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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怒見不平一聲吼

  可憐的行星終于成交,為這場競價來了個開門紅,可是直到最后,歐展鵬也沒搞清楚這顆行星到底賣了多少黃金。

  肯定挺值錢就是了。

  接下來的競價也很順利,星盜們什么東西都賣,先是一連數批科技造物,其中還有幾艘不知道來自哪個文明的飛船,其中的一艘十分豪華,一看就很不尋常的樣子。

  還有某顆重元素行星的位置,一批怪模怪樣的奴隸,以及各種真假難辨的小道消息。

  所有的貨物都以全息形式展示,也許是因為每一件展品的底價都不高,從頭至尾沒有一件流拍。

  歐展鵬等人終于明白,這哪里是什么拍賣會,壓根兒就是星盜的銷贓大會,合著腦魚給的坐標居然是星盜的銷贓點?

  日,隨隨便便就聚集上百艘星艦,星盜的勢力這么猖獗嗎?

  “那只魚什么意思?把咱們誑過來,讓一群星盜群毆?”凌霄說出了一個可能性非常高的推測,“損人不利己,他圖什么?”

  除非星舟號從此不回太陽系,否則那只腦魚一定會付出代價!

  “可惜咱們沒有準備。”歐展鵬嘆了口氣。

  凌霄好奇得不得了:“你想買什么?”

  他把之前的商品捋了一遍,卻沒感覺對哪一種特別心動。

  “所有的都想。”歐展鵬郁悶地說,“那些科技產品可以買回去研究,沒準哪一樣就能讓咱們的技術再上一個臺階,還有那些奴隸,他們多多少少,肯定知道點有用的干貨,要是能找到他們的老家,沒準還能換點好處!”

  聽他這么一講,凌霄的眼睛當場就紅了:“要不咱們也來個黑吃黑,干他一票?”

  “什么黑吃黑,咱們又不是星盜?”李可可不滿地反駁。

  凌霄瞪了她一眼,同樣的不滿:“摳字眼有意思么?咱們的身份又不能公開,和星盜有什么區別?”

  李可可嘴巴噘得半天高:“就是不一樣!”

  “我懶得理你!”凌霄氣得直翻白眼兒,扭頭繼續勸說,“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血淋淋的,咱們現在一窮二白,搶誰不是搶?”

  歐展鵬忽然想起萬惡的大航海時代:“我倒是沒什么心理負擔,問題是哪一艘飛船是賣家,哪一艘又是買家?”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難住了。

  競價不是公開拍賣,這里的規則是既不公開賣家,也不公開買家,競價結束之后,只有價值不高、沒其他麻煩的商品才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價值比較高或者有其他麻煩的,都是另外約定交割時間和地點。

  別問歐展鵬是怎么知道的,問就是仔細觀察,外加合理的推測。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電影里那些有活動的組織販賣面粉,不是找個破工廠就是找個破碼頭,帶齊了小弟和片刀噴子,二五八萬的湊成一堆,先把氣勢搞得足足的,再跟對方各種吹侃,錢貨都沒問題自然皆大歡喜,否則必定上演一場刀光血影。

  從某個角度來講,星盜完全可以視為活躍在星際舞臺上的活力組織,雖然背景變了,舞臺更是廣闊的宇宙星空,但本質上卻還是各種勾心斗角,上不得臺面的老鼠。

  所以,推測星盜的行為方式并不困難。

  “前面的沒辦法了。”歐展鵬遺憾不已,“后面再有機會的!”

  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忽然有種即將突破道德底限的興奮感。

  又一則競拍信息發布,艙室正中出現了熟悉的行星影像,眾人頓時呆愣當場。

  “怎么是地球?”凌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傳來拍品的信息:“這是一顆位于星域邊緣的一等宜居星,位置適中,氣候宜人…”

  “這特么的是誰?”凌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抓過來活撕了才解恨。

  歐展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目光像雷達一樣掃過虛空,死死盯住那兩艘黑艦。

  一定是他們!

  他很快又盯住兩艘白艦,4米也人有充分的動機!

  歐展鵬本打算定位通訊信號,找到對方的位置,卻發現這鬼地方居然有干擾,根本搞不清信號來自哪艘飛船。

  競價已經開始,出價雖然沒有之前那么火爆,卻也節節攀升,很快就突破2000X大關。

  凌霄急了:“5000,直接出5000,我看誰還敢出價!”

  “不行。”歐展鵬毫不猶豫地拒絕,“出價不能太高,別把肥羊嚇跑了!”

  李可可小心肝一陣亂蹦:“要是星盜必須先看到錢才答應交易呢?”

  歐展鵬的臉色變幻不定,突然把心一橫:“通知下去,準備戰斗!”

  凌霄立馬點頭:“好!”

  話音未落,歐展鵬已經開啟廣播模式,陡然發出一聲怒吼:“敢賣老子的行星,誰特么給你的勇氣!”

  一聲怒吼的同時,星舟號張開護盾,好似一頭發怒的公牛,即將沖向挑釁的目標。

  剛剛還很激烈的報價瞬間中止,通訊中一片安靜。

  凌霄心中不安,小聲問:“能鎮住星盜嗎?”

  “不知道!”歐展鵬的聲音同樣壓抑,所有的神經全部繃緊,做好了應對變化的準備。

  或許是因為星盜天生就缺乏安全感,在場的星盜船雖多,但扎堆的幾乎沒有,所有參加競拍的來賓全都躲在自己的飛船里,而且從一開始就拉開安全距離。

  所以,星舟號的處境還算安全。

  想想也對,星盜這個群體的組成十分復雜,但凡手里有一條飛船,盯住目標狠狠干他一票,從此就是星際海盜中的一員,入行的門檻低得令人發指。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讓一群星盜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可要把他們湊到同一個環境之下就不行了。

  大家的母星環境都不一樣,有的需要氧氣,有的視氧氣為,有些喜歡輻射,還有些喜歡強光。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習慣,強行湊成一堆,光是環境的適配就是個大問題。

  要是沒有這個先決條件,歐展鵬怎么著也得再考慮考慮,才能決定到底吼不吼這一嗓子。

  可接下來的變化又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陌生的星艦,紛紛發出放棄報價的聲明,還有人一個勁的拱火,那意思是你們趕緊開打,別擱這兒嘰嘰歪歪耽誤時間。

  還有星盜喊出了“勝者擁有一切”的響亮口號,那感覺那氣氛,比一群老色批圍觀某種少兒不宜的舞蹈還要火爆。

  凌霄嘴巴張得老大,合著這群星盜不光沒有管閑事的意思,還隔岸觀火樂見其成。

  歐展鵬都不知道該怎么好了,心里一個勁地嘀咕,這么多星盜拆臺叫好,難道競拍平臺就不站出來維持一下最基本的秩序?

  他們哪里知道,星盜這種以利益捆綁起來的松散團體,壓根兒就沒什么銷贓平臺,這場競拍原本就沒有主持,而是各方星盜輪流上場。

  大家雖然都是道上的朋友,但彼此之間從來不講什么情分道義,沒有利益屁都不是。

  什么黑吃黑打悶棍,各種各樣的小手段更是層出不窮,指不定哪艘船上的戰利品就是從其他星盜手里搶來的。

  強盜么,心狠手黑是基本素質,小肚饑腸是必備條件,報復尋仇是活動筋骨。

  豪爽大方,那是只有在本族同胞那里才會表現出來的東西,和外族豪爽個毛線啊?

  毫不夸張地講,每一次競拍都有吃了暗虧的星盜憋著滿肚子火氣尋仇,既有大仇得報痛宰仇人的案例,也有報復不成反被虐殺的結果。

  星盜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本著誰拳頭大誰有理的強盜邏輯,很樂意看到一場復仇的戲碼真實上演。

  以往甚至還有過根本沒仇沒怨,就是故意找茬挑釁踢場子的情況。

  這可比單純的買賣有意思多了。

  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已經有星盜公開坐莊,喊出了雙方的賠率。

  星盜們也很給面子,下注比出價踴躍得多,加油聲、叫好聲、咒罵聲、歡呼聲混成一片令人無法分辨的巨大噪聲,充斥整個通訊頻道,就跟過節時的菜市場一樣熱鬧。

  原本歐展鵬還搞不清對方究竟在什么地方,結果這么一折騰,一艘黑艦越眾而出,公開放話接下星舟號的挑戰。

  歐展鵬等人面面相覷,都被這個結果驚呆了。

  “還真把人給激出來了!”凌霄看那艘黑艦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剛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傻X。

  “不奇怪,道上混的,面子比命重要。”歐展鵬笑呵呵地說。

  他已經做好拼死一戰的準備,哪怕星舟號沉沒,也要崩掉星盜嘴的牙齒,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最后居然會是這么個結果,這會兒心里正偷著樂呢。

  “外星人還講面子?”李可可詫異的不得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混江湖怎么能不講面子?”歐展鵬瞪著眼睛瞎掰,但馬上又圓了一句,“就算不在乎面子,總得在乎利益吧?想賣地球就得先把咱們解決掉!”

  這會兒兩邊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不過雙方暫時還不能動手,因為莊家仍在收注,在場的星盜紛紛要求再等一等。

  歐展鵬好一陣哭笑不得,心說這叫什么事啊,競拍的時候沒人維持秩序,打生打死的時候,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全都跳出來冒充大尾巴狼?

  他不禁感慨萬千:人生百態,莫過于此。

  莊家沒讓雙方等太久,不過幾分鐘,最后一筆賭注到賬,莊家立即宣布開始。

  歐展鵬雖有準備,卻沒想到開始的這么突然,被黑艦一炮轟在護盾上,打了個措手不及。

  護盾雖然彈開了這一炮,強度卻像跳樓一樣瘋狂掉落,歐展鵬趕緊操縱戰艦避開,脫離對方火力那一刻,護盾只剩五分之一。

  歐大艦長火冒三丈,當場罵娘。

  來而不往禮也,早就做好準備的剪切炮同樣轟了過去。

  黑艦快速機動躲避打擊,可他們的戰艦實在拉胯,看起來很堅固的護盾微微一閃就猛地爆開,連閃耀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莊家立刻調低星舟號的賠率。

  黑艦看似無恙,卻再也沒有動靜。

  歐展鵬壓根就不擔心結果。

  剪切炮有兩種使用方式,一是片刀式的平切,把所有重要艙室一炮破開,中彈的敵艦基本沒有幸免于難的可能性,但也失去了獲得戰利品的機會。

  二是避開要害豎切或者斜切,可以最大限度保留敵艦,就像最初的那艘斷艦。

  在星盜眼里,為了利益肯定不會平切,星舟號這么干,那就不是為了利益,而不死不休的大仇!

  足足過了七八秒,黑艦悄然分成兩片,各種雜物從斷面中飄散出來,懸浮在斷裂的艦體四周。

  星盜們頓時一片嘩然。

  只交換一炮就分出勝負?見過干脆利落的,卻沒見過如此干脆利落的。

  莊家正準備宣布星舟號獲勝,星舟號又是一炮,摧毀了另一艘黑艦。

  既然是結伴來的,肯定也知道地球的坐標,歐展鵬真實來個一不作二不休,當著所有星盜的面斬草除根。

  不這么干,萬一對方放棄競價,直接把地球的位置透露出去該怎么辦?

  兩炮雙殺,歐展鵬又把目光投向那兩艘白艦,一個勁地琢磨4米人也知道地球的位置,會不會把消息透露出去。

  星盜們都被歐展鵬的心狠手辣震懾,但短暫的安靜之后,又是一片嘩然。

  都知道那兩艘黑艦是一伙,既然沒波及到其他人,一眾星盜也沒打算為黑艦討什么公道。

  莊家痛快地賠付,反正雙方的賠率都不高,不管誰輸誰贏莊家都有得賺,甚至還派了一艘小飛船,專門給星舟號分了一份。

  這也是星盜之間的規矩。

  基于誰贏誰有理的原則,再也沒有任何人提起競價地球的事,而是在賠付完畢之后繼續競價,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有那兩艘黑艦的殘骸時刻提醒一眾星盜,星舟號是多么狠辣絕情不能惹的主。

  一些原本離星舟號不遠的星盜船,全都悄悄飛遠了一些,生怕一不小心惹到這些動輒毀人身家性命的家伙。

  大家出門在外,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求的是錢財為的是富貴,沒必要招惹這種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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