吃這邊的米的。咱們元老院肯定要給他們也備一份口糧,這會更加加重咱們的負擔。而廣州,作為嶺南地區首屈一指的大城,再加上咱們經營多年的‘善名’,肯定會大量吸引逃難人口。那么我們除了加緊春耕備耕、維護水利設施,以及,去臨高討飯。”說到這里,劉翔緩了緩,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才又接著說:“現在好像又多了一條路,也就是小周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