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齊至
噩夢之王。
在漫長的九億四千年間，它毀滅了無數世界，吃掉了無數眾生的靈魂。
所以它連續獲得了“眾生與萬物的統治者”、“眾夢之主”、“萬王之王”、“不可戰勝的永恒世界意志”等一系列稱號。
它身上有著來自邪魔所賦予的力量。
在九億四千年間，這種力量已經壯大到了極致。
所以，當它全力釋放出一擊——
在整個舊日的時代之中，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得住。
至于它的主人，那位邪魔。
它是下一個紀元的持旗者，在未來與柳平戰斗了漫長的歲月，最終被封印在了戰甲之中。
它的力量已經很久沒有得到補充。
所以——
一切，在那一瞬間，便展現出了讓人深刻絕望的現實。
柳平的手輕輕一旋。
那一抹洶涌旳攻擊從虛空中轟出來，直直打在女人的胸前。
她被這一擊打飛，身體在半空翻滾數周——
然后便輕巧的落在了沙丘上。
毫發無傷。
女人歪著頭，遠遠的打量著柳平。
時間已到。
從這一刻開始，使用了太多次的特效師，已經無法再讓它繼續被蒙騙。
女人看著柳平，開口道：
“自我誕生以來，曾經無數次研究你們這些如同余暉一般即將沉入歷史之海的眾生們，我知道你們的所有優點，但它們在我面前是那么可笑，根本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直到今天——”
女人面無表情的說了下去：
“直到剛才，你偷學了我們的鑄甲之術，還讓我的手下對我進行了這樣的一擊。”
她抬起手，輕輕鼓掌道：“在所有過去的歷史中，你是第一個做到這一點的，值得我為你鼓掌。”
柳平嘆息道：“我雖然想的挺好，但結果卻沒有達成原本的期望，這一點還請你多多包涵。”
“你想殺我？”
“是的。”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戰斗從現在才剛剛開始。”
柳平從腰間抽出百納刀，在沙地上踩出一個個腳印，朝著對方走去。
女人打量四周，冷笑道：“禁絕一切力量？你可知這反倒會埋葬你自己？”
柳平站住。
他露出抱歉之色，說道：“恕我孤陋寡聞，這是為什么？能細說嗎？”
女人道：“你所禁絕的是你們這個紀元的一切力量，但無法禁絕我的力量。”
“招待不周，我馬上改進。”柳平道。
他意念一動——
眾神頓時有所感應。
上帝徑直出現在永夜的神殿之中，朝炮爺道：“一切眾生的生死存亡關頭已經到了，你要出手。”
炮爺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說道：“我真沒想到，竟然直接遇上了邪魔…”
“你們廢話真多，我先來！”妖精公主麗塔急忙說道。
她將手按在虛空中，飛快念動咒語，低吟道：“以我妖精一族的所有力量，催動火之圣力，令所有紀元的法則陷入紊亂——”
“在我出力構建的世界中，它們必須賣我這個面子！”
深紅色的火光從她身上沖天而起，鉆入虛空消失不見。
上帝望向大地之母蓋亞。
“我的力量不夠。”蓋亞搖頭道。
“大沙漠之下埋葬的一切女性世界之主，早已化作英靈，她們圍繞在你四周，等待著報仇的這一刻，已經足足等了幾億年。”上帝沉聲道。
一輪圣潔的光芒從他身后散發出來，照亮整座圣殿。
上帝繼續道：“這乃是我親口所說，它必在過去的歷史中成真，絕無虛假。”
炮爺在一旁靜靜聽著，這時動容道：“神圣之名皆因‘全能’之威，你——”
蓋亞也感應到了什么，臉上露出震撼之色，喃喃道：“死老頭子，你活過來了？”
下一瞬。
一道又一道身形優美的半透明女子悄然顯現。
她們在半空飛舞，紛紛落下來，環繞在蓋亞四周，齊齊露出微笑。
“各位…姐姐，我有太久沒見過你們了。”
蓋亞眼角沁出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一位女子飛落在她面前，用手輕撫著她的臉，無聲說道：
“時間到了。”
上帝以威嚴的語氣開口道：“以我之力，令一切死亡的靈魂復活于今日，歸于圣柱之地，成就唯一之地——蓋亞，是時候了！”
蓋亞四周所有女子圍繞著她，齊聲念頌著莫名的咒語。
蓋亞站著不動，長袍無風自動，透體顯現出金色的光輝——
她一邊哭泣，一邊揚起聲音高聲道：
“以我眾姐妹之力，令四圣柱所成之世界，剝奪一切法則的效力！”
金芒頓時沖天而起，如同火之圣芒一樣透入虛空，消失不見。
上帝望向炮爺。
炮爺咒罵道：“該死，我還以為能再躲一段時間，你怎么就突然把賭注全部下了。”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裝了，這樣不是挺好么？”上帝微笑道。
“我的力量只有破壞、毀滅、恐懼。”炮爺喃喃道。
“從你青睞科技側，我就知道是你了——眾生一旦從科學上得到的好處，你必定會讓他們同時付出百千萬倍的破壞、毀滅和恐懼來清償他們的所得。”上帝道。
炮爺目光變得兇惡，口中卻道：“沒辦法，如果紀元終結，我也會完蛋。”
他背后猛然張開一雙破破爛爛的雙翼，被陣陣迷霧所繚繞，看上去充滿了某種靜謐和終結。
炮爺以手高舉在半空，低喝道：
“以我之力，令世界中唯有純粹的暴力可毀滅一切。”
轟——
一股風青色的光輝從它身上沖天而起，朝著虛空深處飛去。
火、地、風三圣柱的力量開始共鳴。
它們在虛空中一起呼喚著最后一種力量——
水之圣柱！
上帝開口道：“原本就算我們再怎么用盡全力，也無法禁絕邪魔的力量。”
“但是，柳平已經探知了下一個紀元的鑄甲術。”
“以我全知之力，據此鑄甲之術，去窺探、掌握、推演相應的紀元知識，得到能對此邪魔生效的紀元法門。”
“那是眾生完全無法掌握的力量。”
“但是我說——”
上帝渾身散發出浩渺如星、無盡無邊的萬色光芒，猛然揚起聲音道：
“它立刻就要生效！”
無盡的星光具現成深暗的水色，化作一道散發著無盡巍巍知識符文的巨柱，沖上天空。
四圣柱成！
同一時刻——
沙漠中。
柳平眼前浮現出一行行燃燒小字：
“根據你所掌握的下一個紀元的鑄甲之術，四圣柱重新進行了世界建設。”
“你的世界即將具備此紀元與下一紀元的偉力。”
“你即將禁絕對方身上的所有力量！”
“請堅持一分鐘，一分鐘后一切即將生效！”
陣陣無形的氣浪從柳平身上散發出去，如微風，漸化作狂風，吹拂起無數風沙。
女人立刻有所察覺，低喝道：“一分鐘？足夠了——所有沉眠的魔化圣人們啊，前來此界助我滅掉過去時代的最后一次掙扎！”
在她背后的虛空中，浮現出另一個世界的景象。
那是數不盡的灰暗迷霧。
一具又一具黑色棺木接天連地，看不到盡頭。
當女子的聲音落下，那些棺木紛紛開始震動不休，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中破棺而出。
幾乎是同一時刻——
柳平背后轉出來另一名女子。
她站在柳平身邊，抽出一根法杖，全力插在地上。
法杖不停震動。
在那邪魔背后，數不盡的迷霧之棺漸漸消失。
它們就像一個不斷靠近的世界，在最后一刻與柳平的世界擦肩而過，最終沒能進來。
“您親自前來了？”柳平詫異道。
他認識對方。
這位正是一切奧秘的主人，與時間曾經聯手幫過自己的忙。
“沒想到你能得到下一個紀元的知識——這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一縷光，我身為一切奧秘的主人，必須前來助你一臂之力。”女子微笑道。
邪魔靜靜看著這名女子，臉上露出冷笑道：
“奧秘…很好，我第一次知道，法則也會參戰。”
“法則當然會根據自身的屬性，在紀元的更迭中做出抉擇。”女人微笑道。
“殺了他之后，我要你也陷入永恒的泯滅。”邪魔道。
“奉陪到底，順便說一聲，不要再扮作女人了，你的審美我完全不敢恭維。”女人道。
邪魔搖頭道：“沒有用的，我所培育的種子已經成長到了你們所無法抵抗的程度——出來吧，噩夢之王！”
柳平心念一閃，立刻朝自己的袖里乾坤小世界探去。
只見噩夢之王單膝跪在地上，渾身的一切陷入了徹底的停滯狀態。
在它身邊，那名酒吧的老板叼著一根煙，正用打火機點燃了，深深抽了一口。
他朝柳平望過來，開口道：“它的時間在我手中，放心去戰斗吧。”
奧秘之主也道：“是的，柳平，現在一切有干擾的因素都被排除在外了，你是唯一一個擁有兩個紀元力量的人。”
她手持法杖，目光凝重的望著對面的邪魔，繼續道：
“能不能干掉它，就看你的了。”