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魚套了一些話,還換了一點南瓜種子和辣椒種子,何清清滿載而歸。
南瓜可以當糧,這是個寶貝,而且是經過污染的,長出來更大,有了這個,來年趙錦鯉他們的菜單可以大大豐富。
辣椒聊勝于無,她不懂這個,反正帶回去有陸安和趙華還有阿夏,他們總能用得到,冬天多點辣還可以御寒。
——這叫何清清和她養的幾只人。
為了這幾個人操碎了心,要獎勵自己喝兩口酒。
“他叫柳樹,大柳樹…比你名字好聽。”何清清拿著酒瓶道,她此刻一點都沒有捕食者的霸氣,反而像一只小酒鬼。
“我并不關心他叫什么,只想知道能不能通過你完成種子貿易?”
“貿易個屁,想要什么我直接拿魚去換。”
何清清沉進水里,轉瞬間重新浮上來,手里掐著一條不斷擺動的魚。
在這人類文明的廢墟里,末世的十二年后,何清清算是進化最成功的那類人。
她不用為了食物發愁,而且可以察覺到危險,在常人避之不及的河里如魚得水。
如果人類可以和平演化,把這個時間刻度延長到一千年,兩千年,可能會出現一個更加斑斕的世界。
可惜這都是在短短幾代人中發生的。
何清清沒有再去挖藕,現在已經差不多夠多了,等他們消耗掉一些再繼續,她拎了一只野鴨過來,然后爬上岸拿刷子刷尾巴。
“這算不算你在我面前洗澡?挺奇怪的。”陸安站起身道。
“你好變態啊。”何清清抬起臉嫌棄。
“難道你還想對一條魚做什么?”
“那肯定不會啊,就覺得…怪怪的。”
陸安提著野鴨轉身離開,不準備看她刷尾巴,他想起了網上有人問,美人魚某方面是不是和海豚一樣…
媽的那叫真的變態。
要是能揪過來,就讓何清清把他戳進河里當魚餌。
知道另外一個地方還有人后,趙華倒是表現出興趣,主要是對種子的興趣。
“她想讓我們輕松一些?”趙華指的是何清清,那條美人魚并不像會主動找人搭話的,還換了一些種子回來給他們。
“你別自作多情了,她只是為了小錦鯉。”
陸安搖頭道。
“嗯?”
“我們當然可以輕松一些,不過她主要也是留個保險,才到處找其他活人的蹤跡。”
陸安晚上睡不著時,除了對阿夏摸摸捏捏,就是躺在床上想事情。
何清清并不比他們傻,相反還很聰明,至少比趙華聰明很多。
“我們能帶小錦鯉生活好當然是最好的,但是也要以防萬一,萬一我們出了意外,小錦鯉怎么辦?”
趙華聞言扭頭看向女兒,他們如果出了意外…何清清無法照顧這樣一個小女孩。
陸安蹲在灶臺前扒底下的灰,這些灰用途很多,收起來總比浪費了好。
“嗯,很好,至少不用擔心我們死了沒人管她。”趙華搔搔頭道。
天氣逐漸變冷。
末世的溫度比現代還要低一些,不知道為什么,在現代一件襯衣也就夠了,甚至都不用穿外套。
阿夏不知道從哪學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晚上會幫忙緩解一下,陸安很想拒絕,但是身為處男的他最終失敗了。
正義小人的灰都被揚了。
這天清晨,夏茴眼神詭異地看陸安大早上跑去洗澡,心里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為什么會大早上跑去洗澡?
為什么?
為什么?
“你在夢里…做什么了?”
糾結了一早上,夏茴狀似無意地問。
“天天看他們吃藕片,我也想吃了,一會兒買些藕回來炒。”
“我是說你…對美人魚做什么了?”
陸安扭頭看夏茴一眼,頓時理解了她的意思,下意識看向她的手,旋即轉開目光,有點尷尬道:“什么也沒有。”
夏茴狐疑地瞅著他。
“要做什么早做了,是吧。”陸安道,打開電腦繼續記載養了一條美人魚的事。
人類的未來寄托在這樣一個平板少女身上,怎么想都有點離譜,回想起阿夏溫婉嫻淑地在水邊浣洗衣服的背影,同樣不可思議。
無論是夏茴還是阿夏,都與神搭不上邊,一個天天提著柴刀兇兇的,一個拿著電擊棒嘴比鴨子還硬,但她確確實實穿梭了時空,跨過了三百年時光。
也許這就是她想要的?
陸安不得不如此猜測,也許這就是未來阿夏的目的,她成功了。
趙信博牽著大金毛從街上走過,松松垮垮的襯衣和牛仔褲,看起來像個二逼青年。
這是他獨有的閑暇時光,下班之余,帶著狗到處走走遛遛,辦了證牽著繩,帶著塑料鏟,走在人少的街頭散心。
手機響起一聲,他拿出來看看,是陸安發來的,問他知不知道老趙家哪里有用國盛民安華錦長當字派的。
「問這干嘛?」
「隨便問問,我記得你家有祠堂來著」陸安回。
「那老古董,我哪知道,這得問問我爹,你干啥用?」
「那算了,不麻煩了」
陸安回了一句沒再說話,趙信博瞅著那幾個字,莫名有點眼熟。
他想了想老爺子打過去,響兩聲接通,然后就是劈頭蓋臉的教訓。
趙信博頓時后悔了,聽著那邊絮絮叨叨,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在電網這種地方工作,好處就是工作穩定,不好的地方也是工作穩定。
年紀輕輕工作已經穩定了,接下來該干嘛?
該干正事了。
人活著,總共就那么幾件事,不做這個就做那個,老頭子覺得很正常,趙信博也覺得正常,但是他不同意。
“爸爸爸,咱不談這個行不行,我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給我安排什么人…”
“那你把人家帶你屋干嘛去?!”老頭子這暴脾氣,直接震怒。
“勸退啊,看到我那一屋貓貓狗狗,人扭頭就走了,多省事,這叫坦誠相對。”
趙信博振振有詞,“相親嘛,就要第一時間展露優點和缺點,我這人多簡單,優點就是有愛心,缺點就是…喜歡這些,能接受就談,不接受就拜拜,大家都這么忙是吧。”
金毛被當成導盲犬,拉著他一路往前。
路旁葉子已泛黃,落葉打著旋兒飄落下來,踩在上面咯吱作響,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樹葉,留下點點光斑。
這時候的蓉城是熱鬧的,周末天高氣爽,學校門口不時有人結伴進出,趙信博拿著手機望過去,有些懷念校園生活。
好不容易等老頭兒情緒平復了,教訓完了,趙信博剛要掛掉電話,忽然愣了愣,剛剛打電話是想干嘛來著?
“爸,爸,你等等,我打電話是有事來著。”
“什么事?”
“什么國…國,你等我看看,哦對,這個國盛民安華錦長的字派…你聽說過沒?”
老頭子那邊沉默了片刻,繼續震怒,“這不就是咱家的?!你特么…”
趙信博懵逼,“我不是信嗎?”
“滾,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