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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節 民樂團

  臨高縣城里,中央實驗藝術團和格子裙俱樂部發生爭論的“文藝大院”內,此時正是熱火朝天。頂頂點說,從外面走過得人,即使隔著高墻也能聽到里面傳來的琴聲和歌聲。大門口不時有用澳洲裝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青年進出大多是年輕的少女。

  為了即將開始的校園文化祭這一推廣“新文化”的盛事,從一個月前,元老院屬下的剛建立不久的新文藝團體都開始了緊張的排練。

  要新文藝團體,整個臨高連業余的都算上,也不過四個而已首先是包羅萬象,下面分團牌子已經做好十幾塊的文宣部直屬中央實驗藝術團,然后是元老私人贊助格子裙俱樂部,最后是女子文理學院和芳草地的學生業余藝術團。

  除了兩校的藝術團因為是業余的比較超然,另兩個團體都憋著勁在文化祭上大顯身手。誰能在今后的資源爭奪戰中獲得優勢,就要看這三天演出中在元老們心中掙得多少印象分了。

  在大院里的樂隊排練廳內,一場排練正進入尾聲。隨著最后一個音符的落下,已經顯得疲憊的團員們開始在折疊椅上扭動身子,舒展下酸痛的筋骨。

  這是中央實驗藝術團屬下的第一個演出團體中央實驗民樂團。雖然岡本信野心勃勃,一心想搞輕歌劇,但是在現實面前還是敗下陣來――眼下連給輕歌劇伴奏的管弦樂隊都湊不出來。不得不按照東方恪的建議,先從基礎比較好的民樂團入手。相對于樂器和樂手幾乎是空白的西洋管弦樂隊來,傳統民樂團無論是樂器還是樂手都比較容易找到。

  大多數現代民樂器在本時空已經出現――即使還沒有出現或者只是原始版本。在給樂器工匠們看了相關的資料之后他們也很容易仿制出來。樂器籌備上幾乎沒什么困難的。

  倒是演奏員,雖然從難民中可以招募到相關人才。但是民樂團的演奏模式和傳統民樂的絲竹演奏是不一樣的。而且樂工樂戶們演奏樂器多靠口傳身授,能看懂工尺譜的人都不多。更談不上有什么音樂理論,遑論什么聲部音域之類的概念了。

  “怎么樣這次合奏還可以吧。”岡本信有點焦急的問從指揮臺上下來的南宮浩。

  南宮浩三十多歲,穿著白色的立領襯衫和磨砂牛仔褲,雖然頭發不長,但是卻很有藝術氣質。作為元老院里的專業作曲編曲人員,在藝術團里和柳水心一樣是業務骨干,同時還是格子裙俱樂部拼命籠絡的對象。此時他因為連續的排練,額頭上全是汗水。

  他接過女仆送來得毛巾,擦了一把臉。展開眉毛“比前幾天好多了。就是低音部分的演奏水平差了些。演奏員還得有個習慣的過程。”

  傳統民族樂器都是以高中音為主,缺少低音樂器。現代民樂團參考西方的編制分為吹、彈、打、拉四個家族。樂團的整體音域較大,每個家族都有高、中、低音樂器。這些低音樂器諸如低音鍵笙、低音嗩吶、革胡等等近代發明的。在明代別有人會演奏,就是看都沒人看過。

  好在這些樂器的基本演奏方法和其他樂器并無二致。只要掌握了類似的樂器的樂工,再學這個也很快。

  “這樣我就放心了,”岡本信憂心忡忡,“第一次合奏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尿,要以前也聽他們合奏過。沒這么糟糕啊”

  南宮浩笑了笑“你從前聽到的那是按照傳統絲竹合奏方式進行的演奏,對他們來當然沒問題。但是這種演奏是以單線條旋律,再加花演奏,形成支聲復調。我現在要他們所有樂器的聲部都按著獨立的分譜演奏。而且他們熟悉的曲子都是五聲音階為主。有時運用七聲音階,音律和西方音樂不同,現代民樂團多是按照西方的十二平均律為標準的。他們能演奏得好才怪。”

  “沒想到民樂團還有這么多講究,我還以為把樂工們集合起來多排幾次就可以了。”

  “真要這么干也可以。”南宮浩拿起自己手寫的樂譜看了看。用鉛筆又涂抹了一下,“但是這么一來就不是民樂團了。就是傳統絲竹合奏而已。肯定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再咱們現在這個規模,充其量也是個民樂隊,離樂團還差得很呢。”

  排練室里的樂手,包括練習生和業余樂手在內只有三十人,算是個民樂隊,而正規齊全的民樂團至少要有六十名演奏員。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咱們慢慢來,這個水平上文化祭沒問題了吧”岡本信最關心的還是這事。

  “糊弄元老當然是不夠瞧得,不過歸化民和土著應該足夠了。”南宮浩,“能演奏就不錯了。民樂團是民族音樂,其實西方音樂的成分很大。除了樂器之外,可以都是按照西方音樂理論來演奏的,整體而言,民樂團是一個中西音樂相結合的產物。咱們這些純中國式的演奏員很難適應。”

  “首長,請喝茶。”

  正著話,一個三十多歲的歸化民女子端來茶杯。她的身材不高,相貌亦不出眾,連衣裙下面露出一雙“解放腳”,然而舉止神情都透出一股撫媚來。

  “謝了。”南宮浩接過茶杯,他對這個叫劉憶思的女人很不喜歡,盡管她無論是琵琶、箏、簫、笛都是極高的水準,但是她那種時刻表露出來的騷媚勁總讓他不舒服風塵味十足。他估計劉憶思曾經是戲班子班主的之外,多半還曾經是教坊里的妓女。

  問題是這個劉憶思還是樂團里劉似玉的娘,趙靜寒的“養母”。樂團里好幾個少女都是出自她的門下――都叫她“師父”。

  換句話,這樂團里三分之一弱的樂手是她教出來得。論及會得樂器之多,水平之高,在樂團里她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在樂隊里充當著半個教師的作用。而且劉似玉是女子文理學院的學生,趙靜寒是元老朱鳴夏的生活秘書,這些加在一起,使得劉憶思在樂隊的歸化民樂手面前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見首長對自己并不假以顏色,劉憶思有些失望,她是歡場中混老了的人物,最擅鑒貌辨色,見南宮浩放下茶杯,趕緊收起來退了回。

  南宮浩拿起指揮棒,走到指揮臺前敲了敲樂譜架“好了,咱們再復習一遍青春魅力,這首曲子你們應該已經很熟練了。演奏的時候,要注意節奏的掌握。表現出歡快青春的氛圍來。”

  民樂團的樂手們連五線譜都看不懂,自然更看不明白南宮浩的指揮了,南宮浩這么做,純粹是為了讓他們有一個感覺,適應下新得演奏模式。

  練習又持續了一個時,眼看著天色漸暗,南宮浩才宣布排練結束不過這只是針對全體排練而言,樂手們在晚飯后還要繼續有針對性的進行單獨練習,有幾個還得請專人開灶。

  至于南宮浩自己,他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對文化祭演出上的樂曲進行編曲工作。畢竟現有的條件和另一個時空不同,必須有針對性的進行重新編曲。

  王七索站起了身子,把笛子清理干凈之后裝入專用的木盒。在折疊椅上差不多坐了一整天,只覺得腰酸背痛。作為警備營的士兵還要來當什么勞什子的“樂手”,讓王七索很是痛苦,雖然這個月他的執勤數只有平日里的三分之一,但是整天在這里關著吹笛子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差事。

早知道自己沒事吹笛子干啥,搞得現在每天都要來這里排練,真是誤事他只是兼職的“文娛積極分子”,加上明早還有執勤任務,自然不用留下來“加課”。交回笛子之后,他到更衣室換上了制服,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然后快步從院子里出來這會坐城鐵回,還趕得食堂開晚飯,樂團發給他的餐補就可以節約下來了  正要出門,便給看門的叫住了“七索你有信”

  “信”王七索很是奇怪,他的通訊地址可不在這里,要有人寫信也是投寄到駐地的。

  “是個當兵的專門送來得。囑咐我一定要在晚飯前交給你。”

  王七索謝過看門人,信上沒有郵票,顯然是派人專程送來來得,拆開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梅紅色紙片,原來是張請帖請他赴家宴。

  請客的人是黃安德,為了慶祝“喬遷之喜”,今晚在他的新居里擺酒宴請。自從發動機行動結束之后,黃安德不但立功受勛,晉升軍銜,還被選調總參戰術班進修了半年,儼然是伏波軍的明日之星,周圍自然而然的聚集起一幫兄弟來。王七索雖然即非老治安團的成員,又非蓬萊水城里的老兄弟,但是在鹿文淵手下一起出過陣,還多次結隊外出偵查,有過生死之交。平日里也常有來往。

夢想島中文    臨高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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