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敏今天心情有點不好。
累了幾個月,好容易今天沒什么著急的事情要辦,可以休息一天,和廣州的女元老們聚一聚――雖然她們之間彼此親熱的自稱“姐妹們”,不過慕敏很清楚,大家就是塑料姐妹花罷了。
不過塑料姐妹花也可以過得很開心。特別是有人還特別會做東道的時候。毫無疑問裴莉秀今天在紫明樓的“茶會”安排會極盡享受之能事 怎知道還沒到紫明樓就被局里半路截了回去。說“出了政治性案件”。眼看這聚會就黃了,她只好一個人悻悻而歸。到了局里屁股還沒坐熱,第一封勘驗報告已經來了。死得居然是張筱奇的手下!
雖然正式的法醫報告還沒來,不過根據現場勘驗,死者楚小冉死于“機械性窒息”,結合現場痕跡和所留的親筆遺書,上吊自殺無疑。
當然,她也可以下令法醫解剖來進一步證實,不過慕敏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案情簡單的出奇,并不需要什么“偵破”,但是慕敏知道這后續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正尋思著這案子如何落筆,政保局的人又送來了通知,說是梁家師爺麥達彌在越秀山游玩時不慎失足墜落身亡,請求警察局在處理時務必注意可疑的地方。
不年不節的大熱天你爬個什么山!慕敏把手條往檔案盒里一放。心情煩躁的站起身來在辦公室里走了幾圈,回到辦公桌前,掏出隨身的格洛克17開始做保養。這些年來各種煩心事數不過來,她慢慢養成了用這個法子趕走壞心情的習慣。
對于死人這事,慕敏從警多年早就看淡了。從來到廣州正式履職起,治安整肅,巫蠱案,關帝廟大事一件連著一件,哪件最后都少不了自己簽批的死刑執行令。殺人尚且如此,何況兩個自己死的人呢?
只是,這個楚小冉。慕敏又想到了那個自盡的女人。嘆了口氣,你難道不知上吊的死相可不好看,你難道不知你這一死,你的三個局長可要倒霉了。明明已經是元老院干部,好日子就在前面,有什么想不開呢?非給自己掙個“罪犯”的帽子。
如果她的死不是因公而是個人生活,慕敏在心里替張筱奇盤算著,要不要提一句去私下找找鄧院長開個楚小冉的長期抑郁的證明?以鄧院長的精明,賣個好給財神爺,怎么算都不虧。唯一麻煩的是那封親筆信――現在已經到了偵察員手里,要抽掉的話是要履行她的“指揮權”的。雖然行使指揮權用不著說明具體理由只說“為了元老院和人民的利益”,但是行使本身是留下記錄的。
如果元老院里某些人看不慣她,要整她,那么這個記錄一旦調閱就是絕好的理由“包庇罪犯”。
她忽然想了起來,遺書最早是從財稅局隨同楚小冉的衣物一起轉交過來的。顯而易見,財稅局的三個領導已經看過了,如果他們有心要給楚小冉的死定個“抑郁癥”的話,那么這份信在財稅局環節直接扣下來不是更好?
為什么沒有扣下來呢?慢慢把退出的子彈壓回彈夾,慕敏感到越來越平靜,手里的速度也開始加快。剛才那些不靠譜的想法似乎像浮在水上的油,壓根沒有影響到她腦子里更一層的思索。
“小鄭!”
“慕局長!”
“你去通知財稅局艾局長,我有事要和他以及王張兩位首長面談。一小時后到。”
“是!”
轎子剛進財稅局大門慕敏便看到張筱奇站在辦公樓前面似乎有些焦慮的在和旁邊的人說著什么。
“筱奇。”慕敏沒待車停穩就跳下來了拉住張筱奇的手,“沒什么事吧。”
“沒有。”張筱奇朝身邊的人擺了擺發他們回去,“我們去二樓小會議室。”
“真沒事?”慕敏和張筱奇并排走在樓梯上壓低聲音問。
“企益他們在想辦法。”張筱奇并不正面回答反倒告訴慕敏一個新消息,“午木前腳剛剛也來了,這會兒也在會議室里。”
“午木?哈…”慕敏不由的笑了一聲,“我正有事找他,這倒不用跑二趟了。”
財稅局的小會議室其實挺寬敞。不過現在中間四張桌子拼成的臺子上架了一大塊簡易黑板,讓空間顯得有些局促。慕敏和午木一人一邊站在黑板兩側,手里拿著石灰筆。黑板上已被兩人畫的各種線線和圈圈涂抹的不成樣子。
“哎,我說二位,咱停一停。我插句題外話。”艾志新先受不了了,“你們都說財稅局缺乏偵查和分析經驗。我覺得我們那個重案調查處的人是不是可以去你們那里取取經?你看你們人手都緊張,我們這邊能做點初期的基礎的偵查分析不也是能幫大家分擔一些工作壓力?”
慕敏和午木聽到艾志新的提議神情都微微一頓。
“我這邊當然支持。”慕敏稍加思索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午木也跟著表態說,“我個人當然支持,但還是要和趙局長請示一下。”
“我就這么一說,先謝謝兩位了”艾志新看出午木有些窘迫,才發覺剛才自己失言了,“我們還是說正事。聽你們分析,這個肉最少的羅家貴人聚反倒是關鍵點?”
“沒錯。無論是你們財稅局清查到的賬務往來,還是我們監視到的人員行蹤,都總有一頭是圍繞著羅家的。”午木拿起石灰筆橫著劃了幾條線,把整個黑板分了三層,中間就是貴人聚。
“這是史家,這是林家…”午木加重了箭頭指向,又在傍邊寫上麥廖兩字,“這是梁家。我們突審廖汝申可以說得到了非常多的有用信息。他和梁存厚貼身師爺麥達彌是結拜兄弟,排行老三…”
“但是麥達彌死了。”
“死的很是時候,這下梁家可真是干干凈凈了。”午木無奈的笑了笑,“我們的監視員當時只能遠遠跟著,不能確認他到底怎么掉下去的。慕局剛剛也說了她的人現場調查沒發現打斗痕跡,陪同麥達彌上山的都是他近親子侄。所以只能暫時推斷是自殺。”
“又是自殺。”艾志新一聽這個詞就沒好心情了,“古人怎么都喜歡這個調調。”
“好了艾局別抱怨了,我們回頭來看看”慕敏在黑板上又豎著加了三條線,“羅家雖然是關鍵,但林,史,梁三家似乎又是獨立行事,只有銀錢上是以羅家為中心。突審廖汝申的記錄午木也給你們看了,他對其他三家的動作安排基本是一無所知。這說明他們各自還有其他渠道聯系…”
“我還以為抓到羅家就能連根拔起呢?”
“其實我開始也認為羅家就是廣州的“交通站”,現在看它最多算是個‘糧站’,林、史、梁實際上是三條線。”
“你們不是抓到那個史彌思了么?”
“今早才抓住的。這剛開始審,他可比廖汝申硬多了。”
“我說午主任,只能辛苦你慢慢審,假稅票一定幫我問清楚。”
“行,我記得。那你們呢?”
“審人我們又不在行。我們當然是和慕局一起把史家先封了再說。”艾志新站起身一手一個杯子分別遞給午木和慕敏,“羅家和林家證據確鑿,不用等了可以直接抄家。慕局,我們這就開始行動吧。
查抄工作是慕敏和張筱奇兩個女人帶隊――王企益被艾志新留住談“更要緊的事”去了。行動進行的很順利,史家和林家似乎早有預料,闔府上下連帶仆役丫鬟皆噤聲不語。整個過程只有查抄貴人聚的時候羅志祥老爺高喊了幾句“我乃大宋守法良民”“我和元老院做過生意”之類。
林尊秀立在臺階下微微抬了抬眼皮。正廳門口的兩個女髡身型高壯面皮白暫,眉眼之間頗有端莊之氣,雖然腰間掛著小巧的“澳洲連珠銃”,但看上去倒也不似那窮兇極惡之徒。朝廷命官辦案,林公子聽過見過的多了,不過今天輪到自家頭上卻和以往大有不同。兩個女髡都是并腳而站,面無表情互相之間既不言語也不談笑,好似各有心事重重。
正思索間,忽聽得大門外馬車聲響,接著便是“劉市長好!”“同志們辛苦了!”的問禮聲,正在臺階上的兩個女髡也一同向門外迎去。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林公子很明白的趕緊把頭又低了一分,屏氣垂手默立在原地。
遠處人聲嘈雜,林尊秀使勁支起耳朵也不過勉強聽到劉大府高聲連說三遍“好,好,好”和幾句肉麻的恭維。
聞此,林公子不免一哂,堂堂男兒,一城之主還要對兩個女人如此獻媚,這髡賊豈止是粗坯了得?
除了不屑,林公子對今日髡賊做法也大為不解。他林公子也算是見多識廣,按常理說抄家之日便是破家之時,哪知兩個女髡卻只讓手下封存了事,既不見搬運財物更沒有掘地三尺。這倒是稀罕的緊。難不成這事還有回轉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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