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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殺機

第138章殺機  李幫和白狗站在一旁警戒,林河則回到房間去繼續學他的小學一年級課程,看著眼前的鮑曉梅,陳沉開口問道:

  “什么生意?”

  鮑曉梅假裝翹起腿,身體前傾用手撐住臉,隨后壓低聲音說道:

  “你想知道大其力發生的事情的真相嗎?”

  她的動作充滿了誘惑力,刻意放低的聲音更是在暗示陳沉向她靠近,再加上柔和似水的眼神,她自認為哪怕再冷漠的人,也不會在此刻拒絕她的邀請。

  然而,陳沉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回答道:

  “說來聽聽――你可以大聲點,這里沒有外人。”

  不解風情。

  鮑曉梅微微皺眉,無奈地說了下去:

  “如果想要了解一切,就必須從近期金三角所發生的大事開始講起。”

  “但為了節省時間,我只挑關鍵的、你關心的信息來講。”

  “第一,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其實簡單來講,就是毒販和南撣邦505旅的一次交易,一次新型毒品裝備交易。”

  “第二,這次的事件中涉及的細節非常多,每一個細節都可能導致多個不同的勢力被牽扯其中,這也就導致了此前的復雜局面。”

  “第三,前面的所有衍生事件,都是因為756旅、505旅、泰國所關心的細節而發生的,只是以任務的方式參與其中。”

  “但接下來我要說的一個細節,你一定會關心,因為它跟你的未來高度相關。”

  “這次交易表面上看,核心是南撣邦缺少先進裝備,而糯康正好從老撾手里拿到了裝備。”

  “但實際上,真正的核心在于禁毒形勢收緊,替代種植政策推進,金三角眾多勢力收入下降,因此不得不嘗試用新型毒品替代傳統毒品,以追求更高利潤。”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聽到這里,陳沉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這樣的大形勢,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推導得出來的。

  尤其是“新型毒品替代”這個環節,哪怕是北邊,也是經過了相當長時間的沖突和打擊之后,才漸漸摸準的主線。

  而鮑曉梅居然如此篤定那就說明,她確實掌握了更深入的細節。

  甚至有可能,她已經得到了某些不同尋常的信號。

  沉默了幾秒鐘,陳沉開口回答道:

  “這意味著,毒品貿易將開始向分散化發展,打擊難度增大,各國會嘗試引入新的力量。”

  這是一個非常基本的判斷。

  化學毒品跟傳統的種植類毒品不一樣,它不需要多大的場地、多少人手,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作坊,都可能生產出足夠供應一整個國家的毒品。

  絕命毒師是怎么來的?

  他們的第一批毒品,可他媽是在一輛房車上制造的!

  這種情況下,“國家級別”的打擊收效甚微,人家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甚至換一批人、換一批裝備,你能怎么辦?

  只要需求不斷、輸送路線不斷,那這玩意兒就一定會源源不斷地被生產出來。

  所以,只有依靠當地力量,依靠那些廉價的、充足的、遍布這片土地的武裝力量,才能達到有效的打擊目的。

  “沒錯!”

  鮑曉梅高興地點點頭,隨后繼續說道:

  “那么,新的力量,會來自哪里呢?軍閥?緬軍?”

  “傭兵,專業化PMC。”

  “這就對了!所以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那么,如何獲取由各國外包的緝毒任務?”

  “你得不到,因為你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但我可以。”

  “我可以幫你成立一家真正的公司,讓你獲得與官方簽訂承包合同的機會,怎么樣,這樣的生意,有興趣嗎?”

  說實話,當鮑曉梅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陳沉確實心動了幾秒鐘。

  原因很簡單,這一類的任務,絕對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而是讓他能真正在道義上站住腳、能讓他在擺脫“傭兵”身份后繼續擺脫“軍閥”身份,能夠成為“自己人”的關鍵!

  一句話,生在緬北就是原罪。

  不管你發展得再大,取得了再多的勝利,掌握了再多的力量,只要你是從這片土地上生長起來的,就天然疊上了負面的原罪BUFF,永遠得不到真正的承認。

  想要洗掉這樣的buff,就得交投名狀。

  這就是為什么,鮑曉梅說“與未來有關”。

  因為她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陳沉的野心,絕對不僅僅是“做一個軍閥”。

  雖然,這已經是許多人畢生無法達到的高度了。

  但很快陳沉就意識到,對方并沒有單純地來給自己送錢的。

  “幫你成立公司”,那就是她的公司,而不是東風兵團自己的。

  這個方案不可行,因為公司一旦掌握在對方手中,無論是合法存在、還是后續發展,鮑曉梅那邊都要占很大的話語權。

  如果后續雙方的合作關系破裂,那己方就會陷入完全的被動。

  想到這里,陳沉立刻開口說道:

  “鮑小姐,這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東風兵團繼續發展,以后遲早也會成立正規的PMC公司,我們不急于一時。”

  “你擔心我控制你?”

  鮑曉梅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后沒有等陳沉回答,她便繼續說道:

  “有很多人想要被我控制,但我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試圖去控制你。”

  “也許你應該聽我詳細解釋有關公司的細節。”

  “這家公司將不會與佤邦有任何關聯,純粹以我個人的名義成立,以離岸形式在印尼注冊。”

  “你不用擔心任何問題,一切問題都可以由我來解決.”

  “太客氣了,但沒必要。”

  陳沉堅定地說道。

  鮑曉梅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她卻沒有放棄。

  “明白了我可以理解。”

  “那就暫時擱置吧――但,我們的合作仍然可以繼續吧?”

  以退為進。

  陳沉有些恍然,這也許才是鮑曉梅真正的目的。

  什么PMC公司啦,什么未來的深度合作啦,都只是幌子。

  鮑曉梅真正要的,也就是把合作關系延續下去而已。

  這是在與人溝通過程中非常經典的登門檻效應,先提出一個難以被接受的條件,在對方拒絕之后,拋出次一級的條件,談判就容易的多了。

  這個女人,也是一個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角色啊。

  不過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就是了。

  “當然可以。”

  陳沉點頭回答。

  “那就太好了――我手里有一個新的任務,位置就在孟洋水庫附近。”

  “一個化學毒品制作作坊,難度不大,傭金10萬美金,但我們要求徹徹底底的摧毀。”

  “怎么樣,沉船先生,有興趣嗎?”

  “緬北要亂起來了,不過趁著這最后的平靜期,你還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對嗎?”

  “確實可以。”

  陳沉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但在接下來跟鮑曉梅的溝通中,他的思緒卻忍不住有些飄散。

  緬北的機會,從來都不僅限于緬北。

  禁毒形勢的變化,確實也是一個不可錯過的契機。

  也許,自己的身份問題,是要想辦法解決了。

而可以走出緬北、走上更大舞臺的PMC公司,也應該著手開始準備了  與此同時,就在陳沉與鮑曉梅溝通著有關所謂“禁毒工作”的時候,遠在清盛的某一所山間小學的職工宿舍里,一個面色陰郁的男人正在聽取著手下的匯報。

  “桑康和連衣來確定已經死了,連衣來的尸體已經找到,正在送回清盛;桑康的尸體聽說被直接炸碎了丟進河里,有人甚至不想讓我們給他超度。”

  “對方下手非常果斷,戰斗力很強,但同時,行事不講規矩,只追求效率。”

  “可以確定,他們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的官方勢力,哪怕是北邊的海保,也干不出來這種事情.”

  “從我拿到的信息來看,這應該是一伙從北撣邦過來的傭兵,但具體是哪一支、位置在哪里,我不知道。”

  說話的人是糯康團伙的四號人物翁蔑,他本來只是負責情報、或者說所謂“公關”工作的次要頭領,但在現在這種主要人物接連被斬首的情況下,他也不得不站出來,開始承擔具體的工作。

  聽到他的話,糯康臉上的表情越發可怖,他的肌肉神經質地抽搐了幾下,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但在猝不及防的瞬間又猛然睜開,怒目盯著翁蔑問道:

  “是不是你?”

  翁蔑汗毛倒豎,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反問道:

  “什么是不是我??我怎么了?!”

  “是不是你賣了連衣來和桑康?你想上位?!”

  糯康語氣森然,他的手甚至已經放到了一旁的手槍上,翁蔑恐懼地搖頭,隨后說道: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連衣來是死在了女人手里,桑康是自己要去的,誰知道他們兩百多人打不過10個人?”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也不想他們死!”

  “他們死了對我沒好處的,你知道這一點!”

  糯康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緩緩抬起槍,但就在翁蔑以為自己真的沒救了的時候,他卻又突然笑了起來。

  “不是你當然不是你.”

  “你是我最忠心的兄弟,你怎么可能背叛我?”

  “放松,放松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翁蔑長長舒了一口氣,對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他其實早就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

  可每當對方發作的時候,他卻還是那么的.無法適應。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糯康,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最好不要再去做什么了。”

  “我們受的傷太重,無論如何都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精銳死了300人,我們誰都報復不了,還不如先做生意。”

  “505旅的東西已經運到清盛了,至少我們先做完這一筆生意,等路子打通,有了錢,我們可以再用各種方法去找出真正的兇手,然后把他們一個個全部碾碎”

  “我等不了!!我等不了!!”

  糯康怒吼著打斷了他。

  “這是恥辱!這是我們的恥辱!!”

  “所有人都在盯著我們!而我們被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敗了!!”

  “誰還會相信我們?你嗎?告訴我,你還會相信我嗎?”

  “我要報復,我要絕對不拖延的報復,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全家,把他們的頭送到所有人面前,讓那些想要背叛我的人都看到,那會是什么下場!”

  “現在,立刻,給我準備好一切!”

  “你不知道是誰?很簡單!北撣邦的傭兵那么多,但能打成這樣的有幾個?從最強的殺起!”

  “動用你的關系,給我名單!今天之內,我的人就要出發!”

  看著糯康歇斯底里的動作,翁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

  沉默良久之后,他才開口說道:

  “東風兵團,在勐卡.他們是最有可能的兇手。”

  “如果要報復的話,就從他們開始吧。”

  “但是.怎么做?”

  “讓我的兵去。”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糯康重新平靜下來。

  “給他們最好的裝備,去勐卡。”

  “3天時間,找到那個東風兵團的老大,弄死他。”

  “弄死他,然后告訴所有人,是我們干的。”

  “明白。”

  翁蔑不敢再多說哪怕一句話,只能一味點頭。

  對面的糯康已經完全恢復了理智。

  他開口說道:

  “我們確實需要休息,大變局正在發生,我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但這不是拖延的理由,我們的敵人必須要死,而且得死得足夠快。”

  “所以,聽我的吧,去殺了他。”

  “我的兵很強,他們不會失手的。”

  翁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不會失手?

  是的,糯康的私兵確實很強,那是他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精銳隊伍。

  人數只有20人,但裝備和戰斗素質卻都能趕上某些小國的一線特種部隊了。

  如果只是執行一個暗殺任務的話似乎確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自己為什么還是如此不安?

  敵人太強大。

  那是完全超乎常理的強大。

  如果之前的一切確實都是那支東風兵團的戰績那這一次“斬首”,真的有那么容易嗎?

  試試看吧。

  此時,糯康已經走向了門外,他攔住一個在操場上奔跑打鬧的孩子,把他攬進了自己懷里,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顆糖果塞進孩子的嘴里。

  在夕陽下,這一幕顯得無比溫馨。

可翁蔑知道,那不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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