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孩子才做選擇
何為命運？
有太多的答案。
有太多不同角度的解讀。
帝國主流偏向于宿命論。
那就是歷史的發展有不可抗力來決定。
在一個有超凡的世界中，這個問題就更微妙了，不同的答案往往會產生不同的職業，造成不同的超凡影響。
“…我以前一直覺得預言系神秘兮兮毫無斗志，不過參與進這次研究，我才有點明白其中的差別，好像不能那么簡單下定論哦。”
派翠西亞也沒辦法過于具體講述研究細節，只能挑能說的對林德道：“總之，等著大吃一驚吧，我們研究出一種新的職業，我覺得純論戰斗力超級超級強，低階算得上無敵！哪怕到了中階，我覺得也是天生戰斗職業。”
面對派翠西亞興奮的小紅臉，林德笑道：“你已經說了預言系…和預言有關的職業，戰斗力還強…總覺得范圍好像縮小了很多啊。”
“啊！”派翠西亞尖叫一聲，然后惴惴摸了摸自己身體，才放松道：“你少嚇我。你是不是想謀害親姐！”
“要是有很嚴苛的保密要求，你就不應該和我透露啊。”林德無奈提醒道：“哪怕我是你弟弟。”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你居然不聲不響就混成人類代表了！帝國已經通告各國了，我不管你是怎么和精靈海族聯系上的，但是，這邊可一點都不認可你的身份啊。”派翠西亞抱歉道：“我也是沒想到，自己參與的研究成果，很有可能第一戰就是打我弟弟…”
林德坐直：“要宣戰嗎？”
“…帝國到底有多水深火熱啊，你一聽打字就是打仗！”派翠西亞越發擔憂：
“只是新職業要出使你的領地，并且是這次課題的主導人心眼女士帶隊，她可是預言系大師，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她出使代表著議會絕對的自信啊，這邊都認為你輸定了…”
派翠西亞說得是“這邊”，實際上可憐的眼神已經表明，其中包括她自己。
她安撫出主意道：
“我覺得大概率是想取代你的位置，或者也不算取代，就是帝國那么混亂，你又名不見諸國，理智派呼聲最高的是：哪怕不能取代，讓議會和帝國并列也是國際地位的一大進步。”
林德心里想，幸好他名不見議會，就憑玩家在法師議會干的事，參與進港口的“大火災”一事，幸好那場火燒的夠徹底，要是法師議會知道，他就是罪名傳天下了，畢竟和帝國貴族有關系，一旦發生不好的事，那就是玩家的原罪。
哪怕玩家是無辜的，但怪罪帝國貴族的挑撥，怎么也比怪議會自己亂丟病人好聽得多。
“做做夢就行了。”林德不客氣道：“預言系大師又如何。”
“你可別認為預言系就沒有戰斗力。”派翠西亞突然正色道：“運氣可以更改，但命運不能。”
實際上，地球上也有相似的說法“可以改運，無法改命”。
林德嗤之以鼻道：“請問命運的定義是？”
“是定數，是無可更改的部分。”
林德好奇道：“所以無可更改的都是命運，能改的都是運氣？哈這多容易橫跳的，我預言所有人都會死，這也超級準確啊…好好好，你別惱，請問預言系預言的是哪部分？”
“當然是命運，你不要太狹隘，預言只是概括的叫法，預言系還可以測定過去，也是無可更改的一部分，在知道得多的情況下去推測未來，哪怕沒有超凡能力也比普通人更為簡單準確。”派翠西亞這時才隱約露出帝國影響的一部分，同樣的鉑金發色從剛才的明媚轉為冰冷：“貴族超越常人的‘才智’不正是源于此。”
“多謝提醒。”林德看她露出久未有的樣子，解釋道：“我只是不想你擔憂才這么說，如果讓你適得其反就違背我的意愿了，我希望你輕松快樂。”
“…你是不是有情人了？！”
林德疑惑道：“我們聊得是同一件事嗎？”
“在姐姐沒戀愛前，你要是有了情人…我就、啊啊啊啊啊！”派翠西亞充滿著單身狗的憤怒：“不然你為什么這么會哄人？！”
林德失笑：“聽著，帝國雖然水深火熱，但輪到風度和口才，完虐法師議會，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宴會上大家該怎么交談了？更何況，我哄你干嘛，我說得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派翠西亞面對再次暴擊，突然失落起來：“這的異性，他們都夸我聰明。”
“呃、你之前不是覺得好清新好認清你的本質嗎。”
“這又不矛盾，夸我本人的特質，和甜言蜜語的贊美沖突嗎？偶爾夸下膚淺的方面，我也樂在其中嘛。”
“懂，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林德激靈道：“等等，你別妄想我來補充膚淺的那一環，想都別想，沒可能的，做不到，你再這樣看我我就告辭了！”
“…你這是對不惜被保密制裁也要告知你的姐姐，應有的態度嗎？”派翠西亞說完還眨巴幾下眼睛。
林德才不會被打動：“你該談戀愛了，一個真正的好弟弟不應該給你望梅止渴的阻礙。”
“哼。”派翠西亞立刻收起可憐相，恢復了姐姐的氣勢：“你等著吧，見面收拾你。”
“什么意思？”
“托你的福，我也被列為出使人選了，估計是感情攻勢備選吧。”派翠西亞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表現得再學者專業化，但幼年時的影響依舊強大，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比純粹象牙塔法師要敏感得多。
“那你…”林德到沒有天真認為派翠西亞一定會全然站在自己這邊，因為這不是法師議會和自己的利益相撞，而是派翠西亞以后發展的利益和自己相撞，他不由得替她難辦：
“你得罪人了？誰出的主意？要不要我出懸賞讓幽影暗殺？”
“你、你…”派翠西亞先是震驚，過了一會才露出說不清是嘲諷還是憐憫的輕笑：“你還真是伯爵了啊。”
還沒等林德說話，她嘆氣道：“算了，我想得也不一定對…你剛剛好轉那段時間，我一直覺得，你沉迷煉金，自身也能保持專注，還有創新的想法，是有研究天賦的，遲早會來議會，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吃我吃過的苦…”
她停頓了，略過這一部分道：“但你留在帝國成為貴族那一刻起，我就應該收回自己的想象了…我只是不習慣，你小時候多弱啊，麥肯錫只敢給你送禮物，靠近都怕傷害到你，我也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有段時間還嫉妒過你被媽媽日夜照看，但看到你痛苦到話都說不出的樣子后，我才意識到，雖然你占據了母親大部分時間，但我們依舊是血肉相連的姐弟，我不想你死，不想你痛苦，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哦派翠。”
她聽到林德親昵的呼喚，立刻變臉道：“這樣的話，哪怕我嫉妒你，也可以直接對你發脾氣…”她露出釋懷的表情：“就像現在這樣。”
“我對你的愿望已經實現了。”派翠西亞笑的有點像哭：“你說你希望我輕松快樂，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但你知道，為了攀登這是不可能的，只有停止努力才會徹底輕松。剛才你輕易說出暗殺，我就應該知道，你的身份也注定不可能了，所以…林德，我親愛的弟弟，我們還是對彼此換個希望吧。”
林德沉默，然后道：
“好。”
派翠西亞收拾心情，恢復正常神態：“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可是有尊貴閣下當老師的人，再怎么不行，我學同事當個呆子，做個人情世故上一概不通的廢物，最多就是以后這方面不被期待，在超凡道路上是無礙的。”
可那樣，派翠西亞就徹底喪失選擇的權利了，她在帝國相關方面將毫無話語權，甚至在管理外交方面都會因此被考慮出身，只能做個純粹的法師了…林德雖然不清楚派翠西亞希望的道路，但有選擇權終究是多一種選擇，他已經讓派翠西亞在幼年失去母親足夠的陪伴，不想派翠西亞因為自己的關系再損失掉可能性。
所以，面對法師議會，他不能當個徹底的強硬派…至少第一次不能，或者在強硬之余要表現出派翠西亞對自己的影響力，這個度，他得好好思考一下。
那么壞人讓誰當呢。
一個選擇是精靈海族這些不同種族，他需要更多誠意；一個選擇是玩家，他需要更精妙的設計。
“小孩子才做選擇…”林德冷笑，既然拿出派翠西亞試探，就別怪他使的招多了。
法師議會的野心，必須得打掉，他種的樹，誰都別想摘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