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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白玫瑰

  被安排去詢問葉戈爾討論進展的彭旭成很快拿到了最新的結果,出乎陳沉的預料,葉戈爾做出決定的速度遠遠高于預期。

  他原本以為,葉戈爾至少要拉好幾輪會、頂著24小時的上限才能給出結論,但沒想到,在巴基斯坦方面的負責人到達之后,他只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完全說服了對方,并且確定了東風兵團將要對orsis發起收購這個決議。

  同時,不需要彭旭成介入,他重新與巴方達成了新的協議。

  在計劃中,他將會把orsis切割成兩個部分,一部分仍然被稱為orsis,基地設置在巴基斯坦;另一部分暫不定名,由東風集團控制,基地設置在蒲北。

  這也就意味著,在收購之前,葉戈爾主動對orsis的股權進行了拆分,并對orsis的組織結構進行了分割。

  如果按照正常商業邏輯,這樣的操作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的。

  但是基于現在的情況,陳沉很清楚,這絕對是最好的策略,沒有之一。

  “看來這個葉戈爾確實不是普通人。”

  “orsis能以這樣的速度發展,不單單是因為他們在技術上的專業性。”

  “你去跟他談具體細節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僅要保證技術人員到位,也要保證他們的管理層能平滑地轉移到新公司。”

  “這會給我們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成本,也會大大降低后續的管理難度。”

  “明白。”

  彭旭成微微點頭,轉而又問道:

  “后續的轉移計劃怎么安排?”

  “如果按照orsis現有的規模來計算,轉移到密支那的外籍人員數量至少在百人以上,而后續新的人員招聘工作,我也傾向于直接從毛子那邊開始。”

  “這些人要取得合法身份、要解決稅務問題,就必須在蒲甘獲得合法簽證。”

  “這個問題,其實真的不是太好解決”

  “找鮑曉梅吧。”

  陳沉擺擺手,隨后說道:

  “佤邦跟蒲甘的關系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再加上她本來的關系,拿點簽證應該不難。”

  “更何況,我們要的人本來就是俄羅斯的合法居民,又不是我們這樣的黑戶。”

  “如果連他們的問題都沒辦法解決,鮑曉梅在蒲北的這大半年,也算是白干了。”

  “明白。”

  彭旭成微微點頭,繼續問道:

  “用什么東西交換?”

  “交換?”

  陳沉愣了。

  “不是,我找她幫辦事,還要我拿東西交換?是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話是這么說,但集團要做大,就要盡可能避免這一類說不清楚的‘人情往來’。”

  彭旭成攤了攤手,思索片刻后說道:

  “算了,我來安排吧,你不用管了。”

  “我本來也沒想管。”

  陳沉翻了個白眼,隨后又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過你這么說起來,我感覺,我是應該回一趟蒲北了。”

  “蒲北畢竟還是我們的基本盤,那邊還有大量的人員、關系需要處理。”

  “如果一直把這些事情交給代理人的話,跟著混飯吃的那些朋友們難免人心浮動。”

  “對了,大凱,從你目前的感知來看,這些問題存在嗎?”

  “基本上不存在。”

  石大凱搖搖頭,回答道:

  “時間太短,利益太大,大家都只顧著悶頭賺錢,還沒心思去搞事。”

  “蒲北的物流大動脈已經貫通了,從大其力到密支那,現在每天都有價值數億元的各種貨物在流轉,這玩意兒太賺錢了,甚至賺錢到何布帕都已經開始把自己的部隊縮編、人員轉進公司當職員的程度。”

  “在可預見的未來幾年內,這種狀況大概率不會改變。”

  “因為蒲甘鐵路恰好能銜接上后續的發展需求,滿足當地勢力的欲望。”

  “不過.你說得對,各種軍閥勢力到底還是個雷。”

  “他們的問題,早晚是要被解決的。”

  “只是用什么方式去解決,暫時我們還看不到突破口。”

  “只能說,先保證我們對整片區域的壓制力。”

  “主要我們始終保有干掉他們的能力,蒲北基本不至于大亂的。”

  “也只能先這樣了。”

  陳沉略微點頭,正打算繼續跟彭旭成討論后續的安排,而也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突然被敲響。

  緊接著,負責安保的ssg領隊進入了房間,朝陳沉敬禮后,給他帶來了新的消息。

  巴基斯坦方面與orsis有關的負責人已經離開了白沙瓦,葉戈爾申請解除封鎖,與東風集團簽訂初步協議。

  效率之高,讓陳沉對這個國家的刻板印象也有了一絲松動。

  他看向彭旭成,開口道:

  “走吧,我們現在去把合同落實好。”

  “這次來白沙瓦算是相當順利了,簽完合同之后,我們直接把葉戈爾帶走,回蒲北。”

  “后續我們還有新的任務,不過時間上就沒那么緊迫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得好好休息休息。”

  “這大半年太累了如果再不休息,人真的要頂不住了。”

  “你確實該休息了。”

  彭旭成點點頭,突然又笑了起來。

  在陳沉莫名其妙的眼神里,他咳嗽一聲,開口說道:

  “不過說真的,我很懷疑你回了蒲北之后,到底能不能好好休息。”

  “為什么不能?”

  陳沉疑惑問道。

  “你剛剛不是提到鮑曉梅嗎?不在的這大半年,人家可沒忘了你。”

  “說真的,她也是夠.那啥了。”

  “每次開會必提你,張嘴就是‘陳沉先生說過’,甚至都有點魔怔了。”

  “尤其是知道你在敘利亞做的事情以后.嗯,我不好說,你回去就知道了。”

  “我估計,等你到蒲北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她了。”

  “你想好好休息,她可不一定會給你機會”

  “你這話說得,多少有點惡俗了。”

  陳沉擺擺手,回答道:

  “別說的我跟她好像有一腿似的,本質上說,我們就只是單純的合作伙伴而已。”

  “更何況,她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小女人。”

  “情感糾葛?不存在的。”

  “她對我的態度,大概充其量,也就是一種水仙式的自戀吧。”

  “這話怎么說?”

  陳沉輕輕吐了口氣,解釋道:

  “她大概覺得我是男版的她。”

  “或者說,她想要成為女版的我。”

  “不過很可惜,她基本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走吧,去找葉戈爾,把合同簽了,然后我們出發,回家!”

  與此同時,海的另一邊。

  白宮,辦公室內。

  克雷文坐在黑人總統的對面,手里是經過整理后的一迭材料。

  這迭材料的厚度驚人,但其實真正有用的,也就是最上面的那一份。

  而這一份材料的末尾,是一個讓辦公室里的兩人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結論。

  “敘利亞戰略已經在事實上失敗,挽回局勢所需要付出的成本遠大于預期收益,不建議繼續投入資源。”

  沒有人去質疑這個結論的客觀性,事實上,哪怕不依賴智庫,總統自己僅憑直覺,也能做出同樣的判斷。

  所以,在聽完克雷文的報告之后,他所做出的反應,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看著滿臉抑郁的克雷文,總統輕輕嘆了口氣,隨后說道:

  “這個結果其實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了,你沒有必要因此而覺得愧疚。”

  “我們的失敗,本質上并不是戰術的失敗,而是資源的失敗。”

  “在你向我報告之前,我剛剛聽完了商務部有關國內工業狀況的報告,情況相當不容樂觀。”

  “產業空心化幾乎已經嚴重到不可逆的程度,金融資本對政策的干擾已經深入到了軍事領域。”

  “你知道這有多夸張嗎?在我決定要發起最終行動時,來自華爾街的資本家甚至把電話打到了我的私人手機上,用暫停競選資金支持來威脅我放棄行動。”

  “我們的任何一個決策,都要面臨巨大的阻礙和內耗,而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順暢完成一次大規模的戰略行動,實際上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所以,客觀來講,我們已經做過了嘗試。”

  “我們的嘗試失敗了,但并不是沒有任何意義。”

  “至少我們清楚地探明了我們的能力邊界,在下一個任期,我再去做什么事情,就會有更多的參考。”

  “好了,精神點,老朋友。”

  “不要太在意失敗――雖然這次的失敗確實很慘烈,但好消息是,大部分的傷亡都來自于pmc集團。”

  “從民意上說,我們遭受的損失并不算大”

  總統的話說完,克雷文默默點了點頭。

  他沒辦法否認總統的判斷,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總統的話也是對的。

  可是,只要想到自己那支死在敘利亞的隊伍,他都會感覺到一種仿佛被鋼針穿透的刺痛。

  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那次行動由自己親自指揮,就算最后失敗,也絕對不會以這樣慘痛的方式失敗。

  陸軍應該為他們的錯誤指揮承擔責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輕飄飄地把問題歸結于土耳其軍方的支援不及時。

  廢話,在邊境線受到全面進攻的情況下,他們怎么可能及時支援。

  作為指揮官,難道你們連這種基本的判斷都不能做出嗎?

  這次的失敗不僅僅是葬送掉了最后的機會,甚至有可能,成為整個國家中東戰略的失敗轉折點。

  而他們什么都不愿意做。

  自己則是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這里,克雷文長嘆了一口氣。

  隨后,他開口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引咎辭職,給民眾一個交代。”

  “這對你后續的競選活動有利,也可以.”

  “沒有必要。”

  總統抬斷了克雷文的話,隨后說道:

  “你現在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想辦法解決掉我們內部的威脅。”

  “內部的威脅?”

  克雷文愣了愣,皺眉問道:

  “你指的是.jsoc內部?”

  “準確地說,是devgru內部。”

  總統從辦公桌上取過一份文件,遞到了克雷文的手上。

  文件上蓋著絕密的印章,而文件的封面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單詞。

  “白玫瑰”。

  克雷文目光一凝,他沒有翻開文件,而是抬頭看向了總統。

  兩人相對沉默,良久之后,克雷文才開口問道:

  “所以,我們是要把參與過此次行動的所有成員全部清除?”

  “這樣做的風險很大,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白玫瑰行動相當特殊,它不是單純的間諜行動,也不是單純的特種作戰行動。”

  “參與那次任務的所有人,都已經在當地建立了相當復雜的關系。”

  “而他們所掌握的各種線索和證據,直到今天也沒能完全回收和銷毀。”

  “就是因為這一點,唐尼戴維斯才能在這次的敘利亞任務中活下來,他”

  “我知道。”

  總統再次打斷了克雷文,隨后說道:

  “但這是我們必須處理掉的隱患,如果不處理干凈,它將會成為政敵攻擊總統的手段。”

  “記住,不是攻擊我,是攻擊所有在位的總統。”

  “它會成為懸在所有繼任者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每分每秒永不停歇地對他們造成威脅。”

  “我必須終結這種威脅,在我的任期內終結這種威脅。”

  “而你也一樣,我的朋友。”

  “我們是一體的,jsoc依附總統的權力而存在,在我遭受威脅時,難道你不會受影響嗎?”

  “所以,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明白。”

  克雷文面色沉重,緩緩點頭后,他開口問道:

  “具體應該怎么做?由我全權負責?”

  “還是說,我應該組建一支.特殊的小組,來專門負責這次的清理行動?”

  “不需要。”

  總統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們已經有執行清理任務的人選了。”

  “你需要做的,只是制造一次特殊行動任務,把所有與之相關的人,調動到預定行動地點。”

  “注意,不要引起任何懷疑,也不要給他們準備的機會。”

  “你絕對不能讓他們察覺到陷阱的存在,那會讓我們的行動立刻失敗,明白嗎?”

  “明白。”

  克雷文再次點頭,隨后問道:

  “那么,誰會負責這次行動?”

  “以色列?伊拉克?還是.”

  “都不是。”

  總統搖搖頭,開口回答道:

  “東風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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