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本想去找何清清,順便歇息一下,干完農活大中午太陽正烈,這時候就該休息,不然中暑很麻煩。
到了河邊遠遠看見那個戳在河岸立得挺挺的魚叉,陸安和阿夏扭頭就走,半步都沒停。
一般來說,河里最具危險性的就是何清清,當何清清把魚叉豎起來的時候,說明有比她更強大的水中生物過來了。
甚至幾十米的距離都不安全,有些東西是可以上陸的,比如某些大蛇、還有奇形怪狀的不知道什么玩意。
遠遠避開河邊之后,兩人尋了一處陰涼地方,在布置的陷阱旁,從包里拿出帶的吃食——其實就是一些野菜,當作干糧,配上兩個肉塊,這就是阿夏的午飯。
太濃密的樹蔭下不敢待,他們旁邊是一棵小樹,陽光零零碎碎落下來,陸安看草地上沒有蟲子之類,便直接躺下,枕著阿夏的腿,半閉著眼睛養神。
阿夏吃一口野菜吃一口肉,然后再喝口水,摸摸他的狗頭,柴刀放在手邊,眼睛在周圍掃視,防備野外可能出現的蛇蟲野狗。
阿夏的腿不像夏茴一樣柔軟,不過比起之前沒洗澡的時候,至少干凈了很多,陸安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她秀氣的下巴,中間沒有任何遮擋,只有一點起伏。
要是何清清在這里,視線肯定沒這么通暢,也算是一項優勢…
陸安胡思亂想著,中午這片刻閑暇誰也沒說話,阿夏吃完把水瓶蓋子擰緊,曲起腿兩只手放在陸安頭上輕輕按著。
遠處樹叢被風吹動,發出簌簌的輕響,炎熱的午后頓時多了幾分清涼。
草叢偶爾響起幾聲蟲鳴,仿佛不是在一個荒涼的末世,而是在野外郊游。
經過一上午的忙碌,她臉頰已經沾上灰塵,還有汗水流下來的痕跡,陸安也是一樣,在這個荒郊野外,他們就如平常的農家夫妻,短暫地歇息一下。
等休息完畢,察覺到太陽偏移,估摸著大概是差不多下午兩點,陸安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睛,炎熱的天氣讓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勁,能休息就還想再躺一會兒,但是理智告訴他該干活了。
睜開眼睛坐起來,見阿夏靜默的模樣,湊過去親她臉頰一口。
阿夏怔怔地側了一下頭,看向陸安,他已扛上鋤頭,繼續為水源揮灑汗水。
“最多再有三天,咱們挖到那邊,然后加上水管的長度,就搞定了。”
陸安大概估測一下,加上水管的長度,三天左右就可以暫歇一段,剩下的可以慢慢修整。
阿夏用手背蹭了蹭臉,輕輕嗯了一聲,神色如常地去旁邊繼續找適合放陷阱的地方。
日落西山,回去時遠遠望一眼河岸,魚叉依然挺立在那里,何清清一下午沒有回來。
順著山坡下去土路,走回鎮子,中間阿夏又挖了一大把看上去像苦苦菜的東西,長得更粗壯,陸安不確定是因為污染的原因,還是另一種菜,問阿夏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能吃。
當初父親帶她吃過最多的就是這個,主要是容易找,也最多,直接洗干凈就能吃,也可以曬干了泡水,和面做餅。
他們在山坡上還發現一棵桔子樹,只是看起來像,到底是不是,要等它開花結果才成,這讓三個人又多了一些期待,未來的生活想來很美好,如果能一直這樣活下去的話。
阿夏和陸安一人抱一捆野菜回到鎮子上,把路口的柵欄關好,走到住的地方,看見兩捆竹子,還有一地竹筍。
趙華正坐在臺階拿刀把竹子分成竹篾,見到他們回來,得意洋洋地笑一下。
“從哪找到的?”陸安很驚訝,下過雨那幾天他們專門找過,都沒有看見。
“那邊,繞過去后面是一大片,咱們上次到那兒就走了,沒看見。”趙華伸手指指遠處,咧嘴笑道,然后繼續低頭劈竹子。
“等我編幾個竹筐,每次出去背著,看到什么都可以裝,就方便多了。”他邊劈邊道。
“你還會…腿怎么了?”
陸安走到近處,一眼瞄到他不自然伸展在地上的腿,頓時湊過來。
“沒事,被不知道什么蟲子隔褲子咬了一口。”
趙華無所謂道,朝陸安示意一下被咬的地方,不過嘴里嘶嘶吸了一口氣。
他的腿已經腫起來,把褲子撐得緊緊的。
“小事,緩兩天就好了。”趙華瞧見兩人擔憂的模樣,擺擺手:“就那么小的蟲子,就是可能帶點毒,別擔心,這兩天我坐這里…咝~編筐,別的麻煩你們了。”
“都腫這么大了還小事!剪開看看,要不要擠一下毒液。”
陸安回身去屋里找剪刀,在這個環境,一點也不敢疏忽大意,他沒忘記趙華說的,上個同伴就是被蟲子咬了一口,然后生病病死了。
“一小丁點的傷口,我擠過了…他媽的。”趙華腿上被觸動,忍不住用力拍另一條大腿,“一開始有點癢,回來才發現腫了。”
阿夏擔憂地看了這邊一眼,抱著野菜和竹筍放到一旁處理一下,然后拿出昨天剩的半條鮮魚,準備晚飯。
陸安蹲下把趙華的褲腿小心剪開,他說的被咬的地方已經看不出痕跡,只是整條左腿又紅又腫,相當可怖。
“蟲子長什么樣?”
“就很普通那種…”
趙華也描述不清楚,就知道黑黑的,小小的,連咬他還是叮他都不知道,一巴掌給揮沒了。
“過兩天估計就消退了,總不能這么遠我都熬過來了,現在被個小蟲子咬死。”他倒是看得開,停了一下便繼續手上動作,竹篾在身邊積累了一大摞。
“烏鴉嘴,好好待著,這兩天別亂動了。”陸安拿著剪刀站起來,這種情況只能看什么時候消腫,整條腿都腫起來,毒性太強了。
“想動也沒得動,要這條腿廢了,我就看看菜圃,你們要是嫌我,我就自己去鎮子另一頭自己種點東西…”趙華樂一下。
“死了才好!”
陸安過去幫阿夏燒火,“說些有的沒的,我當初都沒弄死你。”
煙臺里冒起濃煙,陸安脫掉出去時穿的外套,穿著背心蹲在那里添柴,阿夏拿著盆往鍋里倒小半鍋水。
趙華沒說話了,扶著腿嘶嘶吸一下氣,看看傷口,回過頭整理竹篾。
要是他們三個人一人有個筐每天背著,想想都方便。
挖到什么撿到什么都不用拎著了。
趙華把幾根竹篾搭在一起,仰頭回憶了一下怎樣起手,便開始編織起來。
至于死,他還沒吃到桔子,怎么可能死,到時候還要背著筐去摘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