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講完后,臉紅的孫婉并沒有多待,她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之后就想離開。
但剛走出閱覽室門口,手里拿著傘的孫婉就看到外面還在下雨。
于是她愣了一下,然后就又折了回去。
李立行看見孫婉朝他走了過來,心中頓時一凜。
“竟然殺了個回馬槍,難道是怕剛才傳染的力度不夠嗎?!我到底是挖了她家祖墳還是咋的啊,這得多大的仇才能如此執著地想來害我啊…”李立行暗暗想到。
“李立行,你要…要一起回去…教室嗎?”孫婉紅著臉,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才把她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不要。”李立行聽完孫婉的話,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
孫婉沒想到她的一片好意竟然被李立行給拒絕了,她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沖動,但是她卻沒有發作。
孫婉沒有再開口,她轉身就走出了閱覽室。
看著孫婉離去的背影,李立行松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什么,李立行總感覺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之后的幾天,孫婉遇到不會的題目,一有機會就會去問李立行。
因為以前孫婉遇到不會的題目,都是去問老師,所以李立行越發肯定孫婉是想把感冒傳染給他,才會一直找機會和他親近。
認為孫婉居心不良的李立行,隨后便強忍著在孫婉面前裝逼的沖動,開始了“我不會,我沒有,你別亂說”的推脫之旅。
但李立行推脫了幾次,孫婉就發現了他是在裝傻。
孫婉隨后就又和李立行死磕上了。
都說好女怕纏男,其實好男也怕纏女。
在孫婉的糾纏下,李立行最后還是只能選擇乖乖講題。
日子就這樣在一題一題的試題中過去。
12月19日晚上,林亞芳在家看灣灣偶像劇時,孫婉坐著她老媽孫蓀的車正準備回家。
路上,身為副校長的孫蓀突然開口問孫婉道:
“你這幾天都不跑辦公室問問題了,期中考后,課業相對會輕松一點,但是高中階段的每一步都要認真對待,你不要因為期中考考了年段第二就有些飄了,你的成績在別的學校,也就是個中上的水平,你可不能松懈啊…”孫蓀一邊開車,一邊對旁邊的孫婉說道。
“我…我知道了。”孫婉本想解釋她沒有松懈的,但是最后她還是選擇了“承認錯誤”。
孫蓀聽到孫婉的話后,沒再繼續說孫婉不去辦公室問問題的事情,轉而問起了李立行來。
“說到期中考成績,你們班那個考了年段第一的李立行,最近怎么樣了?”
“他…他沒…沒有怎樣啊。”聽到老媽突然提起李立行,孫婉心里咯噔了一下,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你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他又針對你啦,要不要我出面和他談談?”孫蓀察覺自家女兒的狀態有些不對便開口問道。
“不用了,我…我們現在和好了。”以前在孫蓀面前說了不少李立行壞話的孫婉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坦白。
“和好?他向你認錯了?”知道自家女兒的性格是不會主動服輸的孫蓀問道。
“沒有。是我自己想通了…再說了,他人其實也不壞,只是口花花了點。”孫婉說完,眼神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孫蓀聽到孫婉這么說,心里有些驚訝,身為副校長的她隱隱感覺孫婉的情況有些不對。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啊,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孫蓀試探道。
“媽!你說什么呢?!我…我和他…就只是和好了而已,你別亂想…”孫婉有些羞惱地說道。
“真的?”孫蓀笑道。
“當然是真的啦。”孫婉說。
“那就好…”孫蓀正色道,“高中談戀愛還太早,一談戀愛,人就沒心思學習,人一分心,成績就會下降。李立行這人,我也知道一點,他是初三下學期才突然爆發的,以前在年段,他的水平還在你之下。中考結束后,許多優秀的學生都去了外面,他也就成了矮子里的高個兒…我這么說不是在貶低你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現在的李立行也許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但在明海市,乃至于將來你想去的那個地方,比他優秀的人數不勝數,做人的眼光要放得長遠一些,類似他這樣的人,在你生命里,其實也就是個過客而已…”
孫婉只聽到這里,然后她就沒再聽下去了。
對于老媽剛才說的話,孫婉自己心里其實也是清楚的。
對于孫婉來說,高中階段,就是個跳板而已。
它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她能走向更遠的地方。
但是李立行的出現,卻打亂了她的步調。
現在這塊雨季時期的踏腳石上,已經長滿了綠油油的葫蘆蘚。
如果她狠狠踩下去,它們會死,她的鞋也會臟。
而如果她不狠狠踩下去,她可能會打滑。
是踩實了,然后走向更遠的地方,還是讓這一切成為許紫雁磁帶里唱的遺失的美好,孫婉暫時還做不了決定。
兩天后,冬至如期而至。
這天下午放學后,李瑜來李立行班里找李立行時,發現李立行竟然在掃地。
“你不是不用值日的嗎?”聽李立行說過他和孫婉打賭的事情的李瑜問李立行道。
“我是不用值日沒錯。”李立行邊掃地邊說,“不過,剛才文學社的一個人過來找孫婉,說有事要去音樂教室集中。但是晚上班里有活動,我們老師讓住校的孫婉帶人整理教室,孫婉又走不開,我想她都幫了我那么多次了,我幫她一次也不會掉塊肉,就留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文學社?我們學校還有這東西?”李瑜沒有接話,反而問起了文學社的事情來。
“前幾年新概念作文大賽火的時候就有了,你竟然不知道…”李立行忍不住吐槽道。
“我對這些事情,不太清楚。”李瑜說,“不過如果去參加文學社活動,可以不用值日的話,那我倒是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