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到底安全不安全?
午木表示:臨高的安全形式總體上是好的,是穩定的。言情一些破壞案件,99都是提前發現、提前打掉的。除了專門偵查機關發現的之外,相當一部分信息由廣大人民群眾尤其是提供,可見,壞分子們是不得民心的…我們政保總局在元老院和執委會的指引下、各位元老的支持下…
接下來這篇題目更惹眼:《棄暗投明,一暴恐分子主動投案自首,坦言自己對大明喪失信心》
《當警察就要保一方平安、安一方民心》
“醫生,我沒時間輸液,給我拿幾片藥就行了。”
“你哪兒也不能去,必須臥床休息,否則有生命危險!”
“警官同志,工作是干不完的,我活這么大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醫生,只要能保的元老院安全,臨高廣大人民群眾安全,我們當警察的累點苦點沒啥!冉首長和慕首長經常在會議上這么教導我們,而且他們自己也經常熬夜,我們就更沒啥可說的了。”
…慕局長談到很多警察三過家門而不入,舍小家為大家時,不經意流下了兩行熱淚…
岡本摸了摸那天在馬車上一時慌亂撞青了的膝蓋發起了牢騷:“我嘞個去,這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嘛!還用的著這么急啊!要是真這樣,那么多人是咋潛入臨高的啊?我是咋差點出事兒的!無恥!”
再往下看,第三版,也是一副照片,一個少年和幾個教育口的元老合影,元老們個個喜笑顏開,小孩子雖然胸帶紅花,看起來神態倒是頗為緊張,標題為《自古英雄出少年-—南寶初小學生智斗暴徒》,旁邊幾個小文章:《教育主管領導狠抓思想政治教育成績斐然》。《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元老院的眼睛和耳朵――記一堂生動的德育課》…
夠了夠了,岡本信不想再往下看了:我們被襲擊的還沒幾個人問候呢,一大堆人都跳出來表功了,這算是什么事兒啊!這不就是“喪事當喜事辦嘛”!說著把報紙往旁邊一扔。氣的早飯也不想吃了。
就在岡本信生悶氣的時候,幾名警察來到了海興號,敲開了林銘的房門。
來應門林銘睡眼惺忪。他昨天根本沒敢出門,雖然不知道哪路好漢又在起事,但是他知道這種亂糟糟的局面下自己最好少攙和。
乍一看到門外的警察。他一驚,頓時睡意全無。心道莫非露陷了?又一想自己根本沒做什么事,髡賊應該不會查到自己頭上,大約是臨時檢查之類的。想到這里他強作鎮定。掏出了臨時身份證和就業證 警察查驗了證件,為首的警員敬了個禮:“我們是東門市派出所的,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走一趟了。”
林銘自認來到瓊州之后什么也沒做,身份還算清白,這幫澳洲人的番子再精勁,也至于這么快把他查個底朝天吧。心里這么想著。再加上多年的錦衣衛辦案經驗,心底強作鎮靜,算是安定了許多,也就跟隨那差人去了。
門外已經停著一輛馬車,林銘暗暗生疑:澳洲人的衙門或者說派出所距離他的住處不算太遠。走過去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沒必要用馬車。
“上車!”
林銘爬上馬車,只見這馬車的車廂前后分成兩截,中間是鐵柵。他一上車,門就被鎖上了。番子們都坐在前面,一個個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有。
馬車緩緩啟動,馬蹄得得作響,這馬車坐起來倒是很是舒服。林銘去京師公干的時候坐過大鞍車,那真得“顛得腦漿子都要出來”。何況還得盤腿坐著,時間久了腿麻得都站不起來。
這馬車坐著,不但兩腿垂下,伸展自如,車子走起來也十分平穩,感覺十分愜意。難怪髡賊們都喜歡用這馬車。
只是自己頭一回坐馬車。居然是一輛囚車…想到這里林銘不覺暗暗喪氣。
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這才停住。門哐當一聲打開。林銘下了車,只見自己是在一個大院落里。藍白相間的院墻,在晨曦的微光下倒像是在白墻之上漆了幾條黑帶,讓這神秘的院落增添了幾分肅殺感。
院子里停著好些馬車和兩輪車,不少穿著黑制服的番子和灰衣士兵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手里拿著煎餅果子、包子之類的吃食或蹲或站得吃喝著,地上還有好幾個大鐵桶,正熱騰騰的冒著熱氣。一股熱湯的香味飄了過來,讓他一大早空空的肚子一陣空響。
院子正北是一排在這東門市最常見的四四方方沒什么特色可言的紅磚小樓。在兩名警員的帶領下,林銘穿過一扇小門,走下長長的臺階和走廊,帶到了一個門口掛著“預審室二”牌子的小房間里。
房間空曠仿若無物,四面是白色的瓷磚,地上也是瓷磚,雪亮的煤氣燈光把屋子里照得一點黑影都沒有。正中間,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面前是個同樣固定在地板上不能動的簡單白木桌子。
“坐下!”隨著一身呵斥,林銘乖乖的坐了下去。隨即他的手腳都被鐐銬銬了起來。
林銘的心越沉越底,這架勢可不是隨便問問話,大有“嚴審”的意思。
一瞬間,他原本空蕩蕩的胃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反而還有些惡心。想到當年自己參加審問的各種案子,各種嚴刑拷問的場面,他覺得小肚子一陣墜漲,竟似乎有要尿出來的感覺。
警察把他銬在椅子上之后就出去了,把他一個人晾在那里。林銘努力鎮定著自己。雖然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看樣子,此處大約就是髡賊的東西廠之類的去處。自己既然被帶到這里來,最好的結果也得脫層皮…
他努力回想著自己一路的行程和到臨高之后的行動,自問是無懈可擊――再說自己在臨高也沒干什么。除了和小姨子暗中聯絡,留下的暗號。
莫非這暗號髡賊已經知曉了?!想到這里林銘不覺緊張起來。別得不說,自己頂著錦衣衛這三個字,就足夠髡賊把自己“另眼相看”了…
門上的小窗不時有人打開,似乎有人在窺視著什么,然后又啪嗒一聲關上。這個時候他總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聲、失控的哭泣聲和厲聲的呵斥。
他主持審問的時候,對這種聲響早已經有了免疫力,完全不受干擾,然而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些聲音聽起來是這么恐怖。
冷汗,開始一滴一滴的從他額頭上滑落下來,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于打開了。走進來兩個警員,其中一個是個精神凌厲的女警。
他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質,或者說,氣勢。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精神力量,林銘好像記得,多年以前,廣東布政使大人巡視佛山,自己做為暗中保護的力量,遠遠看過一眼,那時候,布政使大人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不,不對,相比布政使大人,林銘在這警員身上感覺到的,不僅僅是這份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自信,還有一種隨時可以掌控一切的凌厲感。
“好厲害!”林銘趕忙避開了望向對方的眼神。
“姓名?”
男警開口問話了。
“小的叫林銘。”
“年齡?”、“到臨高多久了?”、“哪天到的?”、“坐得什么船?”、“船主是誰?”…
他一口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林銘暗自默念:“穩住,穩住。你不是林百戶,你只是個普通的店鋪伙計。”口中卻是有意裝出一陣緊張然后又故作輕松地陪著笑臉,一一回答著女警的問題,心里卻是真正緊張地小心謹慎選擇著用詞用語,生怕哪句話說錯了,不符合自己現在的身份。
主審的警察詳細地詢問著,又不時跟身邊的女警小聲交流著什么。林銘意識到她一直在觀察自己的面部表情,顯然,這個女人應該是辦案人。話題從基本情況轉到了最經的案子:“昨天你去哪里了?”、“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去過體育館?”、“你去過南寶嗎?”…
林銘一一作答。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問題,至少這位百戶大人還沒來得及辦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回答的十分坦然,而且這幾天他都在店里,能給他作證的人起碼也有七八個。
有了這樣的底氣,他的回答很快,神色也很鎮定,只要髡賊不是準備“屈打成招”,他自信還是能夠混過去的。
這時候,警察拿起一塊紙板,豎在桌子上:
“你且看看,這是什么?”
林銘定睛望去,不由得渾身一哆嗦:這正是自己留在墻上聯絡小姨子的暗號!
“東窗事發!”一瞬間他的心頓時沉到了底,髡賊此時拿出這暗號來,不由說已經知道了里面的奧秘,十有也已經把小姨子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